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麒肆回到司翊的別院時,顧含舞還沒醒。
「大魔,魔後醒過嗎?」他問青黛。
「回尊上,沒有。」
黑黑窩在青黛懷裡,默默翻了個白眼。
青黛這名字多好聽,墨麒肆這狗東西老給人家亂取名字。
墨麒肆坐在床邊,摸了摸顧含舞的臉。
「乖乖,我回來了。」
說完,他看了眼司翊,又對青黛說:「你繼續陪著魔後,她若醒了,立刻告訴我。」
「是。」
墨麒肆起身走出房間,司翊跟了上去,兩人去了書房。
司翊直接開口問:「可有確定?」
墨麒肆點頭:「他們……的確是我與乖乖前世的孩子。」
司翊雙手一頓。
竟真是……
「你是什麼打算?」他又問。
「含含如今的情況,並不適合孕育魔胎。」
「我知道,所以暫時我不會接他們回來。」
司翊點了點頭。
「我這兒的寶物有不少,可以拿給他們修煉,若是需要,便拿去。」
「不用了。」墨麒肆想都不想,直接拒絕了司翊。
「我魔族的寶物也不少,明日我自會讓人給他們送去。我的孩子,我自己會養,就不勞師父費心了。」
司翊:……
這話說的,好像他想跟他搶孩子一樣……
不要就算了,都留給含含!
沉思了一會,司翊再次開口。
「把黛青送過去照顧他們吧,她留在我身邊也無用。」
「他們畢竟還是倆孩子,獨自待在冥界,有人照顧也能安心些。魔族是六界唯一長待冥界不怕鬼氣入體的,她過去也合適。」
墨麒肆搖頭:「二魔是賠給你徒弟的,我不會收回。」
司翊苦笑一下。
「既註定找不到,留著,又有何用……不如送去真正需要之人身邊。」
墨麒肆瞥了他一眼。
「不打算找了?」
司翊垂眸,只搖頭不語。
思考了一會,墨麒肆說:「若已經找到了呢?」
「什麼意思?」司翊猛地抬頭。
「郁寒漓,乖乖這一世的哥哥,我覺得他極有可能就是你徒弟。」
墨麒肆分析道:「轉世變換性別物種的,比比皆是,你徒弟轉世成了男兒身,也不是不可能。」
司翊愣了一瞬,後反駁:「他的容貌與含含並不相同,即便變換性別,容貌也不可能會改變。」
「他的眼睛和乖乖的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墨麒肆問:「還記得你院子裡種的懸鈴花嗎?」
司翊點頭。
墨麒肆接著說:「懸鈴花可改變容貌,唯一改變不了的,便是眼睛。」
「若她前世死前用懸鈴花改變過容貌呢。」
司翊明顯又是一怔。
隨後他搖著頭:「不可能,涵涵最是怕痛,換容之痛,她承受不住……」
更何況,懸鈴花改容,需要先毀掉原來的樣子。
涵涵素來最喜她自己的長相,她不可能會毀掉她自己的容貌。
墨麒肆微微皺眉。
的確,換容這一說,是有些說不過去。
他也想不出來有什麼原因會導致一個小姑娘寧願承受極大的痛苦,也要改換容貌。
除非……
她本就已經毀了容!
可她又是如何毀的容?
前世她是怎麼去世的?
這些事情他一概不知,也無法推論。
他也不想去推論,只是和司翊說起了前幾日發生的一件事情。
「前幾天,我那大舅哥和他工作室一個員工去了我們家,乖乖帶他們去看了懸鈴花。」
「他那名員工,我瞧著與大舅哥之間似有些情愫。」
「她叫玄翎,名字和懸鈴花極為相似。」
「兩人見到懸鈴花時,都失神了許久。」
「這並不能說明什麼,也許只是他們覺得懸鈴花好看。」司翊開口說。
墨麒肆點頭:「的確,是無法說明什麼。」
「可你不覺得,冥王的含糊其辭,已經能說明一切了嗎?」
司翊微怔,仔細回想著今天在冥王殿裡,墨麒肆和冥王的對話。
半晌之後,他才開口:「若真如你猜想這般……可郁寒漓的氣息與涵涵的並不相同。」
墨麒肆沉默著。
這也是他不解的點。
想了好一會,墨麒肆又開口:「現在我們已經知道她與乖乖前世是孿生姐妹,她們氣息相同,只有一個可能,他們體內都有戰神之力。」
「前世你沒察覺到,或許是因為她體內的戰神之力因為什麼原因一直被封印著,所以察覺不到。」
「否則,她也不會被丟棄。」
「至於這一世氣息為什麼不同了……」
墨麒肆思考著。
「或許是前世她臨死前發生什麼事,導致戰神之力消失。轉世後沒了戰神之力,所以氣息也不盡相同了。」
「乖乖體內的戰神之力依然存在,這一點我們都很清楚。」
沉默了許久,司翊開口說:「但這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想,如何驗證?」
墨麒肆攤手:「這是您老人家該思考的問題,與我無關。」
「冥王那邊我已經替你問過了,分析也給你分析過了。你願不願意相信,要不要去求證,繼不繼續尋找下去,都隨你,這也不是我該操心的事情了。」
「若真想知道,不如找找司命。她雖也不能告訴你太多,但旁敲側擊多問些,總能推出來。」
「行了。」
墨麒肆起身,朝書房外走去。
「師父您老人家慢慢想,我先去看看我家乖乖醒了沒有。」
走到門口,他又停下腳步。
「對了,倆孩子的事,還請師父幫我保密,不要告訴乖乖。我可捨不得再讓她哭了。」
「嗯。」
司翊點頭應了一聲。
墨麒肆揮揮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墨麒肆離開後,司翊在書房坐了許久。
他回憶著今天墨麒肆說過的話。
在冥界的,在書房的。
良久之後,他站起身。
司命現在在哪,他不知道,也聯繫不上她。
她的行蹤,向來最難捕捉。
直接去問紅線和渡一吧。
……
找到紅線和渡一時,司翊直接開口問:「知道司命在哪嗎?」
渡一瞥了他一眼:「為你徒弟之事而來?」
「嗯。」
「我們替你問過了。司命說,他如今過得很好,有人疼有人愛,有父母有妹妹,已經不需要師父。」
「你與他的師徒之緣早就斷了,最好還是不要再執著了。」
「司命可有說是誰?」司翊問。
「她沒說。」紅線搖頭。
「她只說是身邊之人,早已與你見過面,只是你沒認出來。」
想了想,渡一補充道:「準確來說,是小含舞身邊之人。」
「小含舞的朋友家人也就那麼幾個,你若真想知道,逐一排除也能確定。」
「但是司翊,先前我就跟你說過,你與你徒弟的師徒之緣已經斷了。哪怕她的轉世就站在你面前,你可能也認不出來。」
「放下吧,別再執著了。我們到底相識一場,我和紅線也不願看你滋生心魔。」
「前世的事已經過去,你的徒弟早已經有了新生活。他在朝前走,你何苦還把自己困在過去。」
「他不願憶起前塵事,你便是找到了他,又能如何?」
「告知他前世之事,讓他回憶一遍痛苦的記憶,然後補償他,彌補他?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
司翊怔怔站了許久,丟下一句「我知道了」,就離開了。
渡一推推紅線,問:「你說,他這次能不能真的放下?」
紅線笑著撫著鬍子。
「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