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君才來,還沒從如此嚴重的瘟症中緩過來。
南宮陵原本就求著人辦事,對於玄姬說的話更是不開口。
蘇殘月只裝作沒看到玄姬不服氣的樣子,只說道,「別耽誤時間了,趕緊去四方院要緊。」
章林的情況如此嚴重,在拖下去,只怕齊國的人都要死完了。
齊國成了不毛之地,大梁必然不可能獨善其身,到時候就算修道的所有人都有三頭六臂,也挽救不了這麼多的冤魂。
惡鬼遍地,凡間就成了人間煉獄。
魔族的人潛藏至今,真可謂是遍地開花,一舉一動都讓人出乎意料。
聞言,玄姬忽然掏出一張符篆,「不想耽誤時間還不簡單?直接走便是了!」
話落,符篆將所有人全都吸入,蘇殘月等人仿若進了一個黑洞,在睜眼時,已經到了齊國境內,四方院山腳下。
上官君只覺得驚奇無比,連忙問道,「玄長老,你這符篆是怎麼畫的?怎麼如此厲害?」
「不用問,你畫不出來。」
玄姬一出口就打斷了他的臆想,「這張符篆是合歡宗的幾個長老合力畫出來的,整個合歡宗也不過三張,這是最後一張。」
「什麼?」
上官君更詫異了,「如此珍貴的符篆,您說用就用了?就算真趕時間,我這有的是瞬移符,多用一沓便是了。」
世上僅有三張的符篆,她說用就用了,上官君想想就覺得心痛。
玄姬指著蘇殘月道,「你沒聽她說趕時間?就你那瞬移符,這裡這麼多人,你那一沓子用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到四方院?」
「這符篆再厲害又怎麼樣?以我的修為,我又不需要。」
玄姬修為深厚,縮地成寸,不需要多久就能趕來齊國,這符篆對她而言,還真是張廢紙。
只有上官君這種只會畫符,而沒有修為的人才會如此痛心疾首。
就連南宮陵都沒把這符篆當回事,厲害歸厲害,但也不是非要不可。
跟在謝雲錚和蘇殘月身邊的阿蘿見識過更厲害的道術,自然也不覺得有什麼。
上官君環視一圈,心更痛了。
所有人里,好像就他是個只會符篆,不會道術的小廢物。
「幾位,請上山吧!」
到了自家地盤,南宮陵終於有了些底氣,雖然明知道上山後,自己有可能會死,但南宮陵的臉上不見絲毫懼意。
他打開了結界,讓幾人用瞬移符去了頂峰。
四方院如其名,他既不是宗門,也不歸屬哪一派。
與其他大氣磅礴的道觀和宗門不同,四方院只在山頂上建了一個幾進幾出的大宅院,宅院的房間住滿,便不在招收弟子。
四方院因為人少,所以其他門派並不將他們放在眼裡,但又因為四方院的掌門和弟子都是出類拔萃的修行高手,而且曾經還飛升過一位仙人,其他門派也不敢小覷他們。
在山下,蘇殘月等人並沒有察覺到什麼異樣。
可一打開結界,上了山頂,蘇殘月迅速感覺到了一股妖氣,不止是她,玄姬和謝雲錚也感覺到了。
一旁的阿蘿小聲的嘀咕道,「我若不是站在王妃身邊,我還以為我來了魔界。」
魔氣外泄,再加上南宮陵的師叔修行不當,體內濁氣外擴,往凡界一去,便成了瘟症。
其實就是肉體凡胎承受不了混合在一起的魔氣和濁氣,故而生病。
難怪南宮陵會說,師叔一死,天下皆亡。
如今看來他的確沒有誇大其詞。
就在此時,蘇殘月的萬寶袋裡,用來搜尋丹陽殘魂的追魂符不受控制的動了起來,蘇殘月一打開萬寶袋,追魂符立刻朝著四方院飛去。
玄姬見狀,立刻變了臉,「小月亮,這裡有丹陽殘魂?」
蘇殘月沉聲道,「恐怕不是一點,而是很多,否則追魂符不會如此激烈。」
自從上次在阿蘿身體裡剝離出丹陽殘魂後,她再用追魂符,卻一直沒有動靜兒,沒想到,剩下的殘魂竟然在四方院中。
雖然追魂符進去了,但蘇殘月和玄姬都沒動。
她們不傻,自然明白四方院出了這麼大的事,丹陽的殘魂也在此處,必然不是巧合。
南宮陵也察覺到了不對勁,連忙說道,「四方院絕沒有私下藏匿丹陽道長殘魂的意圖,至少我下山之前,並沒有察覺到四方院內有殘魂。」
蘇殘月看著他,眉心微蹙。
玄姬冷笑道,「你師叔可真是機關算盡,他讓你去找我們,又怕我們不來,所以才將丹陽殘魂的氣息放出來。」
聞言,南宮陵臉色一白,可緊接著眼裡湧上憤怒。
他轉身看向四方院的大門,雙拳緊握,怒氣沖頂。
他這個師叔自私自利,為一己私慾,他這是要將四方院全都毀了。
玄姬看向蘇殘月,沉聲道,「之前,他怕是早就知道你在搜集殘魂,所以隱匿了氣息。」
蘇殘月微微眯起眼睛,「此人與魔族沆瀣一氣,不可留!」
謝雲錚聲音里滿是殺氣,「既不可留,那就想辦法殺了他。」
聞言,南宮陵忽的轉身,徑直在蘇殘月面前跪下,「殺了師叔會禍及天下人,師叔算準了我們會投鼠忌器,魔氣未除之前,師叔不能死!」
蘇殘月看著他問,「你想怎麼辦?」
南宮陵眼神堅定的道,「師叔出自四方院,我是四方院下一任掌門弟子,有責任為四方院清除禍害。王妃可先將我換命,待師叔身上魔氣清除後,在殺了師叔。」
上官君忍不住說道,「那不是白白犧牲你這一條命?天下人無辜,你又何嘗有罪,要為這樣的人送命?」
南宮陵目露悲戚,「天下有難,匹夫有責,何況四方院本就是罪魁之首,我和師父早已經做好準備,還請王妃一定要護住天下。」
說完,南宮陵重重的磕了一下頭。
這場景,看的玄姬都目露不忍,「這該死的魔族!」
阿蘿聽了半天,小聲說道,「說不定不用死,萬一有解決的辦法呢?」
聞言,玄姬立刻追過去問,「什麼辦法?」
阿蘿想了一下,最後說出幾個字,「旱魃之血。」
但說完,阿蘿見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又連忙解釋道,「我不知道是不是一定有用,可你們也說了,只要這個師叔不死,身體就不會自爆,那魔氣和濁氣就不會擴散,那…那就讓他不死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