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杜維按下打火機的時候,一縷詭異的火焰瞬間冒了出來。
顏色赤紅,和正常頂端為橘黃色,末端為藍色的打火機火焰完全不同。
凱莉的頭髮瞬間被點燃,溢散出的毛髮燃燒的臭味瀰漫在空氣中。
倒卷的火焰直接沿著頭髮轟的一下蔓延而上。
杜維面無表情的看著凱莉的屍體,和它對視,看著火焰逆卷而上。
他在得到這個打火機的時候,曾經試驗過幾次。
確實,按照托尼神父的說法,只有在遇到惡靈的時候才能打著,其他時間根本就是個廢品。
「可是,惡靈在哪兒?」
杜維在心裡問自己,目光冷淡的盯著凱莉的屍體被火焰包裹,在這個過程中,那種壓抑的感覺越發濃郁。
可想看到的惡靈卻並沒有出現,它似乎還隱藏在暗處。
靈視狀態下,他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
這具屍體並不是媒介……
杜維默默收回視線,把打火機的防風蓋扣上,火焰直接熄滅。
同時,在凱莉屍體上燃燒的火焰,也仿佛失去了助燃物一樣,變得越來越小,隨後才徹底消失。
他需要離開這間別墅,但無解的是,直到現在都處在惡靈的影響下,既沒有相對來說的正面接觸,也沒有發現任何機制。
可以說,在杜維遇到的惡靈事件中,這一起算是最為棘手的那種。
等等……
杜維皺了皺眉,他忽然感覺到了一絲寒冷,像是風吹進了臥室一樣。
這種寒意來的莫名其妙,而且因為下雨天的原因,他穿的都是比較厚實的衣服,還背著背包,本身的運動量也不小,身體很溫暖。
可沒來由的寒意,卻像是無視了衣物,直接沿著皮膚滲透進身體的一樣。
視線所及,窗戶依舊關的死死的,就好像與世隔絕一樣,外界始終是一片漆黑。
那麼……
是門被打開了?
下一秒。
杜維扭過頭,眼神平靜的幾乎不存在任何情緒波動。
如他所料,不知不覺間,臥室的門確實被推開了。
門外,漆黑的嚇人。
就好像張開獠牙的巨口,能吞噬黑暗中的一切。
杜維想了想,從靈視狀態中退了出去,然後直接走了過去,身後的火光映照出他的影子,顯得極為狹長,逐漸緩緩消失,沒入黑暗之中。
他在推測這隻惡靈的想法。
很顯然,它似乎不願意和自己正面接觸,而是類似一種貓捉老鼠的心態,想要讓自己陷入恐懼之中,最終才會給予自己必殺。
而且,它和別的惡靈不同,到現在都沒有發現任何機制的存在,甚至於連觸發的媒介都不清楚。
就像是在博弈。
然而,杜維現在不打算繼續下去了,和惡靈的博弈聽起來雖然有趣,但實際上毫無意義,低端且枯燥。
就仿佛走迷宮一樣,從開始到結束,可能需要走無數的彎路,但是如果能知道終點所在,就可以直接選擇一條最快,最便捷的路。
當然,這是理想狀態下。
只不過,杜維卻能把這個理想狀態,變成現實。
他看到過自己的死亡畫面。
只要找到那個地方,或者製造出一樣的環境,就能無限的接近結果。
他在作死……
但他覺得,死亡畫面里的自己不可能會做出不符合自己行為邏輯的事情。
也就是說,死亡一定是建立在自己在努力破局的前提下。
但很顯然,自己失敗了。
相比於其他的人或者物,杜維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斷,所以他決定以此為前提,換一個方式和角度,來面對別墅里,直到現在都沒有出現的惡靈。
走在黑暗中。
扣動打火機,豆大的火焰燃燒了起來。
暗淡的火光映照在杜維的臉上,顯得極為荒誕。
他甚至拿出一根香菸,緩緩點燃。
……
黑暗的別墅二樓。
只有噠噠的腳步聲作響,其餘的一切,都仿佛陷入了沉寂之中,就好像裝了隔音玻璃一樣,聽不到外界本該細密的雨點聲和雜音。
突然……
砰的一聲。
黑暗中猛地冒出一團火光,接著便是某種重物落地的聲音,咣當的砸在地上。
杜維面無表情的走上前,借著打火機的光亮看了看掉落在地上的鎖頭。
「看來我的槍法還算不錯。」
他已經不再去噓聲了,推開門,直接走了進去。
在這間別墅里,疑點最大的,就是這間上了鎖的房間,所以從凱莉的臥室離開以後,杜維便直接來到了這裡。
如他所說,他的槍法確實還可以,而且計算好角度,確認不會被子彈誤傷以後,便毫不猶豫的對準鎖頭開槍射擊。
雖然杜維也知道,這麼做可能會引起惡靈的襲擊,但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他想要的。
兩個打火機,一個只能拿來點菸,一個卻可以用來對付惡靈。
他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走進房間。
鼻尖便能嗅到一絲略帶腐朽的氣味。
在黑暗中摸索著,杜維的指尖觸碰到了一個開關。
「應該是控制燈光的。」
輕輕按下。
想像中的燈光亮起卻並沒有出現。
杜維嘆了口氣,只能再次點亮打火機,這一次,他看到了一張桌子,一把椅子,桌子上面還放著一支圓柱形的蠟燭。
「看起來,似乎這裡就是我的死亡地點?」
杜維帶著嘲弄的語氣,慢慢走了過去,取下背包,拉開椅子坐在了上面。
並且,他還用打火機點燃了那支蠟燭。
此時此刻,正好面對著椅子,和之前靈視狀態下看到的死亡畫面幾乎一致。
而現在,他已經從靈視狀態中退了出來,幾乎是完全不設防。
杜維開始打量著這個桌子,他很好奇,為什麼死亡畫面里的自己,會低著頭盯著桌子,當時的自己究竟是在看什麼呢?
以自己的性格,絕對不可能做毫無意義的事。
桌子是那種帶抽屜的,同樣被鎖住。
杜維想了想,抽出那把得自安德魯·道奎的銀制十字架匕首。
這玩意在他手裡,大多數時間發揮不出什麼作用,拿來砸東西的次數比對付惡靈的次數要多的多。
敲開鎖以後,讓杜維驚訝的是,他看到了兩樣東西,一個是日記本,一個則是面具。
日記本是那種很平常的,看起來沒什麼特殊。
而面具則不一樣,它的樣式和之前在公交車上看到的,拄著手杖,胸口佩戴著黃金胸針,疑似米娜夫人老公的惡靈,所帶的那個白色沒有五官的面具相差不大。
唯一的區別就是留有眼睛的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