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杜維還不知道,他的女朋友已經把他給看透了。
他甚至不禁還有些得意。
「女人真是太好應付了。」
杜維感嘆了一句。
以前他不想談戀愛,除了性格原因以外,還有就是覺得女人太麻煩,一天天的都是事,根本就哄不好。
可自從遇到艾利克斯以後。
杜維的看法就改變了很多。
呵……女人。
而就在這時。
突然間,杜維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他眉頭一皺,便拿起剛放下的手機。
來電聯繫人是凱恩。
凱恩是教會的獵人之一,對杜維十分尊敬。
一般他打電話過來,基本都是有很重要的事。
直接按下接聽鍵。
電話那頭便傳來了凱恩疲憊的聲音。
「早上好,杜維先生,虛榮教派那邊出大問題了。」
聽到這話。
杜維眼神一凌,問道:「什麼情況?」
凱恩回答:「是費倫閣下,他傳來了消息,阿爾法利亞得到了伏都教的那塊石碑,現在要準備一套披甲成神的儀式,而且那披甲成神的辦法,比你曾經用過的更完整。」
杜維挑了挑眉。
阿爾法利亞上鉤了啊。
這倒比自己想的要更快一些,還以為他會拖一段時間,沒想到得到石碑之後,竟然就相信的如此之快。
他倒是不知道,要不是墨瑟在一邊瞎猜測,阿爾法利亞可能還不會那麼快相信。
一切都得感謝墨瑟。
「我知道了,虛榮教派執行計劃的時間能套出來嗎?」
「暫時還沒有,阿爾法利亞實在是太警惕了,他根本沒告訴過任何人具體的時間,只說了是在下個月,但費倫閣下推斷,這個時間節點不可信。」
杜維嘆了口氣:「行吧,到時候我會提前動身,費倫閣下還有其他消息嗎?」
凱恩在電話那頭思索了一下,開口道:「費倫閣下說,那塊石碑上有一段信息,是阿爾法利亞解讀的,意思是非人並不意味著非我,費倫閣下推測或許和披甲成神有關。」
一瞬間。
杜維怔住了。
什麼……
為什麼是這句話。
非人並不意味著非我。
這不是自己以前深受惡靈化隱患影響的時候,經常掛在嘴邊,用來告誡自己的話嗎?
那塊石碑上的話,為什麼是這一句。
電話那頭。
凱恩疑惑的問:「杜維閣下?是信號不好嗎?我聽不到您的聲音。」
杜維語氣複雜的說道:「沒事,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
凱恩噢了一聲:「原來是這樣,對了,杜維閣下您什麼時候回教會?那兩具石棺目前都在地下室封存著,不過很詭異的是,這兩天我一直聽到那具沒打開的棺材裡有咚咚咚的聲音。」
「就好像,有什麼人被關在裡面一樣。」
杜維皺眉道:「我應該這兩天就回去,一切都等我回去再說。」
「好的。」
……
掛斷了電話以後。
杜維走出家,點了一根煙,一邊抽,一邊在外面散步。
他很頭疼。
頭疼的是,那段話不應該出現在石碑上,他本以為是別的重要信息,可沒想到,結果只是一段對自己來說,毫無意義,且本就知道的話。
那意味著。
杜維已知的很多信息,其實都有誤差。
在維多利亞時代的公爵閣下,並不是他和惡靈杜維否定,卻又沒法抹去的那段過去。
他或者說它的過去。
很可能還在更久遠前。
因為石碑的誕生,本就無比古早。
「但絕對不是先有的過去,才有的未來,而是先有的未來,才有的過去。」
「在未來的某一天,我可能會用某種方式前往過去,可我的存在,絕不會是在過去的我因為某些方式來到了現在。」
這是自我根本的定位。
杜維絕對不是某個存在的轉世。
只能說,某個存在可能是他。
「如果是這樣的話,未來的某一天,我究竟出於什麼目的,前往了更遙遠的過去,並且在石碑上留下這段話呢?」
「我究竟想傳達些什麼?」
「還是說,我想警示這個時期的自己?」
杜維問自己。
他不知道該怎麼給出答案。
恍然間。
他心裡閃過一個極為荒誕的念頭。
會不會,那是自己對無可奈何的現狀,所做出的妥協呢?
「不可能,我永遠不會妥協。」
杜維彈了彈菸灰,語氣十分堅定。
他看向前方,看到了街道上的車水馬龍,也看到了行人匆匆,同時他也看到了一塊指示牌。
那指示牌上有著箭頭標識,正對著遠方。
……
此時。
在北布魯克區的一間酒吧內。
清晨的酒吧十分雜亂。
昨夜瀟灑的人早已離開,只留下一地狼藉,以及兩三名宿醉的女孩,蜷縮在角落裡呼呼大睡。
她們染著誇張的發色,打扮的非常清涼。
該露的不該露的都露了。
盧莎是社區大學的一名學生。
但西方的社區大學,基本上就是一張文憑,畢業以後要麼去超市打工,要麼去學個特長,以期能過上更好的生活。
對此,她十分不滿。
但要改變些什麼,又懶於努力。
畢竟,同齡人的生活都是一樣的。
夜不歸宿,酗酒,打架,抽一些菸草。
從酒吧的角落裡醒來。
盧莎晃了晃劇痛的腦袋,昏昏沉沉的走到酒吧的衛生間裡。
擰開水龍頭。
伸手接了一捧冰涼的水,那觸手的寒意讓她清醒了許多。
接著便洗了把臉。
「呼……」
盧莎享受似的閉上眼,仿佛宿醉帶來的疲憊能一掃而空一般。
「該死的學校。」
她抱怨了一句,睜開眼準備拿紙巾擦拭,可剛一睜眼,她猛地驚呼了一聲。
「fuck!」
剛剛在那一瞬間。
她好像看到鏡子裡有著一個男人的背影,那男人身材清瘦,身後的影子被拉的很長,並且仿佛有一雙可怖的眸子,隱藏在其中,死死的盯著自己。
「那是什麼?」
盧莎驚疑不定,仔細擦了擦鏡子,卻又發現一切都很正常。
「是我看錯了嗎?」
莫名的,她心裡平白湧現了惡寒。
那是本能的反應。
「算了,我還是回學校吧,下午還有課。」
帶著這樣的想法,盧莎匆匆忙忙的離開了酒吧。
只是。
在酒吧門口的玻璃窗上,折射的鏡像中,卻閃過一團陰影。
好像什麼東西,在跟著盧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