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爭端初現，我不如他
飛魚雲海，好似漂浮於空中的一個巨大湖泊。其內部有著一個又一個的小湖重迭，連綿而成。
它就好像是層層迭迭的仙境，被雲和水分隔又聯合。
在下方的方陽抬頭望去，只見得一片白雲水霧映入眼帘，神秘而又縹緲。
「傳說中的雲夢澤，怕不過如此吧，好一處妙境……」方陽暗贊一聲。
旋即，他便乘馬驅鷹，緩緩飛行。
陣陣清風掠過，眼前事物向後閃爍。
此時，還只是萬禽福地內部的第一個晴日，尚未到達三個日夜的變化，即飛魚雲海尚且還沒有完全開放。貿然闖進飛魚雲海內部，必定會遭受到大兇險。
所以基於這樣的情況，方陽並沒有著急，而是騎乘霜白飛馬，沿著雲海的外圍繞行。
他的性格是有點冷漠孤傲，可與此同時，他也相當理智。
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摸清楚基礎的地理環境，這是必不可少的安全意識。一旦發生什麼大變故，也不至於不知道該逃向何處。
此刻的方陽，正是繞行著雲海東端的外圍而行。
讓方陽驚奇的是，他居然真的在雲海東端外圍沒有碰見其他的狩獵者！
「二叔跟我說過，雲海東端乃是飛魚湧現的最差之地。
看來這一道情報，大家都清楚。
不過於我而言，雲海東端那就未必是最差之地了。」
方陽緊握戰矛，眸中深處流露出喜色。
雲海東端沒人來好啊，最好就是沒人來。
【上上籤，入雲海東端，晨曦破曉時，可得三階機緣一道，大吉。】
一刻鐘後。
於方陽思量間，踩雲踏霧的霜白飛馬，已然來到了雲海南端的外圍。
剛一進入到這裡，方陽便聆聽到前方傳來一陣陣的蜂鳴聲。
「嗡，嗡嗡，嗡嗡嗡……」
蜂群奇特的雙翼振動聲，猶如水波一般向著四面八方震盪。
前方，洪七傷腳踩青玉葫蘆，身隨黑岩蜂母。
而於洪七傷的前端，則是沉浮著一層「黑雲」。
定晴一看，便可發現，這「黑雲」竟是密密麻麻的蜂獸蟲豸，頗為可怕。
一般來說，能夠憑藉自身實力飛行的，都是四階境界的大修。
這洪七傷不過是二階巔峰境界，卻也能憑藉自身實力飛行，無愧為長空一族的天驕！
而正當方陽注視著洪七傷時，洪七傷也在打量著方陽，尤其是提防霜白飛馬。
視線交匯，彼此點頭示意，近乎互不干擾。
方陽乘著霜馬繼續繞行，洪七傷繼續等待意外流散的飛魚。
只不過……
白羽鷹卻是頻頻回頭，遙望洪七傷的方位。
它在看著那幾頭雙翼飛魚！
因為它之前隨方陽繞行了雲海東端外圍那麼久，卻連一頭意外流散的飛魚都沒有發現。
如今看到，它很難不留戀。
【中上籤，入雲海南端，飛魚奔涌，可得二階機緣一道，吉。】
「果然，二叔說的對，南端和北端都是捕獲飛魚的極好地帶。」方陽念想。
繼續繞行飛魚雲海的外圍，方陽又見識到了其他的狩獵者。
不過每一次碰面，基本上大家都是點頭示意，互不干擾。
畢竟大體上都是同族之人，抬頭不見低頭見，沒必要做的太絕。
可其實，方陽等人也明白，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因為飛魚雲海裡邊的飛魚固然眾多，但是試煉者也不少，這註定是一場你多我就少的較量。
更不用說一頭雙翼飛魚，可賣兩百元石。一頭四翼飛魚，可賣一千元石。
這場飛魚狩獵，本就跟搶錢搶元石沒有什麼差別。真到了那個時候，哪裡還來得及繼續講溫良賢德，只能說是盡力不傷及彼此的性命就好。
「沉鳶，這裡是我的地盤了！」
「呵呵…」
方陽都還沒進入雲海北端，便聽見前方傳來一陣爭執。
他立於遠方，向前望去。
只見前方，漠虎猙獰大笑，他正讓飛天彪追擊沉鳶的雪燕。
狂風呼嘯，飛天彪猶如一座重山，勢沉而下，逼得雪燕驚慌失逃。
「行事如此霸道，簡直比他哥漠龍還要勝出一籌。」
「漠龍我也見過，雖然貴為戰功榜前五，可反倒為人處事比較彬彬有禮。」
「飛魚狩獵還沒開始呢，就開始廝殺了，桀桀桀。」
「太過於張揚了，漠虎這樣遲早要吃大虧……」
漠虎和沉鳶的爭鬥，引得眾多狩獵者紛紛投以目光。
只不過，大家都在隔岸觀火，並沒有下場幫忙沉鳶的意思。相反，他們還不得漠虎與沉鳶打得再激烈些，最好是將底牌也露出來。
只可惜，最後沉鳶冷著臉，帶著雪燕倉皇南逃，並未死戰不退。
而最後取勝的漠虎，則是雙臂抱胸，猶如猛虎巡山，盯著如方陽這般的旁觀者，端的是氣焰囂張！
攜勝而立的漠虎，確實有著幾分壓迫感，好似擇人而噬。
但方陽卻只是將白羽鷹回收，繼而再冷冷看著漠虎，不為所動。
有霜白飛馬在此，何人能靠近他身？
其他人，也與方陽一般冷漠。
能來這一場狩獵的，誰不是修行天才？
須知虎能噬人，人亦能群起而分虎！
漠虎真要不管不顧的以一敵眾，率先出局，必然會是他。
在這樣的情況下，場面一時之間竟僵持住，好像大家都在等某個契機。
而這個時候，日落星起。
第一個黑夜，到了！
福地內部的時間流速，本就與外界不同。但是這突然之間的日夜轉化，還是讓方陽有些許驚訝。
藉助這個契機，方陽下壓馬鞍，驅趕渾身冒白焰的霜白飛馬離開，奔赴雲海南端的外圍。
方陽的率先離開，像是釋放出某種信號。
轉瞬間，眾人也都逐一離去，唯剩漠虎。
場中，漠虎臉色陰沉。
他發現，大家還是不敬重他。
為什麼，為什麼就不能像敬重他哥哥一樣敬重他？
為什麼！！！
另一邊。
萬禽福地核心。
萬禽族長、鹿瑤和數位萬禽族老均在抬頭望著水鏡光幕。
水鏡光幕中，正投放著方陽和漠虎等人的實時畫面。
「儘管不是第一次旁觀長空一族內部的鬥爭，但每一次看到，都讓我覺得很了不得。」
「是啊，很難想像這些人是怎麼可以在當前的境界，就修行出這麼厲害的法術。」
「沉鳶，洪七傷，還有…漠虎！」
「無需妄自菲薄。能來這場狩獵的人，哪怕在長空一族中，也是同輩中出類拔萃的存在。」
「沒錯，就像那方陽，明明是場中境界最低的存在，可也擁有敢於與漠虎對抗的勇氣。」
「呵呵，你有霜白飛馬，你也可以…」
「不，我不覺得我可以，我不如方陽也。」
場中忽地一靜。
因為親口說出自己不如方陽的人，是萬禽族長！
於此刻，眾位萬禽族老面面相覷，頗為吃驚。他們低著頭，偷偷地用眼神互視，卻沒有人敢第一個站出來發言。
萬禽族長名為靈年，是個公認的人傑。哪怕在一眾白銀部族族長之中，他名聲也是響噹噹！
所以當萬禽族長親口說出他不如方陽時，帶給一眾萬禽族老的衝擊可想而知了。
一旁，鹿瑤聞言，她的心神也在劇烈激盪。
「方陽…」她美目泛起層層漣漪，視線緊緊相隨光幕水鏡中的方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