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一個來,張真人今天都要在八爺這兒做客,你們有什麼想要算的他都能算清楚。」
九皇子滿臉笑容,又看向剛才說不在家三個月媳婦懷孕的那人,撇嘴道:
「這種醜事就不要拿出來讓張真人預測了,你三個月不在家,有人能幫你照顧妻兒,你妻子懷孕了,也是幫你的大忙了,只要媳婦是你的,你管他孩子是誰的呢。」
對於這件事,九皇子是一清二楚,這位戶部侍郎的老婆就是被他給整懷孕的,他當然不想這件事被繼續追究。
「九皇子所言極是,下官受教了!」戶部侍郎只得啞巴吃黃連,點頭稱是。
其他人是想笑又不敢笑,一個個老臉憋的通紅。
九皇子當做沒有看到他們的表情,接著道:「我請張真人過來,主要是想讓他幫忙預測一下新太子人選,張真人,您可看出什麼苗頭來沒有?」
張真人輕撫著白鬍子,神神秘秘的一陣搖頭晃腦,突然睜開眼睛瞪著門外,驚訝道:「太子已經來了!未來的皇帝已經在門口!」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大驚失色,沒想到這老道士還真敢信口開河,明明外面一個人都沒有,他卻口口聲聲說什麼太子來了!
「老道士,你不要胡說八道,外面哪兒有人呢?我們雖然不會算命,可眼睛還沒有瞎呢!」十皇子一臉耿直的反駁老道。
眾人也紛紛附和。
「就是啊,外面一個人都沒有,哪來的什麼太子儲君。」
「我看這老道八成是在譁眾取寵,胡說八道,九爺將他轟出去算了。」
「牛鼻子老道趕緊滾,別在這兒坑蒙拐騙。」
對於這些官員的指責謾罵,張真人一臉淡然,突然伸手一指門外,自信一笑。
「來了,太子儲君已經來了!」
隨著老道的話音剛落,外面立刻就傳來一陣腳步聲,還有八皇子中氣十足的聲音。
「哪兒來的妖道,竟然敢在這兒妖言惑眾!」八皇子一臉不悅地走進院子來,然後對身後的護衛命令道:「來人,給我將這個妖道拿下!」
「遵命!」幾個護衛立刻一擁而上,將這張真人給鎖拿住,押著他就要往外走。
九皇子一看這陣仗,趕緊站出來阻止。
八皇子一臉無奈的看著老九:「老九,不是八哥說你,你就不該跟這些江湖術士混在一起,他們能有什麼真本事?現在正是推舉新太子的時候,你搞出這檔子事,若是被有心人給告到父皇那兒去,可怎麼得了啊。」
「八哥這話有失偏頗,江湖術士怎麼就沒有真本事了?父皇不也是仰仗這些方外之人玄修麼?」
九皇子不服氣的說道:「而且這位張真人是有真本事的,你若是不相信,就讓他給你好好測一下!如果不准,便由你處置。」
張真人馬上借坡下驢,對八皇子點評起來。
「王爺,你天庭飽滿,地閣方圓,目藏神慧,龍顏鳳目之相,將來必定為天下之主!」
八皇子板著臉冷哼道:「妖言惑眾!只憑你幾句話,讓誰當皇帝,誰就是皇帝了?給我拿下了!」
「您先息怒,請聽山人細說。」張真人不慌不忙,指著八皇子頭上的幾塊白瓦,對眾人呵呵一笑。
「諸位請看,八王爺頭上的這個是什麼?」
眾人已異口同聲:「這是瓦啊!」
「那我再問一問大家,這瓦是什麼顏色?」張真人摸著白鬍子自得一笑。
大家都說:「白色的啊,我們又不瞎,怎麼會看不出來什麼顏色。」
「那就對了!」張真人眼神一亮,笑道:「那這瓦下站著的是誰?」
大家都一起開口。
「八王爺啊。」
「這下大家應該明白了,為什麼我說八王爺是天命所歸了吧?」張真人點頭笑道。
「這白瓦的白,加上王爺的王字,是不是就是一個皇帝的皇啊!」
眾人皆是感到十分驚訝,沒想到還真被張真人給算到了,他能準確算到八皇子來的時機,那麼巧剛好看到八皇子站在白瓦下面,種種巧合湊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那就說明八皇子是真正的天命所歸!
看到眾人議論紛紛,八皇子當即冷喝道:
「來人,給我將這個妖道拿下!」
「慢著,八王爺,您要抓我可以,請讓我再說兩句話。」張真人伸手一揮,竟然將那幾個宗師境的護衛全部擋住,然後一臉冷靜的看著八皇子。
眾人都被他這一手給鎮住,越加相信他是修煉有為的世外高人了。
「敢問八王爺,您的乳名之中,是否有一個美字?」張真人對八皇子問道。
八皇子面露詫異:「你怎麼知道的?」
其他幾個皇子也都跟著感到稀奇,十皇子直呼不可思議。
「真是不可思議,你這老道竟然連這個都能算到,八皇兄的乳名除了我們這些兄弟,只有皇上知道,你是從哪兒知道的?」
八王爺不屑道:「還不是老九告訴他的,不然他怎麼能知道這些。」
九皇子聞言,手裡的金算盤也不玩了,一本正經的豎起手指發誓道:「我可沒告訴他這些,若是我透露了半個字,就讓我永遠困在先天境,死在刀劍之下!」
看到九皇子發下如此重的誓言,所有在場的大臣都被嚇了一跳,既然九皇子沒有透露,那這個張真人的本事就可以證實了。
眾人皆是感到震撼無比,紛紛對八皇子表示恭喜。
「哎呀呀,還真是神了!原來一切早就命中注定了,看來我們都要提前恭喜八王爺榮膺太子之位了!」
「我等恭喜八王爺,賀喜八王爺!」
「……」
聽著這些人的恭維聲,八皇子卻沒有個好臉色,冷著臉讓人將張真人抓起來,送到皇宮裡去,交給皇帝論罪,自己也趕緊進宮面見皇帝請罪。
「有時候這些歪理邪說,也不一定全是江湖妖言,也代表了一部分民意,我看不必管他,將這個姓張的妖道趕出京城去就是了,見怪不怪,其怪自敗!」
對於跪在地上請罪的八王爺,天元帝君淡淡的說道。
「你們幾人既然來了,就不要走,等會兒朕便要召集文武百官,所有皇子一起,公議新太子的人選。」
八皇子九皇子十皇子還有十次皇子聽到這話,皆是心頭一喜,既然皇上不排斥張真人的說辭,那就說明他心裡也屬意讓八皇子擔任太子之位。
「兒臣遵旨!」
很快到了下午,內閣大臣和所有皇子,以及各部堂官都到了天元帝君的精舍集合,等著推舉新太子。
「從這些奏摺來看,新太子的人選似乎已經出來了,八皇子的呼聲很高啊,近乎大半的官員都是保舉他當太子的。」
天元帝君將手裡的奏摺往地上一丟,面無表情的說道。
聞言八皇子一黨頓時大喜過望,而其他皇子的臉色則是非常難看。
「我看不一定,若是沒有人居中聯絡,為何那麼多大臣能夠同聲一氣的舉薦一個人,又為何沒有人推舉二皇子的奏摺呢?」
「內閣的徐嵩,高居正,還有嚴玉階,你們三個是內閣大臣,為什麼沒有收到保舉二皇子的奏摺呢!」
嚴玉階一臉疑惑的看著皇帝:「皇上這話,臣有些不明白,就是因為太子被廢,所以才選新太子,又怎麼可能會有推薦他的奏摺呢。」
「就算有一些推薦廢太子的人,都應該不算數。」
天元帝君被嚴玉階的話噎得愣了半晌,然後才看著其它官員問道:「你們其他人,有沒有推舉二皇子的?」
這時李鋒就站了出來,從袖子裡取出一個奏摺,朗聲道:「兒臣推舉的就是二皇子陳允仁!」
「呈上來!」天元帝君頓時心裡一喜,當即命人將奏摺呈上來。
他一邊翻看著奏摺,一邊對眾人說道:「你們可能會心裡有些疑惑,覺得朕是出爾反爾,明明已經廢了太子,為何還要問他的舉薦奏摺。」
「其實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廢掉太子是因為他上次帶兵逼宮,為了江山社稷,為了祖宗基業,朕才不得已廢黜圈禁他。」
「可經過了最近六扇門的暗查,太子帶兵逼宮的案子已經水落石出,造反逼宮並不是他的本意,而是因為他被人暗中魘鎮所致!才會行為怪異,舉止無措。」
「陳允芝,你有何話要說!」
被天元帝君威嚴的目光盯著,大皇子陳允芝頓時慌了神,嚇得一下子跪在地上。
雖然陳允芝知道如今的六扇門本事厲害,遲早會查清楚這件案子,可到了今天都沒有人來抓他,他便心存僥倖,以為這件事已經瞞過去了。
沒想到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居然在那麼多大臣和皇子面前,被翻出來這個舊帳。
陳允芝跪在地上,不停磕頭,將一切罪責都歸於巫蠱宗指使上,想要從輕發落。
天元帝君卻是冷哼一聲,面色陰沉道:「那太子被廢的時候,你為何要勸我殺了他?還說什麼為解君憂,敢辭其勞,若是朕不忍心殺太子,你願意幫朕行萬難之事!」
「你這個皇兄當的好啊!好就好在,你忘了自己是太子的親哥哥,好就好在你忘了他是當了幾十年太子的儲君,你這種利慾薰心,飛揚浮躁的蠢豬,也想當這個太子!」
陳允芝趕緊辯解道:「父皇,兒臣不是想當太子,聖人曰:社稷為重,君為輕,兒臣是為了祖宗的江山社稷,才會這麼說的啊!」
天元帝君冷笑連連,威嚴的聲音猶如幾十個天雷在陳允芝的耳邊炸響。
「呵呵,看看你那愚蠢的樣子,還什麼社稷為重君為輕,你不如乾脆一刀把朕這個君弒了,你馬上就可以登基,豈不是更方便!」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被驚呆了,沒想到這個大皇子為了當皇帝如此殘忍,竟然想要殺死廢太子,真是狠毒到了極點啊。
就連八皇子一黨都感到震撼,已經廢掉的太子他們都不怎麼關心,沒想到大皇子竟然想要斬草除根,永絕後患,而且還敢直接跟皇帝說,簡直是瘋狂!
「來人,給朕將這個麻木不仁的蠢豬給綁起來,先關到宗人府大牢里去,等朕慢慢發落!」
天元帝君一句話,便將大皇子從太子選拔之中踢出去,將他貶為庶人。
灰頭土臉的大皇子臨走之前,狠狠瞪了一眼太子陳允仁,小聲道:「太子,這次你贏了!但你不是贏在自己的本事,只是贏了你有一個好妹夫而已!」
「若是我能有先見之明,將妹妹嫁給李鋒,今天的局面就不會是這樣了!」
陳允仁只當沒聽見他說的話,低垂著眼睛,像是個木頭一樣站在一眾皇子之間。
都還沒有開始選,大皇子就被踢出局,對於皇子們來說這是一件大好事。
等大皇子被帶走後,天元帝君才指著李鋒的奏摺對眾人說道:
「李鋒這個摺子寫的好!聖人云:無心為惡,雖惡不罰,既然二皇子是被人陷害才帶兵逼宮,他本身沒有惡意,那就是無心為惡,自然沒有罪責。」
「請父皇下念父子之情,施德化之教,外則以藥石治其病,內則以聖德感其心,若能讓太子病好身健,修心向善,則不僅僅是皇家之福,更是天下百姓之福!」
「鋒兒不愧是浩然書院祭酒的師傅,書讀的太好了!好就好在時刻不忘聖人的忠恕之道,能體諒別人的無心之失,好就好在時刻以江山社稷,百姓之福為重,而不像有些人,見風使舵,趨炎附勢,想的不是江山社稷,而是自己的官位權勢!」
說話間,天元帝君看向徐嵩,目光如炬的質問道:「徐閣老,這幾百人一起聯名上書保舉八皇子的奏摺,是誰在居中聯絡,暗中結黨!」
徐嵩睜開混濁的眼睛,聲音沙啞道:「居中聯絡百官,上達天聽,本來就是內閣的職責,那麼多人推舉八皇子,也是眾多大臣和內閣的公議,並不存在結黨營私,陛下這話老臣不敢苟同!」
「你一個人就能代表所有大臣?」天元帝君冷笑起來,對李鋒問道:「鋒兒,你掌管六扇門,你覺得徐嵩有沒有結黨營私?」
這話直接就是挑明了,想要挑撥李鋒跟內閣的關係,把鍋甩給李鋒來背。
李鋒可不想跟滿朝官員鬧僵,雖然他不怕,但也不想多事。
當即就拱手笑道:「父皇,徐閣老和諸位大臣推舉八皇子,都是出於對陛下的忠心,這一點無法指責,只不過他一時沒有注意分寸,忘了君子不黨的教訓,若是臣等的推舉不合聖意,請陛下指正,改過來就好。」
一聽這話,徐嵩頓時激動起來,指著李鋒說道:「李鋒是奸臣,請皇上明察!」
天元帝君都被他逗笑了,呵呵一笑道:「呵呵,朕倒要聽聽你說一下,李鋒怎麼就是奸臣了?」
徐嵩一臉陰沉道:「既然他早就知道大皇子魘鎮二皇子的事,為何不早早揭發出來,非要等到今天重新選太子了,才站出來以謀逆大罪廢黜大皇子,震懾諸位皇子和百官,現在還故意為廢太子開脫罪責,將過錯推給皇上,反倒給自己留下一個剛正不阿的美名!」
「而且此人不忠不孝,逼著自己的父親殺死後母,以及親姐姐,還讓其父親日夜跪在他母親的墳前懺悔,這件事人在京城盡皆知,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偽君子,實在是朝廷大患,大炎國最大的奸臣啊!」
內閣首輔終於動手了,所有官員都嚇了一跳,沒想到徐嵩居然敢在這個時候駁斥李鋒,想要奪走李鋒的六扇門總管之位。
八皇子一方都暗暗欣喜,有這幾個罪名在,皇上一定會趁機下手,奪走李鋒的勢力。
六扇門現在掌控著全天下最多的強者,誰得到六扇門,誰就是真正的大炎之主!想必皇上一定知道這個職位的重要性,想要收回這個權利來。
天元帝君眼眸微閃,心中定然在這個時候閃過了千百個念頭,但他最終還是選擇了繼續站在李鋒這一邊。
天元帝君慢悠悠的說道:
「諸位剛才都聽到了,剛才李鋒為徐嵩說好話,徐嵩卻反過來罵李鋒是奸臣,還說什麼不忠不孝,別以為朕不知道,這個消息就是徐嵩你在暗中搞鬼,才能傳的滿城風雨!」
「李鋒跟他父親的事,朕也有所耳聞,他並沒有逼著他爹殺妻殺女,完全是他爹自己感到自責,這些年虧待了李鋒,才會將欺辱李鋒的人殺了向他賠罪,而且跪到李鋒母親的墳前,也是李文林自己良心發現,覺得對不起李鋒的母親,這件事根本沒有你們傳的那麼誇張,一切都是有心人暗中推動,想要破壞我們父子君臣的關係!」
「氣量如此狹小,還如何擔當內閣首輔之位,從今天開始,徐嵩你就回家養老吧,朕活著一天,便給你發一天的俸祿,一定不會餓死你!」
跟其他人想的不一樣,徐嵩聽到這個旨意後,並沒有多少悲傷,反而臉上浮現一抹解脫的笑容。
「多謝陛下賜臣歸鄉頤養天年!」
把持朝政那麼多年,徐嵩其實早就累了,但天元帝君一日不准他走,他就走不了,今天終於跟天元帝君唱完了這齣大戲,可以謝幕歸養了。
「雖然舉薦二皇子的人很少,只有李鋒和四皇子,十三皇子,但還得加上朕一個,我相信有這幾個人一起舉薦,太子之位就非二皇子莫屬,從今天開始,二皇子陳允仁復立為太子,入主東宮!朕乏了,今天就到這兒吧,李鋒留下,其他人可以散了。」
天元帝君一句話就把所有人的話堵死,他認定誰為太子,那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推舉八皇子也沒用了。
八皇子一黨頓時滿臉挫敗,不甘心的低下頭去,而太子也沒有多少激動,他對李鋒微微一笑,也跟著眾人離開了。
等所有臣子都走後,天元帝君才一臉凝重的對李鋒說道:
「朕單獨留下你,是有要事跟你說,鎮南王的叛軍已經連續攻下四省,事情已經到了十分危急的關頭,先前派去平叛的那些人,大多被斬殺,只有少數幾人逃了回來,就連皇室老祖宗,已經突破到神變境的那位,也沒用討到好,被打成了重傷,所以平叛的重擔還得交到你的手中。」
李鋒頓時瞭然,難怪這位陛下剛才能忍住沒有奪走他的權力,原來還有事要求他做啊。
而且先前天元帝君為了表示除了李鋒他還有可以倚仗的人,沒有讓李鋒幫一點忙平叛,才釀成這次的大敗,損失慘重,迫不得已又只能求李鋒了。
李鋒剛準備答應天元帝君的話,突然腦海里的簽運竹筒亮起了一顆金星,並且浮現出一行小字。
【鎮北王反,天下大亂,關乎大炎億萬生靈的生死,請謹慎選擇。】
緊接著就從簽運竹筒中飛出三根竹籤。
【中下籤:立刻點兵前往平叛,滅掉叛軍後,得三星機緣,十日內平叛歸來,大炎京城將會化為一片廢墟,無人生還,暗藏禍患,平。】
【中下籤:立刻點兵前往平叛,滅掉叛軍後,得三星機緣,三日內平叛歸來,所有皇子身死,得五星機緣,但會暗藏禍患,平。】
【中上籤,立刻前往平叛,滅掉叛軍後,得三星機緣,一日內平叛歸來,所有皇子和皇帝身死,攔住想要逃跑的李文林,得五星機緣,無禍患,吉。】
看到這三個簽運,李鋒心裡很是奇怪,為何皇帝和皇子會莫名其妙的死亡?還有其中藏著的機緣到底又是什麼?
為何還會跟李文林有關係,從第二個簽運來看,難道暗藏的禍患就是這個李文林麼。
懷揣著疑問,李鋒還是決定按照第三個簽運來辦,相比較整個京城的所有百姓性命來說,皇家死了幾個皇子和皇帝問題不大。
「兒臣這就點兵點將,前往平叛,不出十日,一定能掃平叛軍!」李鋒拍著胸脯保證道。
李鋒剛走,天元帝君就陰沉下臉來,對掌印太監陳芳吩咐道:
「是時候了,如今李鋒的實力越來越大,朕的這些子嗣也全都想著謀權篡位,全是一群白眼狼,留著他們也沒用了,立刻招李文林進宮,就說一切準備就緒,朕決定按照他的辦法,凝聚後天靈根,走上修仙之道!」
「只要朕能夠修仙,再按照他說的活祭了京城的所有百姓,便可以突破到出竅期,到時候用壽元來熬,都能熬死李鋒,就讓他替朕開疆拓土,當一輩子的將軍吧!」
「遵命,奴婢這就去召晉國公入宮!」陳芳眼神一亮,心說終於等到今天了。
若是陛下可以修行,他也能沾著點光凝聚後天靈根,到時候他也可以跟著陛下追尋長生之道。
李鋒並不知曉這些,他率領著六扇門的強者,已經快速趕往大炎的西南方,準備鎮壓叛亂。
此時的鎮南王叛軍已經打到劍閣關,只要破了這個進入西蜀的屏障,便可以直取關中,進入中原。
守城大將叫做江伯約,是一位丹元境的武夫,長得劍眉星目儀表不俗,憑藉三萬大軍,已經守關兩天。
不是他的兵有多厲害,而是這劍門關之上有一道不知道哪位強者留下來的劍氣,只需要靈石催動,就能發揮出相當於神變境劍客的劍意。
只短短兩天時間,就已經消耗了整個劍門關積攢幾百年的靈石,才堪堪擋住叛軍的進攻,眼看靈石就要消耗光了,江伯約看著關下的叛軍只能一籌莫展。
「再這樣下去,就只能讓士兵祭劍了!無論如何也要拖到朝廷的援軍前來才行。」
江伯約捶了一下城牆,咬牙說道。
一個士兵的精血,可以頂得上十顆下品靈石對於劍氣的消耗,而要催動一次劍氣,就需要十萬顆下品靈石,所以就需要一萬個士兵的精血,這可是一萬條人命啊!
可如果不這麼做,劍閣關若是被攻破,就會有百萬千萬人慘遭屠戮,鎮南王為了激發叛軍的戰鬥力,許諾城破之後,可以三日不封刀,搶到的女人和財富都屬於自己,一旦城破,可想而知這些叛軍會有多麼瘋狂。
劍閣關下,鎮南王吳英雄端坐在陣前,他的身邊沒有跟著原來的那些供奉,奔雷手文泰來也早就不知所蹤。
此刻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陰柔無須的男子,和一位頭髮亂糟糟的酒糟鼻老頭,而且還有一位李鋒的老熟人在這兒,李元明居然也在叛軍之中,甚至還打扮成妖嬈的女子,躺在鎮南王懷裡,給他倒酒。
陰柔男子和老頭,都是大荒門的長老,一個叫做魂滅妖,一個叫做燕赤隕。
這二人都是為了幫魂滅世報仇而來,結果殺死文泰來後才知道,殺死魂滅生的另有其人,恰逢鎮南王想要起兵造反,便懇請這兩位助他一臂之力,許諾若是成功以後,便認大荒門為上級宗門,每年上供。
本來大荒門不想跟炎宗結仇,卻突然得知炎宗被覆滅了,那現在的大炎就是無主之物,大荒門取了也不會被荒嶺的幾個天級宗門怪罪。
而且這一次可不僅僅是大荒門輔助鎮南王,還有一個地級宗門巫蠱教,也站在了鎮南王這一邊,想要奪取陳姓的大炎江山!
吳英雄幾人喝著美酒,看著自己手下的大軍不停死在那劍閣關的恐怖劍意之下,卻還能笑容滿面,談笑風生。
對於他們來說,這些叛軍都是毫無價值的廢物而已,若不是需要消耗劍閣關的劍氣,他們根本不需要這些廢物,就能輕而易舉攻城拔寨,這樣的廢物死多少,他們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劍閣關上百年沒有戰事了,積攢的靈石就是雄厚,那個江伯約祖上世代守護劍閣關,卻能做到大公無私,不貪墨一顆靈石,真是對大炎忠心耿耿啊。」
吳英雄喝著李元明送到嘴邊的美酒,一臉感嘆的說道。
李元明嫵媚一笑:「這些蠢貨都是愚忠而已!在兩個地級宗門的輔佐下,大王才是天命所歸,終將獲得大炎的天下!」
他自從噶了蛋蛋以後,便越來越像女人了,這一次負氣前來西南,原本是想要殺了鎮南王,也給晉國公府長長臉。
結果剛來就被魂滅妖給俘虜了,被俘虜以後,他才發現鎮南王的勢力已經如此可怕,便直接投降,想要跟著鎮南王奪取天下,到時候的從龍之功,一定會比晉國公現在的地位更高,看誰還敢小看他。
他就是要證明,自己絕對不比李鋒差,晉國公府不是只有一個李鋒!
「寶貝說得對,這些人都是愚忠之人,待關破之後,本王定要割下他的耳朵來下酒!看誰還敢繼續負隅頑抗,阻擋本王的王者之師!」
鎮北王親了李元明的臉一下,豪氣干雲的說道。
李元明臉上浮現出幸福蕩漾的笑容,很享受這種被人寵愛的感覺,他的性格已經完全轉變為女人了。
魂滅妖看到這一幕,眼中閃過一抹驚喜,沒想此行還真被他遇到了一個絕世妖孽,修煉辟邪劍譜就是越像女人越好,等修煉到頂點,就會全身蛻變為女性,那時候的辟邪劍譜甚至堪比天級功法!
「將士們,到了考驗大家的時候了,劍閣關背後就是你們的妻兒老小家人朋友,我們若是守不住劍閣關,你們的全家老小都會死在這些殘暴無情的叛軍手中!」
江伯約登上城樓振臂高呼,關內的將士群情激憤,雲集響應,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堅毅的表情,齊聲怒吼,表達自己的英勇無畏。
「我等願意死戰!與劍閣關共存亡!」
江伯約面色凝重道:「如今靈石已經用完,要想啟動那道劍氣,只有以咱們的血肉精氣獻祭,才能催動它繼續殺敵,以這道劍氣的殺傷力,犧牲咱們一萬人可以殺死對方三萬!這筆買賣我們是賺的,為了做出表率,本將軍願意第一個投身獻祭劍氣,諸君隨後再來!」
說罷,他義無反顧的走向那道橫貫整座劍閣關的擎天劍氣,劍氣下的陣法內,已經沒有多少靈石,一走入獻祭陣法,劍氣的鋒芒瞬間侵蝕而來,將江伯約的全身真元抽乾!
他變得面無血色,屈膝跪倒在地,面向京城方向而跪,虎目含淚道:「江家幾輩人奉命鎮守劍閣關,從未懈怠,上不負國恩,下不負百姓,死得其所,樂哉!」
如此悲壯的一幕,引得幾萬鐵血男兒落淚痛呼。
「大將軍!!!」
「不能讓大將軍一人當英雄,兄弟們,我去了!」
「俺還有兄弟,能幫俺侍奉老母,這個英雄還是讓我來當吧!」
「獨生子往後退一步,未滿十八歲的往後退一步,家裡有老人需要贍養的再退一步!其餘人跟我走,我們一起陪大將軍當英雄!」
狂風大作,戰火紛飛,英雄的將士們互相爭搶著,向祭陣之中衝去,仿佛前方祭陣就是戰場,裡面有他們殺父之仇的敵人,皆是不要命的向裡面衝去。
他們確實不要命,為了關內的百姓,為了自己的家人,他們義無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