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駐顏的代價

  「本王就是為了戚家的事來的。」

  謝雲崢冷眸對上,語氣嚴肅,沒有絲毫客氣。

  太后氣的臉色漲紅,「好啊,大將軍王死於非命,哀家倒要聽聽你是如何狡辯?」

  聞言,謝雲崢從袖中拿出幾份供紙,恭敬的承給謝瑞。

  「罪臣戚穆罪狀無數,罄竹難書,一應口供證據都成列再此,請皇上過目。」

  謝瑞還未開口,太后又炸了,怒道,「謝雲崢,你簡直放肆,皇上還未下定論,你竟然敢稱戚穆為罪臣?你是欺負他死無全屍,不能開口與你對峙是嗎?」

  「如今大將軍王死了,沒人轄制你,你就信口開河?現在給大將軍王定罪,將來是否還要給哀家和皇上定罪,讓這天下為你所有?」

  「母后!」

  「太后慎言!」

  謝瑞與謝雲崢同時開口,太后微微怔了一下,隨後冷哼一聲道,「怎麼?哀家說的有錯嗎?你攀蔑戚家,簡直是狼子野心,其心可誅。」

  「母后,你不可這樣妄斷!」

  謝瑞出言提醒著,太后扭臉哼了一聲,眼中滿是不忿。

  謝瑞嘆了一口氣,隨後看向謝雲崢,「小叔叔,母后的話你別當真,大舅不明真相的喪生,她悲憤過渡,才會這樣的。」

  謝雲崢並沒有回這話,轉而道,「原本戚穆需要過堂審罪,才會處刑,但他被白應卿蒙蔽,被他用邪術所害。」

  話落,太后眼中閃過一抹詫異,謝瑞更是驚奇,「國師?」

  謝雲崢點了點頭,解釋道,「白應卿利用邪術害本王和王妃,我不知道他如何在太后和皇上面前巧言令色,但他利用邪術,企圖用本王和王妃煉製邪物,企圖稱王稱霸。」

  「所幸王妃會道法,還有我身邊這位大師相助,並沒有讓他得逞。但戚穆和朝中的官員,以及京城百姓卻被他害了。」

  謝雲崢一語,讓太后和謝瑞的目光同時放在了上官君身上。

  上官君不好在躲著,便走出來,立在謝雲崢身邊,行了一禮。

  但很快,他的目光便落在了太后的身上,「請太后恕草民冒昧,敢問太后,可是吃過那妖道煉的丹?」

  太后被他看的心亂,心虛卻嘴硬道,「吃過又如何?」

  上官君搖頭,嘆息,「只怕不妥!」

  「什麼?」

  謝瑞詫異道,「可會危及母后性命?」

  上官君點頭,如實說道,「現在不會,但用不了多久,一定會。」

  太后臉色大變,謝瑞也一臉緊張之色,當即問道,「那該如何是好?」

  「什麼東西,用符逼出來,一看便知。」

  上官君說著,便拿出了一張符篆,抬手間,符篆便直奔太后的面門而去。

  片刻,符篆燃起光芒後便消失,太后一開始沒感覺到什麼,可沒一會,突然覺得一陣噁心。

  太后下意識的捂住嘴,身邊的侍女見狀立刻拿了痰盂來。

  「啊……這是什麼東西?」

  痰盂里竟然是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在蠕動,太后臉色蒼白,腿一軟,差點摔在地上。

  侍女將痰盂拿給謝瑞看,隨後才放到謝雲崢和上官君的面前。

  上官君掃了一眼,便道,「這原本是絛蟲,被白應卿用陰邪的法子練在丹藥里,吃下去後,人會變得纖瘦,在加上丹藥里的特殊藥材,會在段時間內讓人面容靚麗,皮膚細滑,但若沒有其他丹藥維持平衡,便會性命垂危。」

  聽到這,太后心裡一陣陣後怕。

  白應卿不但給她駐顏丹,也的確還給了她其他養身體的丹藥,她看著銅鏡中越來越美麗的自己,對白應卿也是越發信任,對駐顏丹的效用越是不可自拔。

  她是太后,現在什麼都有了,可唯獨沒了夫君。她不想在後宮靜悄悄的變老,所以要維持貌美的體態,因為她不想從別人眼裡看到忍耐的阿諛奉承,她要那些人陷入她的美貌不可自拔。

  沒想到,維持美貌的代價竟然如此大,也如此……噁心。

  太后越想越後怕,竟真的暈死過去。

  「母后!」謝瑞一臉著急,立刻命人將太后送回寢宮,同時宣召御醫去為她診治。

  見狀,謝雲崢便打算告退,起料謝瑞卻叫住了他。

  他並未追隨太后而去,而是沉著的站在謝雲崢面前。

  謝雲崢語氣平靜的問,「皇上,不去看看太后嗎?」

  「一應宮人都在,御醫看完後會告訴朕的,朕守著也無用。」

  謝瑞雙手負在身後,一臉沉重的道,「小叔叔,朕是有話跟你說。」

  見狀,上官君立刻識趣的告退。

  「皇上想說什麼?」謝雲崢垂眸,直視著謝瑞。

  他的身量很高,雖然不及謝雲崢,但用不了幾年,可能就與謝雲崢差不多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那個曾經見面就要他抱的小稚孩兒忽然就長大了。

  他曾聲音洪亮的叫他小叔叔,每一聲都充滿了童真,與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出自肺腑。

  可現在,兩人關係在無形之中就變了。

  「小叔叔,我知道戚家罪大惡極,我也知道你是為了朝廷,才會不屑代價斬殺他們,而不惜落下罵名。」

  大殿無人,謝瑞不再端著,在謝雲崢面前展現出孩童的一面。

  但現在,謝雲崢已經分不清他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的想放鬆,才做出這樣的表情。

  亦或者,他是否又想算計什麼?

  現下戚家已經剷除,謝雲崢也沒什麼不放心的了,於是便說道,「他們作惡多端,的確該殺,皇上放心,微臣會護好大梁。倘若皇上需要,先帝所賜虎符,皇上隨時可以拿走。」

  聞言,謝瑞滿臉詫異,「那是父皇賜給小叔叔的東西,我怎麼可以拿?」

  謝雲崢鞠了一躬,平聲道,「皇上是天下之主,自然可以拿。」

  謝瑞猶豫了,但很快又道,「虎符放在小叔叔那,我很放心。」

  他雖然這麼說著,但剛才謝雲崢沒有錯過他眼裡一閃而過的喜色。

  狡兔死,走狗烹,謝雲崢沒想到也會應在自己的身上。

  他是先皇最疼愛的幼弟,又是謝瑞曾經最依賴的叔叔,但現在,所有的親情都摻雜了權利,猜忌,讓他們變得不再親近。

  走出大殿的那一刻,謝雲崢的神色無比凌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