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文章驚大儒

  可惜卻讓柳如煙失望了,她在李鋒臉上看不到半點情緒波動,就連生氣憤怒的情緒都沒有半點。

  李鋒眼神深邃如星辰大海,面如平湖,旁人根本看不出他的半點心思。

  李鋒此子不悲不喜,心性實在太好了,難怪能異軍突起,成為大炎國年輕一代的天驕黑馬,果然不是泛泛之輩。

  這是大多數賓客對李鋒的評價,能在朝中為官的都沒有幾個傻子,拿李鋒跟柳如煙的表現一對比,就知道柳如煙落了下乘。

  岳陽劍宗的宗主柳不群坐在高堂上,看到這一幕,眼神之中閃過一絲陰毒,他總覺得李鋒會是自己的外孫繼任晉國公爵位的一大威脅,心裡已經對其產生殺意。

  就在這時,迎親的人都回來了。

  一個大紅的八抬大轎,將三公主抬到了晉國公府的外面,而在前面引路的,則是騎在高頭大馬上的李元寂。

  人逢喜事精神爽,李元寂今天的笑容就沒有停下來過,他本意是想要藉助三公主的身份,接近皇陵盜那件東西。

  卻意外發現三公主陳靈霞竟然是難得一見的爐鼎體質【焰靈妖體】,若是以這種爐鼎修煉,李元寂不需要多少時間,就能恢復從前的修為。

  如果更殘忍一點,直接把她採補死,說不定還能讓他的體質蛻變,達到神體的級別!

  到時候李元寂就不需要使用什么小手段了,直接硬闖皇陵都行,大炎國還有誰能擋住他?

  皇陵里的那件東西非他莫屬!

  李元寂心裡想著美事的時候,花轎旁邊的丫鬟翠兒卻瞪大了眼睛。

  「公主殿下,你先別著急,我好像看到紅湖縣的那位李公子了!」

  翠兒趕緊揭開花轎的窗簾,對裡面正悄悄流淚的三公主陳靈霞說道。

  今天等到迎親隊伍到的時候,翠兒才發現所謂的李元尊,並不是當日在紅湖縣救她們性命的公子,而是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面孔。

  翠兒和陳靈霞當時就慌了神,明白她們知道被李鋒欺騙了。

  可婚禮已經開始,而且周圍還有那麼多強者,她們就算想要逃婚也沒辦法,陳靈霞心裡一邊暗怪李鋒欺騙了她,一邊暗自傷心流淚。

  就在陳靈霞已經認命的時候,翠兒卻突然告訴她,在晉國公府的外面看到了李鋒,頓時讓陳靈霞絕望的心中又突然湧出一絲希望。

  她希望李鋒可以像當日在紅湖縣救她性命一樣,再次把她從晉國公府救出去。

  真要讓她嫁給這個人,她還不如死了算了。

  十三皇子陳允祥也在送親的人中,他一眼就認出李鋒,對李鋒招手笑道:

  「李小子,你來京城怎麼不找我?聽說父皇讓你當神捕,你還推辭了,本王從來沒見過你那麼實誠的人,多少高手都盯著那個位置呢,你卻視之如草芥。」

  「都是為大炎國效力,在哪個崗位上都能發光發熱,沒必要一定身居高位嘛,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是我的處世之道,小子絕對不是貪圖高官厚祿之人。」李鋒表現的很謙虛,讓一眾賓客都非常欣賞。

  有幾位大儒都對李鋒投來讚賞的眼神,【浩然書院】的曾侯乙祭酒撫著鬍鬚笑道:

  「只可惜李駙馬沒有文脈,否則以你淡泊名利的高潔氣質,定然能在儒修一道有所建樹,歡迎你來浩然書院作客,你的那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真是振聾發聵,我想要將其裝裱在浩然書院之中,警醒所有學子,不置可否?」

  李鋒看著這位一身粗麻衣,穿著草鞋,其貌不揚的老頭,暗暗驚訝。

  他一直以為這老頭是哪個賓客的馬夫僕從呢,沒想到他竟然會是浩然書院的一位大儒。

  浩然書院乃是這個世界最大的勢力之一,在每個國家都建有分院,其中培養出來的儒修人才,大多身居高位,有天下名仕出浩然的美譽。

  大炎國的浩然書院總共就只有三位祭酒,這位曾侯乙就是其中之一,儒修之道已經步入【立心】境巔峰,相當於金丹巔峰的大修士。

  這樣的大儒居然如此樸素親和,令李鋒對儒修的好感都增加了許多。

  看來讀書人也不是全都蠅營狗苟,雞鳴狗盜之輩,還是有一些人保留著讀書人氣節的真儒仕。

  儒修跟佛道修士以及武夫都不一樣,他們平日裡若是沒有顯露修為,誰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境界。

  就好像有句話說得好:「口含珍珠不吐,誰知道你的肚子裡有珠?」

  「若是有機會,小子願意聆聽曾祭酒的教誨。」李鋒謙遜的拱手,更襯托得他俊逸的氣質多了幾分儒雅。

  柳如煙皺起眉頭,很是不喜李鋒搶了自家兒子的風頭。

  一直像個透明人的李元明不屑的撇嘴道:「裝什麼文化人,連文脈都沒有的廢物,還想學人家吟詩作對?」

  他就是一位儒修,但卻貪色好吃,早早就泄掉了先天才氣,哪怕有各種天材地寶彌補,也難以補全根基。

  加上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讀書不下功夫,時至今日已經三十歲,還是個秀才境的儒修,等於大武師的武夫,被書院的人暗中叫做晉國公府之恥。

  現在看到李鋒一個沒有文脈的傢伙大出風頭,連曾祭酒都對其十分欣賞,心裡不由得生出嫉妒怨恨。

  「元明兄,你該慶幸你的這個弟弟沒有文脈,不然你這個當哥哥的可就要羞恥死咯。」

  有個浩然書院的學子,對李元明譏笑道,讓李元明更加憤怒了。

  眼前之人比他的儒修境界強多了,他懟不動,只能貶低李鋒來抬高自己,故意大聲道:

  「他只是一個沒有文脈的廢物,這些話說不定都是從哪兒抄來的,算得了什麼?」

  與其提升自己,不如貶低別人,這就是李元明一直以來的處事風格。

  那位學子知道李元明老毛病又發作了,不想惹火燒身,當即搖搖頭轉身離去。

  而李元明的話卻在賓客之中引發了議論,很多人都贊同李元明的說辭,覺得以李鋒文脈閉塞的天賦,不可能說出這種發人深省的名句來。

  就連曾侯乙祭酒都微微蹙眉,泛起了嘀咕,懷疑李鋒是不是剽竊了別人的話。

  再說了,讀書人的事情能算偷麼。

  岳陽劍宗的宗主柳不群覺得,敗壞李鋒名聲的機會到了,便陰沉著臉從府內走出來,對李鋒譏諷道:

  「老夫平生最討厭假斯文的敗類,你一個沒有文脈的武夫,也敢裝模作樣舞文弄墨,若這句詩詞真是你所作,為何不寫下全篇讓大家欣賞?寫不出來只能證明你是個剽竊別人文章的卑鄙小人罷了!」

  眾人都覺得柳不群說的在理,曾侯乙也勸李鋒:「如此好句,只有一句,真令人心痒痒,若是小友可以補充完整,我可以贈送你一件寶貝,幫你開文脈,入儒修之道!」

  其它人都一臉期待的看著李鋒,特別是讀書人,都希望他能補充完這一首詩詞,讓大家得一個完美。

  「就他這種粗魯武夫還想作出詩詞來,若是他能作出來,本公子願意從此退出文壇,再不進書院一步!」

  李元明看著李鋒一直不置可否,還以為他怕了,便開口嘲諷起來,想要激李鋒當眾出醜,好好出一口惡氣。

  李鋒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李元明,小時候欺負他的人之中,也有此人一份。

  李元明小時候經常偷府里的東西去賣,卻將黑鍋丟給李鋒背。

  李鋒因此常常被晉國公李文林打得皮開肉綻,臥床不起,而李元明就會在李鋒不能動彈的時候,往他傷口上撒鹽。

  這些痛苦記憶一直烙印在李鋒的腦海里,李鋒正打算報復呢,沒想到他就自己跳出來了。

  儒修第一步開文脈,第二步入文壇,一旦退出文壇,修為就會永遠停滯不前,再也無法寸進了。

  先廢掉李元明的修為,以後有的是機會慢慢折磨他!

  李鋒這般想著,腦海里的簽運竹筒亮了起來,並且浮現出一行小字。

  接著便有兩支竹籤從竹筒里飛出。

  【中上籤:補全詩詞,詩詞震驚天下,獲得曾侯乙祭酒的好感,獲得五星機緣,會惹來某些儒修嫉妒,並且會讓李元明修為盡廢,跟整個國公府結仇,暗藏兇險,吉!】

  【中下籤:拒絕補全詩詞,被所有儒修和賓客唾棄,讓李元明念頭通達,突破舉人境,你從此會淪為讀書人笑柄,將來浩然書院妖魔案爆發,將得不到書院庇護,暗藏兇險,凶!】

  即便沒有這兩個簽運,李鋒也要補全詩詞,既然有簽運指引,那他就更加不能退縮了。

  「公子,要不還是算了吧,他們擺明了是要為難人,哪有讓武夫做文章的?你的天賦在武道上,何必跟他們一般見識。」

  倪芸見李鋒愣在當場,心裡不免為他擔心,怕他意氣用事,反而上當,便小聲提醒。

  錦兒雙手舉起,抓著自己頭上的兩個發鬏苦惱道:「李鋒哥哥千萬不要答應他們,作詩詞很難的,錦兒不會背詩詞,都被夫子打手心了,好疼嘞。」

  她還伸出自己潔白的手心,指著被打的地方給李鋒看。

  以身示範,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李鋒差點沒繃住被她逗笑了,他把手放在錦兒的小腦袋上笑道:「看我今天為錦兒出氣,讓他們這些讀書人向錦兒道歉。」

  說罷,李鋒對曾侯乙拱手:「曾祭酒,既然如此,小子就獻醜了。」

  「小友請開尊口!我親自提筆抄錄!」

  曾侯乙一揮衣袖,整個人的氣勢為之一變,他的腰杆挺直如劍,眉目之間充滿自信,浩然之氣猶如雲海籠罩在他頭頂,一道藍色光柱從天而降,照亮他的方圓幾十米範圍。

  這幾十米的範圍內,就是他的【心域】,可以任意調動這個範圍內的天地靈氣為己所用,這便是【為天地立心】。

  身穿雲雁補子緋袍四品官服的巨大虛影,投射在曾侯乙頭頂,那虛影正襟危坐,不怒自威,仿佛內閣首輔親臨,令人壓力倍增。

  曾侯乙面前懸浮著一張古樸宣旨,手裡握住白玉色筆桿的毛筆,目光灼灼地盯著李鋒,等待他開口。

  「曾祭酒連上品靈寶的羲子筆都拿出來了,看來是篤定李鋒能作出可傳唱千古的名篇啊!」

  十三皇子陳允祥忍不住驚嘆,心裡對李鋒越加好奇了。

  這小子到底是什麼怪胎,武道天賦強得可怕就算了,儒道難道也可以一鳴驚人?

  聽說李鋒要作文章,三公主陳靈霞也忍不住揭開紅蓋頭,從轎子裡探出頭來,目不轉睛地盯著李鋒,心裡歡呼雀躍。

  「果然是他!我的真命天子又來救我了!」

  「他真的好完美,竟然還會做文章,我的真命天子乃是文武全才,我愛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