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顧含舞語氣的不對，墨麒肆看了她一眼，把車停在路邊。
他解開顧含舞的安全帶，把人拎到懷裡抱住，用眼神詢問她怎麼了？
顧含舞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墨麒肆安撫性地摸摸她的頭，在她唇上輕輕吻了一下。
……
司翊也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憂心問道：「含含怎麼了？可是師父說錯什麼話了？」
「沒有。」顧含舞回答，「我只是困了，今天還沒睡午覺。」
司翊知道她說的不是實話，但他也沒再多問。
含含如今與他還不算熟悉，不願事事都與他說，也是正常。
「既是困了，那便早些回去午休吧。」司翊溫聲說道。
「書本帶回去可以先看看，有什麼不懂的就問我。那上面記的都是比較簡單的法術，等你有空了，聯繫師父，師父再教你別的。」
「好！」
「聚魂鈴切記莫要離身，你如今魂魄還不算穩固，須得時時戴著它。」
「知道了師父。」
「好了，累了就先休息吧。」
「那師父拜拜。」
「嗯，含含再見。」
和司翊聊完，顧含舞摟著墨麒肆的脖子，趴在他身上。
「夫君……」
她蔫蔫地叫了一聲。
「嗯，夫君在。乖乖怎麼了？可以告訴夫君嗎？」
「想爹爹娘親了……」
顧含舞把臉埋在墨麒肆懷裡，聲音聽起來悶悶的，讓人心疼。
摸著她的頭，墨麒肆輕聲說：「乖乖，夫君有件事要告訴你。」
「什麼事啊？」
「夫君在讓人調查你的身世，現在已經有了些許眉目。或許……能找到你這一世的父母。」
聞言，顧含舞抬頭看向墨麒肆。
她表情愣愣的，好一會，又重新埋進墨麒肆懷裡。
「我只想要爹爹娘親。」她說。
「其他人，都不是爹爹娘親……」
墨麒肆沒有想到他的小姑娘心裡認定的父母只有她的爹爹娘親，一時有些怔愣。
那這父母……他還要繼續替她找下去嗎？
思忖片刻，他又說：「或許乖乖現在的父母也有可能是你爹爹娘親轉世。這樣，夫君讓人繼續調查，等查到了，先給你看看結果。」
「到時候要不要與他們相認，由你自己決定，好不好？」
顧含舞猶豫了一會，還是點了下頭。
在她心裡，她的父母始終只有爹爹娘親。
若不是他們的轉世，她並不想認。
在顧含舞的記憶里，幾萬年前，她的父母是爹爹娘親。
而那先行轉世的一魂一魄的記憶里，並沒有父母存在的痕跡。
她是爺爺養大的。
倘若父母不是爹爹娘親轉世，他們既生而不養，她也不想上趕著去相認。
「夫君不可以像爹爹娘親那樣離開我……」
顧含舞抱緊墨麒肆，閉著眼睛喃喃道。
「我不想要一個人了……」
墨麒肆輕輕拍著顧含舞，就像在哄小孩睡覺一樣。
他輕聲說：「乖乖放心，夫君不會讓你一個人的。」
「嗯……」
「其實……」后座的黑黑突然出聲，「若想找小主人爹娘的轉世，畫幅畫像照著找，不是更快？」
以墨麒肆這狗男人的能力，它相信若有畫像，不需要多久，他就能找到。
聽著黑黑的話，墨麒肆輕撫顧含舞的動作一頓。
不是他沒想過可以這麼做。
實在是……他家乖乖的畫技……
「我老婆的畫技比較抽象。」他委婉說道。
顧含舞被哄得快睡著了，嘟囔道：「嗯……抽象……」
黑黑：……
行吧，抽象，它聽懂了……
「可以讓狗……咳……讓司翊幫忙。」黑黑又說，「他畫技很好，小主人可以抽空與他描述一下你爹娘的模樣，他能畫出來。」
「即便找不到他們的轉世，有畫像，也可解思念之情。」
狗司翊這幾萬年來也都是這麼做的。
「哦……好……」
顧含舞迷迷糊糊之際，應了一聲。
後就徹底睡著了。
墨麒肆又抱了她一會，等她睡熟了些，才把她放回座位上，重新啟動車子。
「你說司翊畫技好，此事當真？」他突然開口問黑黑。
「騙你幹嘛……」黑黑沒好氣，「他書房裡的畫像你又不是沒看到……」
墨麒肆：……
行吧，確實畫的很好。
轉頭看了一眼已經熟睡的顧含舞，墨麒肆在想，等她睡醒了，再和她說說這事。
若真能畫出小姑娘爹爹娘親的模樣，找起來，的確也會方便很多。
「其實還有一個法子……」黑黑突然又說。
「什麼法子？」
沉默了幾秒，黑黑才回答：「找狗司翊幫忙，讓他去趟冥界。找冥王，讓他查。」
「不過冥王那老東西不太待見狗司翊，不見得會答應幫忙查。而且他們冥界也有規定，不可隨意查找已轉世魂魄的去處。」
尋找小主人這幾萬年，狗司翊去過無數次冥界。冥王那老東西……被他弄得不勝其煩。
「起初狗司翊去的時候，冥王還會親自應付他。後來他再去時，冥王都不現身了，只派了兩個小鬼頭出來打發他。」
「那兩個小鬼頭，據說來頭還挺大，是冥界的小祖宗，冥王對他們十分偏愛。」
「我曾瞧過一次，他們身上似乎不只有鬼氣，還有仙力和魔力。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哪位仙子和魔結合所孕育的孩子……」
「孩子？」墨麒肆有些好奇。
「嗯。他們看起來一般大小，應該是雙生子，一男一女，長得還怪可愛。」
「我記得狗司翊最開始去冥界時，當時冥界還沒有那倆小祖宗。後來突然就出現了，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
黑黑似乎對那兩個小鬼頭很感興趣，一說起他們，就說了個沒停。
「他倆在冥界待了很久，狗司翊最後一次去冥界的時候，他們都還在。算算時間……到現在的話，也有幾萬年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轉世了沒有……」
「若是算到狗司翊最後一次去冥界的時間，他們在冥界待的時間，也有一萬多年……」
「能在冥界待這麼久，除了冥王那老東西護著，還有可能是他們未出生時，母親就已經身隕。死前用靈力護住他們的魂魄，他們才得以一直在冥界修煉……」
「若不然，他們沒法在冥界待上一萬多甚至幾萬年……」
聽著黑黑的話，墨麒肆只覺得很是神奇。
原來世上真有冥界。
原來人死後，靈魂真的會去了冥界。
那他以後若是死了，也要在冥界等他家小草兒。
不管人間黃泉，他都想與她一起，永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