迄今為止,黑色教團到底犧牲了多少驅魔師?
沒有人知道,因為被重新投入進第二驅魔師計劃的成員,絕大多數人的檔案都被徹底的消掉了。
斯諾也沒有找到多少。
就算找到他們,現在也沒辦法確定,哪一個人才是神田的前世,但如果要是可以從一些比較特殊的地方去判斷的話……
斯諾一邊回憶著,一邊用食指敲打著自己的眉心。
神田雖然冷冰冰的,也總是擺出一副對甚麼都無所謂的樣子,但有一件事情始終讓斯諾感覺記憶深刻。
那就是對待「荷花」,他總有一種莫名的在意。
斯諾有偷偷的潛入進神田的房間,裡面沒有任何裝飾品,除了一個被保存在金色沙漏裡面的荷花。
那是他房間裡面唯一的東西。
尤其在看見了芙的記憶影像後,斯諾更加認為,對於神田的前世,荷花一定是有著很特殊的意義。
這種意義對於他來講,即便是經歷了一次輪迴,也難以忘懷。
可是在亞洲支部的檔案室內,並沒有見到任何與荷花有關的事情。
即便是去問芙,斯諾也不會得到什麼有用的情報,因為關於第二驅魔師的前身成員,即便是研究班也不知道具體的情報。
沉眠在封印當中的犧牲者們,有很多人年紀算到現在的話,甚至可以當研究班一些青年的爺爺了。
「你想找到神田的前世嗎?這沒有任何意義,那些事情已經過去了,即便是找回了自己曾經的身份,神田也不是那個人……」
芙知道斯諾想要什麼,但是真相在有的時候並不重要。
尤其是在當事人已經選擇了妥協的情況下——神田從來沒有返回過亞洲支部,尋找自己的過去。
「那傢伙不在自己的過去,但並不代表著他不在意過去的某些東西。」
斯諾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斟酌的說道。
當看到了關於過去的影響之後,斯諾才真正的了解到關於神田的內心……大概。
這個傢伙就像是一個被束縛的亡靈,似乎是在留戀著什麼而不肯離去。
荷花……對方所執著的事情,一定與荷花有關。
「說起來,我一直很好奇,明明瀕臨報廢凍結的是神田才對,但為什麼卻是阿爾瑪變成了那副樣子?」
斯諾抬起頭,看向坐在牆上一臉惆悵的芙。
神田現在還好好的活躍在黑色教團裡面,雖然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關於自己的過去。
但是斯諾感覺,那傢伙的內心中對於黑色教團的融入感,居然意外的還算可以。
雖然只是表象……
「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與你無關,你也沒必要知道。」
芙搖了搖頭,拒絕再透露更多的東西。
既然對方堅持,那斯諾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但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在最後一定會引出大麻煩的。
是阿爾瑪做了什麼,代替神田成為了凍結品嗎,又或者是他為此而付出了什麼殘酷的代價。
可是神田,從來沒有提起過自己有過這樣一位故人,在記憶當中,兩個人的關係明明很好。
「你想你找的真相,在黑色教團裡邊恐怕很難找到相關的紙面記錄了。
第二驅魔師計劃對於黑色教團來講是一個醜聞,他們不會留下這種記錄自己錯誤的歷史。」
芙跳了下來,給斯諾提供了一些新的方向。
「如果你真想知道一些往事的話,那麼建議你去找教團裡面的一些老人。」
「老人?」
「嗯,比如那個不著調的傢伙——庫洛斯·瑪麗安。」
好吧,庫洛斯的名聲,已經臭到連遠在亞洲支部的精靈都聽說過了。
「這傢伙也算得上是黑色教團的老人嗎?」
芙冷哼了一聲。
「當然了,自打我們成為了黑色教團的一員之後,那個男人就活躍在那裡,這傢伙的年紀比表面上看起來要大的多。」
在芙的印象中,她見過庫洛斯的次數並不算多,但每一次都是以數年為間隔的。
可是,在經歷了這麼長時間的跨度之後,這個人的外貌居然從沒有過絲毫的變化。
如果按照最開始那一次到現在算一算的話,庫洛斯·瑪麗安的年紀基本已經超過了150歲。
所以,他了解的關於黑色教團內幕一定不會少。
「那個風一樣的男人……除非他自己吹到我的面前,否則沒辦法找到他的。」
斯諾虛著眼睛,有些蛋疼的說道。
他又想起了那個傢伙曾經偷襲自己,然後掏空了錢包的卑鄙作為。
說起來,自己也有十幾年沒和他面對面過了。
苦逼的亞連還在……哦不,這傢伙已經被幹掉了。
想到這裡,斯諾突然記起自己似乎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啊啊啊啊啊!我是來照顧亞連的,對了,這傢伙現在怎麼樣了?」
斯諾可還記得,考姆伊用極其語重心長的語氣將白髮小鬼託付給了自己,但是在剛剛,他只顧著一門心思去追逐和神田有關的真相了。
完全忘記了亞連被打斷了胳膊,掏空了心臟,渾身纏滿繃帶,慘兮兮的抬到了亞洲支部前來治療。
「呵!」
芙的冷哼聲恰逢其會的在斯諾的耳邊響起,上面射來的嘲諷目光,讓他覺得自己臉紅不已。
「早就已經搞定了,就知道你這樣的傢伙一定不會是能好好照顧其他人的。」
芙和亞洲支部緊密相連,這裡的一草一木,一舉一動都在她的監控之中。
亞連的運氣還算不錯,應該說這個傢伙本身就有著非常特殊的地方。
他的心臟雖然被破壞了,但是同樣被破壞掉的【聖潔】,卻自願貢獻出了自己的一部分,彌補了對方心臟處的破損。
可以說現在那顆【聖潔】的一部分,就是亞連的第二心臟。
不止如此,已經完全被捏成了粉末的【聖潔】,居然沒有隨風飄散,而是像有意識一樣跟隨著亞連,飄蕩進了亞洲支部裡面。
這在黑色教團的歷史上,可謂是史無前例的事件。
支部長為此特意準備了一間房屋,專門用來存放亞連的【聖潔】。
幾乎每一個人都這樣認為,在亞連甦醒之後,【聖潔】一定會再次響應它的呼喚,重新凝聚出來。
「會是……【心臟】嗎?」
斯諾看著飄蕩在房子裡面的瑩瑩綠光——那是【聖潔】的粉末。
「不好說啊,那個亞連的少年真的很特殊,考姆伊室長那邊對他抱有了很大的期望呢。」
陌生的聲音從斯諾的身後響起,回應了他的自言自語。
斯諾不慌不忙的回頭看去,那是個有著一頭燦爛金髮,帶支部長圓頂帽的青年男子。
不過,他長得很像斯諾在不久之前,從芙的記憶中所見到的那個艾托。
當然不是一個人,只是長的有些像而已。
主要是頭髮和臉型很像,眼睛……則更像張翠。
「初次見面,我叫張莫,看你的模樣,應該也是東國人,感覺不需要再把我的名字倒著念,以此來進行自我介紹了。」
這傢伙給人的印象就是一個跳脫的怪人。
斯諾心中瞭然,果然是姓張,張家的人,如果沒搞錯的話,這副模樣……是張翠和艾托的兒子嗎?
張家的當代家主。
「倒是……第一次見?」
按照東國方面的禮儀,斯諾伸出手與他握了我。
「應該……不是第一次了吧!」
不知道為什麼,斯諾總感覺對方的模樣,看起來似乎是有點尷尬和囧迫。
印象當中不記得與他有過什麼交往啊?
「對了,說到考姆伊,是他那邊又有什麼新的命令了嗎?」
斯諾不著痕跡的轉移了話題,他總感覺對方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一些灼灼的,就好像在和自己比較著些什麼。
「考姆伊剛剛又給我打了一遍電話,經過總部那邊傳遞過去的數據分析。
沃克的武器一定會復原,甚至絕大部分人都認為他的【聖潔】就是【心臟】,在保護著他的武器成型之前,亞洲支部這邊是絕對安全的。」
工作方便,張莫看起來還算靠譜。
斯諾點了點頭,繼續聽他說道。
「但現在的問題在於,我們不知道如何讓【聖潔】進行復甦,教團的歷史上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完全沒有經驗可以借鑑。
但是……沃克的安全必須要得到保證,這也是為什麼考姆伊室長會把你留在這裡的原因。」
這也是張莫特意過來找他的原因之一,主要還是為了傳達命令,因為對方是總部方面的驅魔師,並不需要接受他的管轄。
「原來是這樣啊!讓我來當保鏢……真是的,考姆伊到底知不知道元帥的時間有多麼珍貴了?」
斯諾雖然嘴上有一點小抱怨,但實際倒是樂得摸魚,只不過現在似乎並不是一個合適的時間,他不能一直留在亞洲支部這裡。
外面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去處理呢。
比如烏托邦方舟那邊……還有李娜莉那裡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開始她可是和亞連部隊一起行動尋找庫洛斯蹤跡的,也不知道現在這邊的情況,她知曉了沒有?
還有菲莉絲那邊……自己雖然讓她先帶著虛脫的貝琳返回了總部那邊。
但如果自己不在她身邊的話,教團命令他們出任務,那實力可是會大打折扣的。
「沒關係的,你的部隊考姆伊也提到過,她們正在趕往亞洲支部,準備和你回合。
接下來的話,將由斯諾元帥和他的下屬部隊全權接過亞洲支部的驅魔師任務,作為支部駐守部隊,輻射亞洲地區。
這是對方專門給你的任務哦。」
張莫像是變戲法一樣,從背後掏出了一張紙,是作戰室那邊簽發的。
「切……原來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斯諾隨手將命令揉成一團廢紙,丟到了一邊,然後繼續欣賞起亞連的【聖潔】來。
這次倒是很讓人意外,因為【斷罪之書】並沒有對這個東西有任何的回應。
以往的話,它似乎總是渴望著那些無主,或者是暴走的【聖潔】。
「你不想要嗎?」
斯諾在心底發出了這樣的疑問。
說起來,【斷罪之書】這一段時間一直都很安靜。
似乎……是在烏托邦方舟復甦之後,就變得這樣平靜了。
無論是【聖潔】還是【惡魔】,都沒有讓它表現出什麼特殊的情緒來。
對了,斯諾心裡一動,突然想起來,自己的身上還帶著一顆【聖潔】呢,那原本是屬於斯曼達克的【聖潔】。
可是亞連用命換回來的東西。
「要去看看那孩子嗎?他的治癒已經結束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恐怕也將會在這幾天甦醒。」
亞連的身體在經過了治癒蛇的治癒之後,傷口恢復的非常迅速。
或許也是因為,有著寄生型驅魔師的體質原因。
「好啊!那就去看看吧,我也挺好奇的,什麼人連心臟都被破壞了,居然還能再次復活。該說不愧是庫洛斯的徒弟嗎?」
斯諾的腦海中,又一次浮現出了那個不著調的男人,在他的背後……是許多解不開的漆黑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