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說的這個人,你認識嗎?」
林滿月從女鬼那得到答案,便朝著夜子漓問道。
夜子漓在對上她的目光後,瞬間清醒過來,在聽到熟悉的名字,他的眼神變得凌厲起來,「這個名字我很熟悉,說來,我們也的確有一段淵源。」
聞言,林滿月鬆了一口氣,認識就好,這樣就不用她滿大街的去找了。
「得儘快找到他,雖然我收了小鬼,但你身上還有他下的咒法,若是不徹底解決掉,你以後得日子也不會好過。」
夜子漓的神色黯淡了下來,又忍不住問了一句,「會有多不好過?」
林滿月看出他神色的變化,想來這個幕後下手之人應是他熟稔之人,而且他還對對方抱有一絲期待,但沒想到對方會害他至此。
「不會要命,但會成為一個廢人。比如百病上身,纏綿病榻,短折而亡。」
林滿月如實說道,沒有絲毫隱瞞。
簡單來說,就是對方不想讓他好過,也不想讓他長命。
林滿月說起這些的時候,淡漠的眸子沒有絲毫變化,或許這在夜子漓看來很難以接受,可林滿月見多了這樣的事。
惡鬼害人沒有理由,只是想作惡,而受人指使的惡鬼,通常都是帶著極為惡毒的目的,想折磨的對方生不如死。
堂堂楚夜戰神,被女鬼上身,折磨致死,這個名頭一旦宣揚出去,沒有人會心疼這位少年將軍被人殘害,只會成為人們口中笑柄。
夜子漓氣的雙目猩紅,恨不能一劍劈了那個女鬼,但林滿月沒讓他那麼做,「現在時機不到,你讓這個女鬼魂消魄散,那幕後真兇肯定會察覺到。」
「我現在就去!」
夜子漓說完,抬腳就往門外走,但沒走兩步,就被林滿月拽住了胳膊。
夜子漓不解的回眸,林滿月問了一句,「你就這麼去?」
夜子漓立刻解釋道, 「進宮稟報浪費時間,我必須現在去。」
林滿月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腳上,「你不凍腳嗎?」
屋子裡放著炭盆,的確不冷,但外面可是寒冬,縱然他身強體壯,就這麼出去,不出一個時辰,他這腳估計也得生凍瘡。
被她這麼一問,夜子漓也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腳,然後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光著腳,而且還只穿著裡衣。
夜子漓連忙往後退了幾步,臉上青白交錯,十分尷尬,「姑娘,請恕我無禮,並非是我有意孟浪……我…我這就去換衣服…」
他緊張的說話直磕巴,林滿月卻毫無異樣,「去吧!」
夜子漓微微怔了一下,說了一個「好」字,連忙去屏風後頭換衣服。
趁這個功夫,林滿月緩緩朝著女鬼走去,女鬼看到她,眼裡滿是懼怕。
本以為主人的道術就很高了,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著柔柔弱弱的小姑娘道術越發高明,在她面前,自己非但毫無還手之力,也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該說的我都說了,你還想做什麼?」
面對林滿月平靜至極的目光,女鬼差卻差點被嚇哭了,「要殺要剮,您一句話的事,就別在折磨我了?」
女鬼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眼前這個姑娘什麼也沒做,可她就是覺得害怕,而且感覺這個姑娘比主人還要可怕,具體可怕在哪,她還說不出來。
林滿月也就是看了她一眼而已,隨後用符篆將她收起來。
這女鬼害人無數,投胎是不可能投胎的,不過看她還有一點良心未泯,倒是有另一條路可以走。
她剛將女鬼收起來,夜子漓就穿好了著裝,一身玄色錦衣,燭火下,暗色的花紋若隱若現,窄瘦的腰間別著一條三指寬的玉帶,臂膀因為常年騎馬拿槍的緣故顯得十分精壯。
長發被一隻玉冠束著,削瘦的臉上在無遮擋,露出精緻的五官,尤其是那雙凌厲的眸子格外引人注意,饒是林滿月都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
夜子漓是夜王的親侄子,武藝高強,帶兵打仗也是無往不勝,在這個諸侯割裂為王的時代,夜王靠著這個侄子打下來的名氣,讓楚夜人安穩的生活著。
身份尊貴,文韜武略極為出色,又長了一副好相貌,老天爺似乎將所有的優點全都集中在他身上了。
不過這身份既是榮耀,也是他的桎梏,總有人覺得他是因為尊貴的身份才打的勝仗,有人欽佩他,就有人不服,有人指望他,就有人不屑他,暗中害他,謀取利益。
「姑娘,那個女鬼呢?」夜子漓不見那個女鬼,生怕她跑了又作惡。武侯府人多,可不能讓她禍害了。
林滿月如實說道,「被我收了,不過她的主人不會發現端倪。」
夜子漓哦了一聲,又問,「姑娘,那我們現在可以去了嗎?」
「可以。」
林滿月說完,又朝著他看了一眼,「我叫林滿月,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夜子漓微微一怔,直接稱呼名字?叫林滿月,感覺有些不太禮貌,叫滿月有些過於親昵,一向果決的他,瞬間有些為難了起來。
但對上林滿月的眼神,他也立刻說道,「我叫夜子漓,林姑娘也可以直呼我的名諱。」
「好!」林滿月直接應下了,然後脆生生的說道,「你額頭上的符篆可以揭下來了,我給你一瓶符水,你在眼睛上抹一下就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
夜子漓應下,按照她說的揭下來符篆,又接過了她遞過來,用瓷瓶裝著的符水。
弄完,夜子漓沒在逗留,拿著長劍直接出去。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夜子漓一出門,就見門外的院子裡圍著里三層外三層的人。
但除了武侯爺和徐安寧,其他都是下人。
武侯爺親眼見到下午還病的昏迷不醒的兒子現在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激動的老淚縱橫,他疾步走來,雙手抓住夜子漓的手臂,上上下下的打量。
「兒子,你好了,你真的好了,真是蒼天護佑!!」
相比武侯爺的激動,夜子漓卻很平靜,而且目光還看向了依舊平靜的徐安寧,他並沒有理會武侯爺的激動,而是沉聲說道, 「姨母,府內有奸細通外。」
徐安寧神色依舊淡然,「放心,在你病重的那一刻,府內上下已經戒嚴,一隻鳥也別想飛出去。」
話音剛落,身邊的張嬤嬤立刻就帶著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