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要見本王,齊皇召來便是,有本王和王妃在,無論來的是什麼妖魔鬼怪,都傷不了齊皇你一根毫毛。」
謝雲崢一番話,讓原本心中抱有懷疑的齊皇瞬間亮了眼睛,立刻叫太監將人帶進來。
謝雲崢說的對呀,有他和蘇殘月在,誰來見他都不用怕。他們為了兩國後續的交接事宜,也會拼了命的保護自己的安全。
蘇殘月將齊皇那些小表情,小心思看的一清二楚,心裡更加厭惡。
真是從未見過如此膽小怯弱,厚顏無恥的君王!
就在她暗自生氣的時候,站在身側的謝雲崢握住了她的手。
蘇殘月抬眸看他,謝雲崢朝著她微微一笑,「你先回去休息,剩下的事我來解決。」
蘇殘月本想點頭,但在看到門口來人後,忽然就改變了主意,「我不困,我看看楚道友又發現了什麼大事。」
聞言,謝雲崢也朝著門口看去。
此時,楚玄知剛踏進御書房的門,在他身後跟著銀娘,還跟著鐵頭錘頭和榔頭,他們就是太監嘴裡說的『奇形怪狀』的人,而且他們還抓著兩個被符篆定住的人。
武九和將軍看到坐在龍椅上的齊皇,臉上瞬間布滿怒色,尤其是武九,恨得眼眶都紅了,恨不能立刻衝到齊皇面前,嗜血啖肉。
「你們怎麼又來了?」
齊皇看到楚玄知和銀娘,臉色有些不太好。
上次就是讓他們倆揭開了凌霄宗的事,害的城陽王被處死,這次在看到他們,齊皇眉頭重重的一跳,感覺更不好了。
面對質問,楚玄知不急不躁,平聲說道, 「昨夜皇都城鬧鬼,在下與朋友忙了一夜捉鬼驅邪,又發現了一個特大冤案,所以特來秉明齊皇。」
齊皇一聽『冤案』這兩個字就腦袋疼,「你等等再說,朕與攝政王忙了一夜了,現在實在沒有精力在聽什麼案子。你若有證據,就直接交給刑部的人,朕會吩咐下去人,讓他們好好查案,絕不姑息。」
楚玄知臉色微厲,銀娘等人更是面帶怒色,她看了一眼鐵頭,鐵頭立刻會意,將武九和將軍身上的符篆給揭了。
這時,原本就怒氣滔天的武九當即怒喝出聲,「狗皇帝,你昏庸無道,是非不分,你一定會遭天譴的!!」
怒斥的聲音傳遍御書房,讓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齊皇臉上掛不住,氣的直拍桌子,「哪來的刁民?竟然敢指責朕?你焉知朕為了國事耗盡心血,日夜不寐!」
「是為了國事?還是為了貪圖享樂?你自己心裡清楚。」
武九對齊皇沒有半分尊重,扯著嗓子嘶吼,「你別以為你是睜眼瞎的皇帝,就沒人能奈你如何,終有一天,冤死的戰士肯定會找你索命。」
「你大膽!!」
齊皇怒喝道,「來人,來人,將這個刁民拖出去,賜極刑。」
這時,將軍開口道,「臣等已經是鬼,皇上還想如何賜刑?要給鬼千刀萬剮嗎?」
鬼?
齊皇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分明是活生生的人,怎麼能是鬼呢?
將軍抬眸看他,眼裡滿是失望。
「你到底是誰?」齊皇抬手指他,聲音發顫。
「臣乃鐵騎將軍宋晏,皇上不記得臣了?」
宋晏目光冷厲的盯著齊皇,眼中滿是戾氣。
「宋晏?」
齊皇臉色泛白,「宋晏早都死了,你豈會是他?」
宋晏冷聲道, 「臣都說了,臣是尋仇的鬼,皇上不信嗎?」
『砰!』
齊皇嚇得身子一軟,差點從龍椅上掉下來,幸好身邊的李道長及時將他扶住,沒讓他失態。
宋晏看著龍椅上那個滿目害怕的君王,臉上滿是譏諷,更是自嘲。
他宋家滿門,竟是冤死在這樣一個無能的君王之手,真是天大的笑話!
若不是他進不來這皇宮,他早就殺了這個懦夫,讓大齊重新換一個膽氣十足的君王。
「當年我奉命與大梁對峙邊境,大梁守將不費吹灰之力便戰勝了大梁,並非是宋晏無能,而是軍費被貪污,大寒的冬天,將士們衣不蔽體,食不果腹,我的戰馬都被殺了果腹。當戰報傳回皇都城,身為皇帝的你連查都不查,直接降罪,任由我宋家滿門被滿城百姓欺辱而死。」
「這場失敗的戰爭背後,是你的好弟弟汝陽王為了奢靡度日,將邊境戰士的冬衣和口糧全部收入囊中,你們兄弟如此惡行昭昭,一定會遭報應的。」
宋晏怒吼之後,忽的起身,朝著齊皇撲去,他張開利爪,誓要一下斬斷齊皇的脖子。
「救…救命…」
齊皇大驚,連忙扯著李道長擋在自己前面。
可還未等李道長出手,鐵頭就將人捉了回去。
「放開我,我要殺了這個狗皇帝,為那些冤死的將士們報仇!」
宋晏和武九身上鬼氣暴增,楚玄知立刻用了清心符。
謝雲崢看著他們,沉聲道,「你們現在殺了他,除了泄私憤,那些冤屈依舊刻在你們身上,不僅你們是敗軍之將,那些含冤而死的將士也依舊是別人口中不堪一擊的窩囊廢。」
武九揚聲反駁,「他們才不是窩囊廢,他們是齊國最厲害的將士。」
「那就澄清你們的冤屈,別讓狗屎盆子一直栽在你們頭上。」
謝雲崢揚聲說著,堅定的神色讓武九和宋晏都為之動容。
他們做夢也沒想到,一個外人會將他們的冤屈放在心上,再看龍椅上那個膽小怯弱的君王,兩人恨得咬牙切齒。
宋晏平息了片刻,隨後說道,「證據我們有,一直都隨身帶著!」
「那就拿出來!一辯真假!」
蘇殘月也開了口,「倘若你們的證據是真的,罪魁禍首一定會被治罪。」
聞言,宋晏眼裡湧出感動,他和武九對視一眼,兩人像是下定決心一般,神色沉重了起來。
宋晏和武九無法行動,於是看向楚玄知,「還請先生解開我和武九身上的符篆。」
楚玄知淡淡的說道,「不許傷人。」
「先生放心,我們絕不會在做傻事!」
宋晏神色凝重,並不像是在說謊,楚玄知也不再疑他,揭開了他和武九身上的符篆,讓他們重獲自由。
宋晏和武九也確實沒有動手,他們壓下憤怒,在眾人的目光下,狠狠扒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兩人露出上身,皮膚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字。
仔細一看,這字是生生刻在他們的皮肉之上,上面寫滿了名字,時辰,地點,還有數額,仔細串聯起來,分明是一本厚厚的帳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