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三章:真的好在乎她

  裴青蒼人都已經走到門口了,又被時春柔給拽回去。

  她黑著臉給裴青蒼系腰帶。

  咬牙切齒,嘟嘟囔囔。

  裴青蒼抬手捏住她的腮幫子,香軟的紅唇在他的掌心變換著形狀,清秀的臉蛋也被肆意搓圓捏扁。

  「嘖,這麼好看一張嘴,怎麼說的都是我不愛聽的話。」裴青蒼開口,「不許嘟囔了。」

  時春柔拍開他的手,本來還想嘟囔的,見他是來真的,只好把話咽了回去。

  臉仍舊是垮著的,表情很不高興。

  裴青蒼便哄她,「送你的琉璃盞喜歡嗎,除去壞了的那個,其他的都是我親手做的。」

  「沒注意,」時春柔回答,「讓人丟庫房裡了,回頭拿去給平平安安當飯盆。」

  「我辛辛苦苦為你做的,怎麼能拿去給狼用,」裴青蒼不高興,「你自己用,裝水果裝點心,實在不行就擺著欣賞。」

  時春柔沒接話。

  裴青蒼幾乎氣笑,又去捏時春柔的臉,「回答我。」

  時春柔往後躲,讓他撲了個空,但動作幅度拉得太大,扯到了背後的傷口,頓時疼得悶哼一聲。

  「你還是先管好自己吧。」時春柔順勢開口,「衣服穿好了,走吧。」

  她迫不及待要回東廠。

  「你不想知道,我讓你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這麼沉得住氣,著急的反倒成了裴青蒼。

  時春柔抬眸看他,條理清晰地開口,「把我叫來,什麼不說只讓我上藥,可見是想讓我追問這身傷從哪兒來的,然後再順理成章地說起你的目的。

  可我不想問,你愛說不說。」

  反正她沒興趣!

  裴青蒼眼底閃過欣賞,「真不愧是我的阿柔,就是聰明。」

  頓了頓,又拉起時春柔的手,「既然你不問,那我就只能自己說了,阿柔,你想走嗎?」

  時春柔抽回自己的手,「走去哪兒?」

  「自然是去你想去的地方。」裴青蒼揚眉,「宮中夜宴在即,你應該也知道,這次夜宴危險疊生,少不了會有人傷亡,那麼多死一個你,也不稀奇。」

  時春柔聽懂了,「你想讓我假死遁走?」

  「是。」裴青蒼頷首,從懷裡掏出了一粒小小的藥丸,「吃了它,就能假死十二個時辰,足夠我把你運出京城了。」

  看著那粒黑漆漆的藥丸,時春柔充滿了不信任。

  「你幹嘛幫我?」

  「自然是不希望你繼續留在墨雲渡身邊當棋子,阿柔,我喜歡你,所以想把你從他身邊搶走。」

  大抵是喜歡這兩個字聽了太多次,時春柔早已經毫無波瀾。

  她還清楚地記得余甜說的,先前那個被裴青蒼騙的痴情女人是什麼下場。

  但能假死遁走,這個誘惑力對她來說真的很大。

  「我如何相信你,」時春柔接過那粒藥丸,對著門外的光線反覆打量,「萬一這顆藥吃下去,我就真的死了呢?」

  「我捨不得你死。」裴青蒼回答。

  他說著話,順勢將時春柔撈進了懷裡,「再說,想殺你多容易,何必廢這麼大力氣呢,阿柔,為了求這顆藥,我落了這一身的傷,還不夠證明我的心意嗎?」

  聞言,時春柔睫毛輕顫。

  裴青蒼這一身的傷,居然是為了求藥弄的?

  這藥,到底什麼來頭!

  似乎是會讀心術,裴青蒼開口道,「這是我去向一位高人求來的,原本這藥丸是他保命的東西,捨不得給我,我和他打了一架,這才拿到的。」

  時春柔扯了扯嘴角,「這不就是搶嗎?」

  「我臨走時給了他一萬兩呢,所以是買的。」裴青蒼糾正。

  不給時春柔再開口的機會,裴青蒼繼續道,「總之是廢了好大功夫才弄到的,世上怕是也不會再有了,阿柔,珍惜這個機會,到時候夜宴上鬧起來,你便服下,一炷香功夫便會起效。」

  假死十二個時辰後再醒來,便是她想要的自由了。

  ……

  時春柔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的東廠。

  總之回過神來時,人便已經坐在自己的屋子裡了。

  她低頭攤開手,看了眼掌心的那粒藥丸。

  傳說中的假死藥,居然就這樣被裴青蒼送到了她手裡。

  所以,裴青蒼是真的想幫她嗎?

  可,憑什麼幫她。

  總不可能是真的喜歡她吧。

  時春柔扯扯嘴角,覺得可笑。

  她可不覺得自己有這麼大的魅力,能把裴青蒼給迷得神魂顛倒。

  她想將這顆假死藥丟進梳妝檯裡頭。

  剛拉開抽屜,便聽見了門外傳來的腳步聲,沉穩,不疾不徐。

  不是墨雲渡又是誰。

  眼瞧著門就被推開,時春柔只能順勢將假死丸塞進了隨身的香囊里。

  「在做什麼?」門被推開,傳來墨雲渡低沉喑啞的聲音。

  時春柔立馬扭頭看過去,臉上露出乖巧的笑容,「沒做什麼,準備拆了簪子去沐浴。」

  嘴上說著,卻手忙腳亂的,非但沒有拆掉頭上的簪子,反而抓起一朵絨花插在了髮髻上。

  這副說謊的樣子,不要太明顯!

  墨雲渡睨她一眼,不留情地拆穿她,「是真困了,還是不想醒著面對本督?」

  時春柔心裡微微咯噔,掌心冒了一層汗。

  看墨雲渡這語氣,是奔著雪絨的事情來興師問罪了?

  算了,橫豎也是躲不過的。

  時春柔乾脆主動伸出脖子,「督主,今天這事都是我做得不對,若是你要罰,就罰我吧。」

  墨雲渡湛黑色的眸子盯著她,眸色複雜深邃,「哪件事?」

  「啊?就,雪絨那件事啊。」時春柔被他這麼一問,反倒迷茫了,「就是雪絨被關到地牢……」

  聽聞這話,墨雲渡表情瞬間凝重,「你說什麼?」

  「雪絨被、關進地牢里了。」時春柔心又是狠狠往下一沉,聲音愈發地小了。

  甚至,她感覺心臟某個地方像是開了個口子,硬生生撕裂的疼。

  這份疼痛還沒緩解,墨雲渡已經抽身離開。

  走得太匆忙,甚至連房門都沒關上。

  外頭的夜風徐徐吹進來,正好都鑽進時春柔心口的裂縫裡,讓疼痛更甚了。

  督主,真的好在乎雪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