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在靠近謝瑞的時候,立刻就揚起了手,眨眼間,他眼中盡顯狠厲,黃符直奔謝瑞而去時,匕首也朝著他的胸口刺去。
謝瑞紋絲不動,仿佛沒看見他的行刺一般。
「去死吧!」
那弟子以為自己必會成功,提前露出得意的嘴臉,然而在他即將得手之時,一柄銅劍憑空劈來,噗呲一聲,那弟子被濺了一臉的血。
緊接著弟子倒地,發出慘烈的痛叫聲,砰的一聲,他的斷臂連著匕首摔在了台階之下。
那柄銅劍斬斷那弟子的手之後,又再度飛回了黎驍手中,淨化符一出,銅劍乾乾淨淨,不沾一絲血跡的被收回鞘中。
而站在原地的謝瑞連眉心都沒動一下,他的身上也沒有沾染一點血跡,面色平靜,這次刺殺對他來說,驚不起一絲波瀾。
「誰派你來刺殺我師父的?」
黎驍一腳踩在那弟子的胸口上。厲聲詢問著。
弟子疼痛不已,明明疼的滿目猩紅,可在對上黎驍目光的那一刻,眼神立刻就變得兇狠起來,「你們不用得意,我沒得手,後面有的是人為我報仇,你們等著吧!」
「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們就會放了你?」
黎驍冷笑一聲,拿出一張搜魂符貼在弟子的頭上。
那弟子瞬間就承受了更為痛苦的搜魂,這是一種必斷臂還要痛苦的法術,黎驍輕易不用,但這個人的確是紫陽觀弟子,應該是很早就潛伏進去,素日裡裝的跟其他弟子一樣,其實就是蟄伏在暗處,時刻等待時機,一擊致命。
但從這個弟子的魂魄里並沒有搜索出太多有用的東西,他就一口氣斷絕,直接死了,而且當場魂飛魄散。
黎驍正想仔細查看一番,謝瑞便道,「他被人下了咒,一旦用上搜魂之術,他就會自爆而亡,確保不會牽連出其他人。」
聽到這話,黎驍神情十分嚴肅,「看來這人早有準備,紫陽觀都被入侵了,難保其他修行之人不是他們的人。」
「當年魔族在凡界紮根數百年,想要一舉清除的確是難事。」
提起魔族,謝瑞不由得想起當年的事,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當年大梁內有大患,外有強敵,而且還有魔族禍亂,皇叔為了大梁殫精竭慮,為了天下百姓與魔族纏鬥,而他卻為保手中權力,不惜在皇叔背後戳刀子,好在皇叔早有準備,自己並未得逞,否則大梁早就自取滅亡了。
那時的他只是一個久居宮內,住在象牙塔里的小皇帝,因為心智不成熟,總擔心自己手中的權利流失。
他沒看過到真正的天下,他根本不知道大梁的天下到底是什麼樣的。其實真正的天下,根本不在那些朝臣的摺子里,不管朝臣用什麼樣的筆墨,都寫不出真實的天下。
謝瑞出宮以後,親自踏過一些村落,見過被餓死病死的百姓,才真正懂得天下民生這幾個字的含義。
也正是因為懂了,所以他在修道之路上才會一路平坦。
他以為大難結束,在過個幾十年,天下一定不會再有餓死的百姓,也不會有易子而食的慘狀發生,可是他沒想到,太平日子才過了的這麼短的日子,大難又來了。
當年凡界修行者,再加上仙界的人一起才收拾了旱魃,可現在,只有一個黎驍,
謝瑞一想到這些,心裡就止不住的憂愁。
「師父,不用擔心,只要修道之人沒死光,總會有後繼有人,不管魔族也好,鬼屍也罷,總有相生相剋的東西。」
黎驍看向謝瑞,神情堅定的說著。而且他的眼中閃爍著光芒,儘管大難當前,但他從沒有失去過希望。
謝瑞聽到這話,心中豁然開朗。
黎驍說的對,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有辦法解決的。
他身為師父,原本是最該有信心的,但因想到了過往,竟然將自己困在了謎團之中,還反過來要徒弟安撫,著實有些不應該。
他正兀自想著,黎驍的聲音再度響起,「師父,雖然這個人是來刺殺您的,但師叔恐怕真有機會遇險,我還是下山看看.」
「為師與你一塊去!」
謝瑞跟謝茹鈴交代了一聲,又為道觀再度布下一層結界,然後隨著黎驍去接應雲翳。
謝瑞拿出紫陽觀聯絡用的玉牌,施法後立刻找到了雲翳和眾弟子,他們並沒有遇見鬼屍,反而是陷入了一個迷魂陣,謝瑞和黎驍趕到時,雲翳已經破陣。
「師兄!」
雲翳看到完好無損的謝瑞,神色這才安穩下來,然後疾步走到他面前。
謝瑞和雲翳同為玉清弟子,但云翳是當初上官君作主為玉清收的弟子,而謝瑞是玉清除上官君和雲輕之外唯一親自收的嫡傳弟子,故而他的排名在雲翳前面。
謝瑞看著雲翳,又掃了一眼後面緊跟著的弟子們,關心的問了一句,「你們沒事吧?」
「沒事!」
所有弟子都應了聲,迷魂陣雖然厲害,但他們素日裡被師叔師伯和掌門盯著勤奮練習,個個實力都不差,真不是那麼容易就被傷到的。
「師兄,掌門已經跟我說了,我知道事情嚴重,所以帶著弟子趕來,師兄有什麼吩咐儘管開口便是。」
雖然雲翳沒說掌門是誰,但謝瑞知道師父飛升,現在紫陽觀唯一有資格當掌門的人便是雲輕,他接任掌門,是紫陽觀上下毫無爭議的事。
「擎天后人掌控了旱魃屍身,元戎已經遭受控制,若是不及時將擎天后人處置掉,只怕元戎就會完全變成鬼屍,而且旱魃可能也會重新臨世。」
謝瑞三言兩語說出事情的重要性,雲翳當即追問,「掌門不但派了我來找師兄,還派了其他人,更通知其他門派,共同對付鬼屍。」
「好,那人衝著元戎來的,先是派人刺殺我不成,又給你們設置了迷魂陣,想來他們此刻應該已經找到了元戎。」
黎驍一驚,當即說道,「師父,道觀里只有玲姐姐和元戎。」
謝瑞看他,臉色沉穩的道,「不必擔心,玲兒等的就是他們。」
聞言,黎驍恍然大悟,「莫非師父已經布好陣法?」
謝瑞勾唇一笑,「請君入甕!」
一旁的雲翳插嘴道,「黎驍,你還是不了解你師父,你師父做事,從來都是狡兔三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