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死去的人不會再回來

  丹陽說的風輕雲淡,蘇殘月也沒再追問,因為現在就是最好的結果。

  蘇殘月摸著手裡的神木,感受到那塊木頭帶給自己的力量。

  丹陽見她神情堅定,又說道,「神木雖神奇,可這法子十分兇險,稍有不慎,力量被陰陽雙瞳吞噬,就會筋脈爆破,到時就是大羅金仙來了也無濟於事。」

  他之所以這麼說,還是希望她能改變主意,儘管內心也知道這希望渺茫的很。

  「師父會幫我的,對吧?」

  蘇殘月看著丹陽的眼裡滿是信任,而且唇畔還勾起一抹淺笑的弧度,她分明是不怕的。

  丹陽看著她,沉沉的嘆了一口氣,「哎,誰叫你是我徒弟呢!」

  雖然當他徒弟也挺倒霉的,但他對徒弟真的是掏心掏肺,所以就這麼功過相抵了吧。

  「多謝師父!」

  蘇殘月笑的很開心,在拿到神木的這一刻,她眼底的晦暗瞬間消失,變得璀璨奪目。

  丹陽見她心情好,便提了一嘴,「那謝雲錚……」

  不想話沒說完,就被蘇殘月沉著臉打斷,「老頭,你別想打他的主意。他剛融了九陰草,身體還沒恢復好,沉睡對他有益。」

  丹陽轉著茶杯,慢悠悠的說道,「解百煞咒的時候,有他護法會更好。」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用他做備選。」

  蘇殘月一語道破,丹陽挑了挑眉,也沒在繼續裝了。

  蘇殘月安靜的喝了一口茶,這回是正兒八經的清茶,沒有任何其他作用。

  「老頭,既然我是天選之人,我就不會那麼輕易的死去。你有沒有想過,天選之人,如果是靠著踩踏別人的屍骨積累修為,就算真的成了仙,也是普通的仙,又談何稱得上是天選?」

  聞言,丹陽手上動作一頓,眸色瞬間變得鋒利起來。

  「我知道師父有宏圖大志,所以與玄姬成不得正緣,而我也許就是師父宏圖大志中的一枚馬前卒。」

  「在別人眼裡,馬前卒或許不該有自己的想法,但我想師父既然允了,那就說明我這個馬前卒肯定是個很重要的角色,對吧?」

  前一口老頭,後一聲師父,也只有丹陽清楚這裡面的區別。

  抬眸間,正對上蘇殘月笑盈盈的眸子。

  明明很溫和,也足夠尊重他這個師傅,但在無形之中,就有很多東西切切實實的發生了改變。

  重生之前,他是赤霞宗宗主,一個天人五衰,生命即將走到終點的老頭。

  重生之後,他恢復了年輕的身體和面容,雖然也還叫丹陽,可他卻是天道分身,丹陽和天道這兩個字一樣,只是一個稱謂,並不能代表什麼。

  從前,他想要為蘇殘月鋪一條平攤順暢的成仙之路。

  現在,他要歷練出能拯救三界,封印虛空裂縫的天選之人。

  從前是一心為她好的老頭。

  現在是身負重任的師父。

  差別自然是大的。

  天罰之後,縱然丹陽已經重生,但蘇殘月卻永遠失去了疼愛她的老頭,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死去的人,是不會再回來的!

  四目相對,他在蘇殘月的眼裡看到了一抹悲痛,只是那抹悲痛被她隱藏的極好,輕易察覺不得。

  「事不宜遲,我助你解開百煞咒。」

  丹陽不想再耽誤時間,畢竟擎石在渭南還有大動作,倘若誤了時辰,只怕會鬧出大禍。

  「半個時辰後,師父到南苑便是。」

  「好!」

  她既說了半個時辰,想來還有事情要辦。丹陽也沒過問,因為他也還有事情要交代玄姬。

  為了不耽誤時間,丹陽儘快去找玄姬,她因昨天丹陽設下結界的事生了氣,早上悶了好一會才起床,但也沒去找丹陽,而是在研究阿蘿。

  阿蘿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跟之前活潑靈動的樣子完全是兩個人,也不知道擎石到底在她身上下了什麼手段?

  「你不必研究了,想要治好阿蘿,得要旱魃的血。」

  丹陽的聲音忽然在房間裡響起,嚇了玄姬一跳。但她沒有立刻回頭,而是很認真的翻了一個白眼後,這才轉身。

  「真是稀客,沒想到還有你能主動來找我的時候。」

  丹陽沒接這話,直接說道,「我得為殘月解百煞咒,這幾天你多照看一下王府。」

  果然,玄姬也顧不上生氣,一下就急了,「需要多久?」

  丹陽笑了一下,「不知道,看運氣!」

  「你還笑?」玄姬疾走兩步,抬手打了他一下,神情很是著急,「你真打算破釜沉舟?你有沒有想過,謝雲錚死後,你怎麼跟小月亮交代?你是真不怕她跟你翻臉?」

  「小月亮可不是好惹的,你是她師父你應該最了解,萬一她做出什麼毀天滅地的大事來,到時候怎麼辦?你想過措施沒有?」

  蘇殘月不說做盡天下好事,但沒有一千件,也滿了一百件,做足好事,累盡功德,到最後連自己喜歡的人都護不住,若一時鑽了牛角尖,可沒那麼容易出來。

  丹陽沉聲道,「放心,不要謝雲錚的命。」

  「不要他的命?那你怎麼解百煞咒?那是他的孩子,除了用他的命換,誰還能給那孩子換命?」

  百煞咒,顧名思義就是集其上下祖宗百人的怨煞之氣成就的噬魂咒,蘇殘月腹中胎兒就是個惡胎,它知道自己會死,所以得拉著生下它的母體陪葬。

  故而,除了與它血脈相連的謝雲錚,沒人可以救得了蘇殘月。

  「這個說來話長,以後再跟你解釋。」

  丹陽神情淡淡,對他來說這就是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但玄姬聽到這話卻不高興了,沉著臉喝道,「以後以後,你總是那麼多以後?可我沒有一次等到你口中的以後。」

  「今天你必須說清楚,而且你怎麼知道旱魃的事?我活的夠久了,我都不知道旱魃,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玄姬疑惑的盯著他,眼神凌厲,不容他再說半句『以後』。

  丹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我只有一刻鐘的時間,無暇與你細說,你要想知道,自己看便是。」

  「我上哪看?」玄姬疑惑出聲。

  丹陽略略抬手,玄姬身後的茶几上便多了幾張紙,他示意她去看,玄姬一臉疑狐的走過去,只見茶几上的紙張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