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麼?」墨雲渡目光落在她身上,漆眸裡帶著幾分審視。
眸光不冷,但卻凍得時春柔瞬間清醒過來。
像是丟什麼燙手山芋似的,她一把甩開墨雲渡的手,整個人彈站起來。
端王目光被她吸引,「督主夫人這是怎麼了?」
「我、我好像是有點喝醉了,不打擾王爺的興致,我去醒醒酒,回馬車上等督主。」時春柔聲音結巴,眼神心虛地都不敢往墨雲渡身上放。
生怕自己剛才那齷齪想法,會被墨雲渡窺見分毫。
端王見她吃不到嘴裡,本來就心煩,乾脆大手一揮,「那便去吧,眼下時節,本王府里的梔子花開得正好,希望夫人會喜歡。」
時春柔朝他行了個禮,朝著花園走去。
花園裡頭也到處都是人,時春柔生怕在他們面前失了控,幾乎是一路亂竄,最後總算是找到了一處隱蔽的竹林,人鑽進去,寬大繁密的竹葉將她的身影遮擋得嚴嚴實實。
她靠在一棵竹子上,胡亂地去拽纖細的竹枝,想扎破指尖用痛來緩解身上的異樣。
卻沒注意到,有人朝這邊走來。
等時春柔反應過來,那人已經走到了跟前,鼻尖呼出的熱氣,順著纖細的脖頸,盡數噴灑在她的臉頰上。
瞬間激起大片暈紅。
時春柔下意識想開口喊救命,卻發現腰間多了點冰涼尖銳的東西,將嬌嫩的皮膚壓下去半寸,已經有點刺痛了。
是匕首一類的武器!
「老實點。」那人開口,聲音虛弱,但仍舊能聽出嗓音是出奇的低沉有磁性。
時春柔用力咬緊牙關,舌尖的痛意將神智拉扯回來一些。
她動作配合,聲音更是輕柔,「我會老實,你別傷害我。」
幾乎是話音落地,不遠處便傳來嘈雜的腳步和怒罵聲。
「剛才看他就是從這邊跑的,快點追!」
「你們幾個,都給我搜仔細點!」
眼瞅著腳步聲越來越近,男人又道,「會叫嗎?」
「什麼?」時春柔一時沒反應過來。
但男人目光落在她挽起的髮鬢上,嗓音瞬間沉了幾分,「原來已經是個婦人了,那便別裝清白,叫,越放蕩越好。」
一邊說,一邊撈起時春柔的兩條腿,直接環在自己腰上。
他的腰身精瘦,八塊腹肌卻結實得很,整個人都硬得像是石頭。
有點燙,時春柔本來身上就覺得異常,這會兒更是覺得頭昏腦漲。
下一瞬,腰上的匕首又往裡刺了點,刺痛變得尖銳,她再也不敢動了。
「快叫。」男人催促。
腳步聲已經到了竹林前,有人踏步往裡走,撥弄得竹葉發出沙沙聲響。
危險近在眉睫,時春柔終於從嗓子裡,擠出了蚊子般的嗡嗡聲音。
大概是因為緊張,她鼻音很重,顫了又顫,連帶著整個身子都在抖。
外頭搜查的人立馬警覺,拔出腰上的佩劍,「誰?誰在裡頭,出來!」
男人單手托著時春柔,另一隻手空著,將她頭上的簪子拔掉,滿頭鴉青色青絲垂下,將纖細的身子擋在之後。
而後哐當一聲,丟了塊東西出去,不耐煩低吼,「滾。」
與此同時,又是在時春柔的腰上捏了一把,頓時疼得時春柔呼出聲。
聲音痛苦中加著幾分隱喻的歡愉,外頭巡查的人都快要提起那把紅纓槍了,低頭掃了眼丟出來的東西,紅纓槍又軟趴趴垂下。
「原來是王總管,屬下該死,捉拿竊賊竟然擾了王總管的樂子,屬下這就走!」
忙不迭地,便快步離開了。
直至腳步聲消失不見,時春柔便迫不及待想從男人懷裡離開。
卻被男人摟得更緊了,手指鉗住她的下頜仔細打量,嘖嘖稱奇,「明明都是個婦人了,怎麼叫聲還這麼稚嫩,怎麼,新婚不久,還是丈夫去世多年?」
「放開我!」時春柔只覺得羞恥難當,掙扎著要推開他,不肯回答這個問題。
男人哈哈大笑,又說了句有意思,將剛才拔掉的簪子塞進了時春柔的衣襟口。
「下次見。」
話音落地,他倏然抽身,腳尖輕點,迅速消失在了竹林之中。
時春柔身前少了那體溫灼燙的上身,頓時一陣虛冷襲來,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她趕忙把簪子掏出來束好髮髻,拾掇好自己,確保身上沒有半點端倪,這才離開竹林。
不忘回頭望了一眼,心裡憋著一口鬱悶的氣。
下次見?
她可打死也不想再遇到這個男人了!
但不得不承認,被剛才那樣一嚇,這會兒那股螞蟻啃噬的感覺已經好多了,人跟著清醒了不少。
她抓緊了步伐,快步出了端王府。
掀開馬車帘子,卻正好對上了裡頭墨雲渡那雙幽暗黑炙的眸子。
此刻這雙眸子往下探去,落在她還殘餘著斑駁水漬的胸前,喉結微滾,語氣又冷又硬,「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