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
杜維看著放在地上的四個女人腦袋,臉色極為冷漠。
每個腦袋都像是被某種巨大的力量,硬生生的拽下來似得的。
五官扭曲猙獰,雖然已經凝固,但依舊能從地上蔓延的血跡看出,在四個腦袋來到家裡的時候,一定是鮮血淋漓的。
「為什麼我的家裡,會出現這麼多腦袋。」
杜維低聲說了一句,再抬起頭的時候,臉上滿是疑惑。
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所帶來的後果是致命的。
惡靈具有傳播性,當它殺的人越多,恐懼和害怕的情緒就會讓它變得越強。
艾莎所帶來的惡靈,傳播媒介為知道它的信息。
帖子所帶來的惡靈,傳播媒介為視線,以及聽到,暫時未發現其他傳播媒介。
第一天來說,兩隻惡靈處在制衡中,誰也壓不過誰,所以一切安全。
第二天,帖子所帶來的惡靈殺死了米娜夫人的哥哥——魯克·柯南·道爾,制衡的天平開始傾斜。
如果不是後面,加入了更詭異的古董鐘錶,可能早就沒有然後了。
想到這,杜維的心裡微微一沉,扭頭凝視掛在牆壁上的古董鐘錶和安娜貝爾,尤其是在前者停留了許久。
安娜貝爾本身就被骨粉腐蝕過,現在又被裝裱櫃鎖住,如果暫時還有離開家殺人的能力,那麼昨天晚上它的目標應該是自己。
古董鐘錶到現在都沒有太多異常表現,它雖然是最神秘的,但可能性不是很大。
還有那枚刻有val字母的戒指……
杜維忍不住笑了一下,他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在飲鴆止渴,根本停不下來,只要稍微有點差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應該不是它們。」
他讓自己保持平靜。深吸一口氣,便做出判斷。
艾莎帶來的惡靈,傳播媒介已經被杜維限制的死死的,只要他不說出去,就無法離開這間屋子。
剩下的,也就只有那個會自己上網發帖,傳播性及其恐怖的惡靈了。
想了想。
杜維走到一樓的無門櫃邊上,從裡面拿出一卷垃圾袋、便開始了清理。
他很討厭血腥味和屍體,這個問題是在大三的時候,解剖了一具特別的屍體以後出現了。
所以他才會轉而做了一名心理醫生。
每個腦袋都被杜維分別套進垃圾袋裡,然後仔仔細細的清理血跡。
雖然說這時候報警是最好的選擇,但實際上,杜維根本沒法去解釋為什麼自己家裡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四個人頭。
即使是知道惡靈的湯姆警官,估計都會產生懷疑,認為他和這件事脫不了關係。
況且……
家裡一些說不清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古董鐘錶搞出來的腐爛女人手臂,還有羅伊消失的腦袋。
種種的種種,只要被發現,正常人都會認為杜維是一個無比冷血的恐怖殺人狂。
然而,杜維正在用一次性毛巾清理血跡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聯繫人,是湯姆警官。
看著手機屏幕,杜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按下接聽鍵。
「早上好,湯姆。」
「實際上,這一點都不好,杜維先生,你知道嗎?我現在正在索菲特酒店拉隔離帶,你絕對想不到死的人都是誰。」
「我確實不知道。」
「是那些邪教徒,一下子死了四個女人,每個人都被床單包裹著,就像擰毛巾一樣活活被擰死,房間裡到處都是血液,我差點就吐了!fuck!!!」
「該死,我簡直要瘋了,我已經要一個月沒去紅燈區了,我……我……fuck!!」
「餵?杜維先生,你在聽嗎?」
「嗯……是的,我在聽。」
杜維低頭看了一眼手邊的四個垃圾袋,語氣平常的詢問道:「讓我猜猜,她們的腦袋是不是都沒了?」
「額……是的,你是怎麼知道的?」
「……猜的。」
「好吧,不過我建議你最好小心一點,因為我從酒店的工作人員哪裡調來了監控記錄,她們一共是20個人,現在只是死了4個,剩下的估計還在北布魯克區。」
「對了,我這就把一些信息發給你,我懷疑這是一起惡靈事件。」
……
掛了電話,杜維提著四個垃圾袋,一路走到了二樓。
他租的這套房子,是帶有一個小半層的閣樓的,平常基本用來放雜物用。
雖然,實際上也沒什麼雜物可言。
當走到二樓最裡面的時候,杜維抬起頭,看到了天花板上的把手。
然後,他隨手拿起放置在一旁的鉤子,搭在把手上,輕輕一拉。
咿呀……
一陣令人牙齒發酸的木質結構摩擦聲響起。
隨後,便落下了一個簡易的梯子。
並沒有灰塵……
因為幾天前,杜維便已經進過一次閣樓。
閣樓的空間不是很大,垂直高度只有兩米,正對面的則是一扇玻璃窗,雖然被老舊的窗簾遮擋著,但依舊折射著微弱的光線。
周圍放著一些淘汰下來的家具,有沙發,桌子,還有一張床,以及幾個壞損的檯燈。
除此之外,便是一個一米高的老式冰櫃,門開在上方。
這是前任屋主留下來的東西,似乎是作為儲存食物用的。
幾天前,杜維給冰櫃通過電,能正常使用。
嘩啦一聲。
冰櫃的門被拉開,裡面放著一個黑色朔料袋。
「或許,我應該找個時間,把這些東西全都處理掉,只是需要謹慎一點。」
杜維這麼對自己說著,同時將其餘的垃圾袋也丟了進去,再次拉上門以後,那種淡淡的血腥味已經消散了許多。
……
此時,另一邊。
米娜夫人的家裡,已經是一片狼藉。
家具被推翻,地上到處都是摔碎的杯子,碟子,以及一些小型家電。
牆壁上掛著的一家人合照,也掉在了地上,玻璃碎裂,露出了裡面的照片。
米娜夫人和她的老公,以及那個被惡靈附身的小女孩凱莉。
看起來,就像是地震過後造成的景象似得。
而米娜夫人,則跌坐在地上,無比驚恐的看著站在她對面的女兒。
凱莉稚嫩的小臉沒有絲毫表情,眼睛變得一片漆黑,帶著濃濃的惡意。
「媽媽,你為什麼又要帶我去見那個心理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