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瞬間,時春柔的腦子再次被情蟲蠱支配個完全。
她順勢勾住了墨雲渡的脖頸,主動往前湊。
白皙修長的指尖划過墨雲渡的領口,一步步往下扯,動作裡帶著幾分急躁。
恨不得立馬就將墨雲渡給剝個精光。
但墨雲渡身上的蟒袍不太好脫,她廢了好大力氣也只是扯開一條縫而已。
時春柔便改變了主意,轉而去扯自己的衣裳。
肚兜都裹不住的山丘赫然亮相,頂端幾乎是擦著墨雲渡的臉頰而過,帶來一股若有似無的馨香氣息。
到這一步,今夜床不塌也應該斷兩條腿才對。
但墨雲渡卻猛地鬆開了手,喘著氣,將時春柔給直接推開了。
眼底的狂熱猩紅逐漸被冷靜取代,恢復了一片清明。
「督主……」時春柔還沒從情蟲蠱的支配中回過神,整個人又再次往前湊。
墨雲渡乾脆利落,捏著她的腕骨,在手肘處用力。
時春柔痛得驚呼出聲,滿腦子想法盡數散去。
「在這裡待著。」
墨雲渡扔下這話,便起身,直接從窗戶離開了。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幾乎是眨眼的功夫,時春柔便根本見不到他的人影了。
她坐在床榻上,用力地眨了好幾下眼睛,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和墨雲渡都幹了什麼。
真是差一點點,就擦槍走火了!
她受情蟲蠱影響,墨雲渡被美人香支配。
但明明都已經到了最後一步,臨門一腳的事情,為什麼墨雲渡還是直接離開了呢?
碰她,對於墨雲渡來說,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嗎?
……
這頭,墨雲渡直接去見了勾蘇,命令他為自己準備藥浴。
勾蘇動作麻利,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在自己住的房間裡準備好了一切。
隔著屏風,墨雲渡脫衣泡進去,而勾蘇在外頭候著。
沒過多久,勾蘇便聽見屏風後傳來一聲悶哼,隨即抽動鼻子,能聞見空氣中淡淡的血腥氣息。
「督主!」勾蘇關心無比,立馬繞進去查看,便發現墨雲渡居然嘴角湧出了一口血。
烏黑髮亮,顯然是帶毒的。
勾蘇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眼神里充滿了緊張和心疼。
他勸說墨雲渡,「督主,原本你泡這個藥浴,半月一次,即便是吐血,一年也就一次。可現在你泡得如此頻繁,就連毒素也加快了入侵身體,再這樣下去,怕是身體會撐不住的。」
「這是今夜喝了美人香,它和我的藥浴正好藥性相剋罷了,沒什麼大事。」墨雲渡抬手,滿不在乎地擦掉了嘴角的血跡。
勾蘇只好換個方式繼續勸,「那督主,你找個女人來也是可以的啊,總好過泡藥浴,硬生生地壓下……」
「勾蘇,」墨雲渡的聲音陡然增大了幾分,帶著不悅,「做我交代給你的事情便是,旁的事情,不用你多嘴。」
勾蘇知道他這是不高興了,便不再多說話。
在浴桶里待了整整兩個時辰,墨雲渡才將身上那股燥熱給壓下去。
他從早就已經冷掉的水裡站起身,拿著浴巾一點點擦拭乾淨身上的水漬,同時心中浮現出方才廂房裡,自己差點要了時春柔的事情。
真是見鬼。
他爬到現在這個位置,身邊巴結討好的人給自己送女人,可謂是數不勝數。
可以往他毫無感覺,即便是女人脫光了站在自己面前,他也不過是覺得,像是一塊白花花的肉而已。
怎麼到了時春柔這裡就變了呢?
甚至時春柔都不用脫光了衣服,僅僅是露出了一個肩頭,便讓他險些把控不住。
這個女人,身上到底藏著什麼?!
看來,是應該找個人來好好看看才是。
思考著,墨雲渡穿好了衣裳,回到了廂房。
時春柔還沒睡,裹緊了衣服坐在圓桌前。
聽見窗戶從外面被推開,她便下意識地抬頭看過去,語氣裡帶著擔憂,「督主,你回來了,你……還好吧?」
墨雲渡臉上看不出絲毫情愫,淡漠地嗯了一聲,「我很好。」
時春柔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作假,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呼氣的時候,纖長的羽睫輕顫,微微垂著,在皙白的臉上投射下大片陰影。
陰影籠罩了她俏麗的鼻,也擋住了嫣紅的唇。
幾乎是看見她唇的瞬間,墨雲渡呼吸頓了一瞬,剛靠著藥浴壓下去的念望,又有了死灰復燃的跡象。
他便迅速別開了視線,卻正好掃見了時春柔的腳。
她沒穿鞋,就這樣光著踩在青石地板上。
夜深露重,凍得她的腳指頭根根泛紅。
「不在榻上好好躺著,坐在這裡幹什麼。」墨雲渡瞬間蹙起了眉頭。
時春柔幾乎想也不想便回答,「我在等督主,方才你突然走了,我又不知道去哪兒找,只能坐在房裡等。」
心裡揣的都是關於墨雲渡的擔憂,所以根本沒注意到自己沒有穿鞋。
被墨雲渡這麼一說,她才後知後覺,蜷縮起了已經凍得有些麻木的腳指頭。
「蠢貨,」墨雲渡低斥,「這樣等我能有什麼用,讓本督主回來之後,還要來處理你的傷勢嗎,時春柔,你可真會給我找麻煩。」
時春柔不敢辯駁,趕緊要跳上床榻去。
而這時候,門外卻傳來了急促匆忙的腳步聲。
這聲音到了廂房門口便停下了,隨即變成了敲門聲。
墨雲渡掃了一眼時春柔,等著她回到榻上,將除腦袋外的部分都給藏在被子裡,這才開口,「誰?」
「墨督主,是我啊,李德全。」李德全在外頭掐著嗓子開口,「皇上那邊遇到點情況,讓我過來請墨督主過去一趟呢。」
「什麼事?」墨雲渡追問。
李德全言語含糊,「就是有點事情,墨督主你去了便知道了。」
「李公公,」墨雲渡的聲音頓時往下壓了幾度,「本督主倘若不知根知底地去,到時候處理不了皇上的事情,皇上生氣問起責來,算你的錯,還是算本督主的錯?」
這……
李德全在外面糾結猶豫了好半晌,終於還是硬著頭皮開口,「皇上他方才,把劉大人的結髮妻子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