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定海神針

  蘇殘月並沒有立刻出聲,玄姬知道她並非是不高興,相反,可能是因為太高興了,激盪的情緒都在內心翻滾,所以說不出話,也沒有表情。

  玄姬看著她,想了想,還是決定開口道歉。

  「對不起,我當初不該攔著你殺落橫的。」

  聞言,蘇殘月抬眸看她,只見她眼裡滿是歉意。

  「如果時光倒流,你還是會那麼做,又何必道歉?是我技不如人,沒什麼可怪的。」

  蘇殘月並沒有說違心之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也有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況且玄姬也幫了她許多,功過相抵,沒必要在糾纏。

  而且自己如果在進八卦陣之後小心一些,不那麼大意,沒有被美色所迷,自然也不會中招。

  蘇殘月不怪玄姬,玄姬心裡反而更羞愧了,她正要開口,打算說些什麼,忽然扭頭看向外面。

  與此同時,蘇殘月也坐直了身體,直接下床。

  只是她沒有料到她的身體真的很虛弱,腿軟的根本站不起來,整個人直直的往地上撲倒,幸好玄姬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了她。

  「你別大意了,這孕中的症狀一不小心也會要命的。」

  玄姬的語氣里充滿了關心,畢竟謝雲崢走的時候,還拜託過自己,這要是讓蘇殘月出了什麼事,哪怕是磕了一點皮 ,她都覺得愧對囑託。

  「有人在外面!」

  蘇殘月並不在意自己的狀況,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外面。

  「我知道!」

  玄姬聲音低沉,夾雜了一抹難以言說的情緒。

  「別著急,人又不會跑。」

  玄姬扶著她朝門口走去,打開門後,那一襲身影就立在她們面前。

  月光下,那人的面容情緒的展露在她們面前,眉眼唇鼻十分清晰。

  看著熟悉的面龐,蘇殘月眼中浮現出一層淚光,她緩緩走去,腿一彎,直挺挺的在那人面前跪下。

  「師父!」

  千言萬語,全都匯聚在這兩個字中。

  玄姬站在一旁,目光盯著死而復生的丹陽,心中也是感慨萬千。

  丹陽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蘇殘月,緩緩的吐出兩個字,「起來!」

  這個從小養到大的徒弟什麼脾氣,丹陽十分清楚,只聽她一聲『師父』便知道她這段時間過得有多糟心。

  可惜,這是她的必經之路。

  蘇殘月應下,但她身體著實虛弱,起身時,身子一軟直接趴在了地上。

  她倒得太快,讓人猝不及防。

  玄姬都沒反應過來,她去扶蘇殘月的時候,看了一眼丹陽,而丹陽依舊是一副冷漠平靜的樣子。

  玄姬將人扶起來後,直接朝著他開火,「你怎麼回事?看著她摔都不幫一下?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丹陽依舊一點表情都沒有, 「沒想到她會這麼弱。」

  蘇殘月身子一僵,眼裡閃過一抹黯色。

  玄姬不可置信的瞪著丹陽,「這還不是怪你有眼無珠,收了一個白眼狼徒弟。他給小月亮下了百煞咒,所以才會這樣。」

  話落,未等丹陽開口,玄姬繼續炮轟,「你怎麼回事?人清醒過來了,腦子還沒醒是不是?小月亮可是你心尖尖上的寶貝徒弟,你另一個徒弟害你魂飛魄散,是她費盡心思的為你收集殘魂。要不是她,你現在根本不可能站在這。你倒好,醒了什麼都不問,一副冷情冷肺的冷臉擺給誰看?」

  玄姬並沒有因為他死而復生就對他格外開恩,之前的確傷心,可現在看到他這幅樣子,她更生氣,哪怕站在她面前的是年輕貌美的年輕丹陽,玄姬也沒客氣。

  「我沒說不管,你何至於這般罵人?」

  丹陽看著她,眉心緊蹙,對她開口罵人的樣子似乎十分不喜。

  玄姬哼了一聲,「你不管,要你活過來幹嘛?氣人嗎?」

  丹陽一怔,冷漠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迷茫。

  這時,玄姬又催促道,「百煞咒到底怎麼解?我沒找到辦法,你那個狼心狗肺,被驅逐出師門的大徒弟似乎有辦法,但他死了,現在我們束手無策。」

  「多久了?」丹陽問。

  玄姬沒好氣的說,「死了挺久了,這會兒都成白骨了。」

  蘇殘月頓了一下,師父好像不是在問這個,但沒等她開口,丹陽直接走到蘇殘月身邊,捉住了她的手腕。

  玄姬見狀也明白了過來,但並沒有在多說,怕影響丹陽判斷。

  過了一會,丹陽才鬆開了她的手,隨後淡漠的目光落在蘇殘月的臉色,「幸好只有兩個月,一切都還來得及。」

  玄姬一聽,眼睛瞬間亮了,「你真有辦法?」

  丹陽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沒有辦法,你還不把我殺了?」

  玄姬撇嘴,訕訕的說道,「我剛才又不是故意那麼凶的,誰讓你冷著臉,做出一副高傲的樣子…」

  丹陽又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帶著一抹嫌棄,「我剛醒來,六識還未完全恢復。」

  「我罵了你一頓你就好了,看來這你這六識也挺好恢復的。」

  丹陽臉色說不上來的詭異,他深深地看了玄姬一眼,丟下一句,「回頭讓謝雲崢來找我。」

  說完,他轉身就走。

  玄姬又喊,「你不管小月亮了?」

  丹陽駐足,嘆了一口氣, 「請大夫開安胎藥,孩子還小,她耗損修為驚了胎才會這樣。」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還是無情無義的那副臭脾氣!」

  玄姬盯著他的背影,氣哼哼的說了一句,又朝著沒說話的蘇殘月說道,「小月亮,你以前就跟你師父一樣討厭,你以後可得改啊!」

  蘇殘月神色晦暗的看向玄姬,「我師父脾氣挺好的。」

  「好個屁,你看他剛才的樣子,哪裡好了?」

  蘇殘月提醒了一句,「他剛醒,你也沒問他好不好?有沒有可能是這幅身體,他用的不是很好?」

  玄姬聽到這話終於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雖然眼裡閃過一抹懊惱,但很快就壓了下去。

  「沒事,剛醒過來都有些不舒服,適應兩天就好了。你這情況才是重中之重,他都已經活過來了,小毛病都是小事。」

  玄姬雖然這麼說著,但蘇殘月卻並不覺得她這麼認為,只是玄姬在嘴硬而已。

  見過師父後,蘇殘月的心莫名其妙的安定了下來。 師父仿若是她的定海神針,十分管用。

  回了屋子,蘇殘月便朝著玄姬說道,「你想去看師父就去吧,我不需要你在這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