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度

  楊惠卿仔細安排了一星期的菜式,保證季青林一星期內吃不到重複的菜,才進屋來。記住本站域名還沒說話就被楊母嘲笑:「你安排的菜有我和你爸的份嗎?」

  楊惠卿的臉唰地紅了,還嘴硬道:「他嘴挑。」

  季青林特意早下班趕過來,一家子上桌吃飯時,楊惠希又當著眾人的面給楊惠卿表功:「季哥你可不知道,我姐姐一到家就安排廚房給你做這兒做那兒的,列了好長一串菜單呢。」

  楊仝聽這話沒忍住笑出來,接收到季青林威脅的眼神後趕緊低頭,臉頰還是一抖一抖的。

  季青林護老婆,眼看著她頭都要埋飯碗裡去了,趕緊夾了一筷茄子過去,說:「還不是你家廚子好,你姐整天炫耀。」又夾了楊母愛吃的菜,「終於有機會好好嘗嘗媽媽□□的廚子做菜有多厲害了。」

  楊母笑的合不攏嘴:「你要是喜歡吃,以後每天單獨再做一份給你送公司去。」又看著季青林眼下的烏青,不免心疼,「我看你是要好好補補了,看起來比年前瘦多了。」

  飯後季青林秤了一□□重,果真比年前輕了十斤。

  要不是楊母說,他和楊惠卿都還沒發現。

  楊惠卿看著體重秤上的數字皺眉,以季青林一米八八的身高來說,70KG實在是太輕了。她甚至有些自責,是不是因為她總起不來吃早飯,季青林也慢慢的由三餐變成了兩餐,所以才瘦這麼多。

  「我以後早起陪你吃早飯。」

  季青林看她自責的樣子,猶豫了一下才實話實說:「應該是縱慾過度。」

  楊惠卿瞪大了眼睛,怎麼也沒想到是因為這個原因。她還有些不敢相信,疑惑道:「這也行?」

  季青林艱難作答:「男的確實會……」他根本不想承認好嗎!

  楊惠卿仔細思索了一會兒,確認是縱慾過度後,說:「以後減半。」

  季青林叫苦不迭:「我以後一日三餐一天不落,多吃點兒就好了。」

  楊惠卿瞪了他一眼。

  「我最近確實懶了,沒有健身。多吃點、多健身就好了。」

  楊惠卿依舊不為所動。

  季青林後悔為什麼要實話實說。

  楊惠卿卻在那邊認真搜索縱慾過度的不良現象,比如「縱慾過度女性也會腎虛,會容易睏倦,起床難」。

  「我說呢,我怎麼老是起不來床!」

  季青林心底嘆氣。

  楊惠卿放下手機,一臉嚴肅:「必須減半!」

  在這事上一點不能含糊。

  季青林堅守陣地:「不行。」

  「你都腎虛了好嗎?」

  「我沒有……」

  「那你怎麼變瘦了?」

  「因為動的多吃的少。」

  「那還是過度了。」

  季青林氣急敗壞:「因為被你采陽補陰了!」

  兩人爭了半天最後才得到一個折中的方案。

  沒了睡前活動,季青林倚在床頭和楊惠卿聊天:「媽媽怎麼突然讓我們住過來啊?」

  楊惠卿有些不好意思,人拱在他的懷裡。

  「天氣不好,爸媽擔心我。」

  季青林摟著她的肩膀一拍一拍,沉思良久才說:「是我大意了。」

  楊惠卿心底五味雜陳,她一直明白,對任何人來說她都是個負擔,卻也說不出道謝或道歉的話來。只把頭埋得更低,呼吸都貼著他胸前。

  季青林推掉兩個會的時間,在公司約見家庭醫生。

  助理送走家庭醫生後,鼓足勇氣問他:「季總,您身體有什麼不舒服嗎?」

  季青林擺擺手,卻在助理要出去前又叫住他:「給我聯繫最好的空氣淨化裝置公司。」

  季青林忙碌了一下午,洋洋灑灑地寫滿了兩張A4紙。等下班前助理來收簽好的文件,才發現老闆一本沒簽。

  嚇得差一點要跪下,哆嗦著說:「季…季總,文件有什麼問題嗎?」

  他做錯了還是送文件來的各部門主管做錯了。

  季青林看他一眼,隨意抽過一本翻了幾下,眉頭緊鎖乾咳一聲,說:「有些不妥,我要仔細看看,你明早再來收。」

  楊惠卿看著司機搬了好多文件送進來,摞在一起都快有半人高,她不免有些心疼又歉疚。

  住在家裡,他要趕回來吃晚飯,公司的事沒有處理完就只能帶回來,飯後還要陪父親說會兒話。那堆文件不知道要幾點才能看完。

  要不是因為她,也不會這麼折騰季青林了。

  飯桌上她一直輕簇著眉,欲語還休。

  一直到兩人回後院,門一關上,楊惠卿就撲上來抱住季青林,說:「都是我不好,委屈你了。」

  腰間被人摟緊,胸前埋著一顆寫滿了歉意的腦袋。

  季青林摸不著頭腦,又聽她說:「公司的事這麼多還要你趕回來吃晚飯。其實你沒忙完就可以加班晚點回來的,我和爸媽說一聲就行,沒必要陪著我們吃飯。」

  季青林心下有了猜想,厚著臉皮應下來,撫著楊惠卿的後背寬慰她:「就一些小事,白天耽擱了沒做完。」

  他又拉開楊惠卿,蹲下來和她平視,捧著她的臉揉了兩下,說:「爸媽剛嫌棄我沒把你照顧好,我怎麼敢不回來陪著二老吃飯?」

  明明是一句玩笑話,聽者有意,就更有些自怨自艾了。

  楊惠卿不知道,楊榮鵬能不知道嗎,昨天飯後,他和季青林聊天時還問起來他公司的情況。

  被趙家拿了兩個大項目後,根本就沒那麼多事讓他這個老總忙了。老丈人明知道他公司不忙,還不回來陪著家人吃晚飯,豈不是找死?

  要不是下午潛心研究哮喘病人的禁忌事項,也不會還要把文件帶回來看了。

  季青林當然不能說實話,他希望在楊惠卿心裡,他是一個認真工作,事業有成的完美形象。

  楊榮鵬當然奇怪季青林怎麼還有要帶回家來處理的文件。他叫來楊仝,問道:「你姐夫公司的事你知道嗎?」

  楊仝不明白父親在問什麼,只挑大家都知道的說:「環保項目被趙家拿了的事嗎?」

  他以為父親擔心,楊仝坐在沙發上蹺起二郎腿,說:「爸你就別操心了,趙家玩不過季哥,您就等著看他們家怎麼死的吧。」

  楊榮鵬聽出來話外有話,也不追問,只敲打了兒子幾句:「青林有本事和趙家斗一斗,你幾斤幾兩自己知道,別摻和太多。」

  楊仝撇撇嘴不接話。

  十一點,廚房還送來參湯和養身粥。

  楊惠卿接過來,看著自己剛溫好的牛奶自慚形穢。她端過去給季青林,誰知這人耍賴皮,非要她餵。

  楊惠卿也不懂這在外面氣勢十足的季總怎麼會這樣,心底默念兩遍「男人至死是少年」,拿起勺子餵他,還不忘吹一下散熱。

  季青林厚著臉吃了兩口,自己也不好意思。拿過勺子大口吞下,說:「逗你的。」

  一碗粥狼吞虎咽就見底了,他拉過楊惠卿坐在他腿上,還翻出一張紙給楊惠卿看:「我抓到你偷偷寫我名字了。」

  楊惠卿一瞧,是自己的稿紙上,隨意地寫滿了單詞,邊角有兩個季青林。

  要不是季青林發現,她都不記得自己寫過。拿近了仔細打量,也想不起來寫他名字時的心境。

  季青林誇她:「卿卿寫字好看,不像女孩的字,大氣。」

  楊惠卿自得:「我師從大家。」又打開手邊季青林簽過的文件,根本不顧慮會不會看到什麼機密。

  她摸上季青林的簽名,手指做筆臨摹。

  季青林笑著看她臨摹了兩遍,牽過她的手,掌著她的手握筆,寫下他的名字。

  「多練練,以後我簽不完的文件你幫我簽。」

  本來只是一句玩笑話,過了兩天楊惠卿真的拿著一張寫滿了季青林名字的紙給他看。有一兩個竟然逼真到季青林都承認難辨真偽的地步。

  他又驚喜又有些以她為傲,像誇讚小孩子那樣,把人抱在腿上坐著:「你怎麼這麼厲害。」

  楊惠卿覺得自己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語言能力和書法了,被誇了也一點兒不謙虛。昂著頭晃著腿,說:「小時候奶奶親手教的。」

  季青林當然知道楊惠卿的奶奶是真正的書香門第出身,寫得一手好字,近代顏體大家之一。

  「那也是你天賦高。」季青林只覺得楊惠卿哪裡都好,誇起來沒完沒了。「多數人寫顏體都偏厚重,你的字挺拔一些。」

  楊惠卿這才被誇得不好意思,捂住他的嘴巴不想再讓他說。臉頰微微泛紅,終究是臉皮薄,轉過身去拿起筆洋洋灑灑簽了個季青林的名,一氣呵成。

  「能不能幫你簽文件了?」

  季青林哈哈大笑,真的就抽出一本文件來給她簽。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