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玉清與上官君現身宮門外。
上官君拿出皇上賜給他的令牌,侍衛立刻派人通報。
謝瑞得知上官君帶來了紫陽觀掌門,頓時喜不自勝,連忙將人請進來,在御書房相見。
謝瑞免了玉清和上官君的禮,看著玉清一副道骨仙風的樣子,心情更好了。
相比白應卿一副清冷傲骨的高嶺之姿,玉清更讓他心安。
「朕本意想請掌門入京,只是聖旨還未發出,不想掌門已經來了。」
謝瑞滿臉寫著高興,玉清不卑不亢的道,「回稟皇上,草民在觀中夜觀天象,見紫微星西移,且現紅光,便算到京城內有血光之災,故而入京,想破掉這災禍。」
「血光之災?」謝瑞大驚。
玉清對上謝瑞的目光,沉聲道,「皇上,天象西移,災禍橫生,您務必要防著京城上下,不能再有血光禍亂。」
「京城上下並無血光禍亂…」
謝瑞話沒說完,瞬間想起了他昨日的吩咐。
他害怕南疆人在暗算什麼,所以命高讓全部殺光。沒想到這樣的吩咐,竟然讓紫微星西移。
謝瑞瞬間醒悟,朝著高讓吩咐道,「朕昨日安排你做的事別做了,暗中盯著即可,不要濫殺無辜,傷及性命。」
「是,奴才這就吩咐下去。」高讓應下,同時也也默默地鬆了一口氣。
玉清掌門能這麼快入京,想必是王爺的功勞。
看來,他偷偷報信起作用了。
王爺有心阻攔,但並沒有自己進宮,因為那樣一定會連累到他,所以便請了玉清掌門來。
現在皇上信任紫陽觀,玉清掌門說的話,皇上自會慎重考慮。
高讓原本已經做好了以身赴死的可能,但沒想到王爺考慮周全,讓他逃過一劫。
高讓剛將這件事吩咐下去,便聽到謝瑞道,「掌門,南疆首相殷竇用道法禍亂大梁,朕有意封你為國師,坐鎮京城,不知掌門意下如何?」
玉清沉聲道,「原本修道之人不該插手朝廷之事,但殷竇此舉禍亂大梁,紫陽觀不能坐視不理。若皇上信任,草民願意領下這一職責,待抓住殷竇,在回紫陽觀修行。」
聞言,謝瑞立刻高興了起來。
……
得知玉清已經進宮,並且成功攔下謝瑞屠殺南疆人之事,謝雲崢第一時間就將這個消息告訴了蘇殘月。
與此同時,他還收到了另一個消息。
「你是說,落橫是南疆皇族的人?」蘇殘月聽到這個消息,說不上驚詫,因為只有這樣,所有的事情才能通順。
謝雲崢點頭,「沒錯,我設在南疆暗樁查到,南疆皇帝早年其實有一個私生子遺落在外,那位皇子的生母是宮女,在年滿出宮的前夜,被喝醉酒的皇上擄到偏殿侍寢。」
「不過那宮女用了假名字,在眾人還不知她侍寢時便已經悄悄出宮。後來因生下皇子體弱,不得已寫下血書給殷竇,但殷竇並未理會,只是命人送去銀兩接濟。」
「後來南疆皇室內鬥,殷竇察覺現在的皇室並不信任殷氏後,便想找到這個私生子另立主君。只是那時,那個宮女已經死了很多年了,那個皇子也不知所蹤。」
「那塊玉佩是南疆宮中之物,因此可以斷定,落橫便是那位宮女之子,只是陰差陽錯被丹陽道長所救,帶到了大梁來。」
蘇殘月聽完,臉色很是平靜,「看來,落橫的身份,大概就是他與我師父反目的原因。」
「所以並非是師父不教他修道,而是怕他修道太滿,心性不穩,會被人利用。」
謝雲崢道,「殷竇此人極為看重家族興衰,更看重南疆皇室,他找到落橫,應當就是讓他成為新的主君,做殷氏家族手裡的傀儡。」
蘇殘月接口道,「落橫不是甘願被人擺布的人,他與殷竇必有嫌隙。所以,我們可以從這裡下手。」
聞言,謝雲崢詫異的看向她。
蘇殘月平靜道,「落橫背叛師門,又和殷竇設下陣法,引來天罰,害死我師父,我必然不會放過他們。」
而且還有一點,京城附近並無她師父的殘魂,她得去其他地方找。
她師傅的魂魄被天罰打散,她拼命護著才沒讓那些殘魂消弭,現在散落各地,她只能一處一處的去找。
既然要去其他地方,首先要去的便是南疆。
「我這就命人準備,與你一道去南疆。」
謝雲崢道,「京城中有玉清掌門和上官君在,殷竇插不進手。我與其在京城中礙眼,還不如做點對大梁有益的事。」
聞言,蘇殘月擰眉,「你不練兵?」
謝雲崢道,「自有將軍負責!」
蘇殘月本還想說些什麼,但見他目光堅定的看著自己,她也不好在說什麼了。
而且此去南疆,她還要找一樣東西。
謝雲崢身上的魔骨已經凸顯,若是放任不管,魔氣顯露,勢必會影響他的心智。
她得找一樣東西,來淨化魔骨的魔氣。
況且,現在離一月之期已經不遠,玄姬可不是違約的人,她肯定會來找謝雲崢。
想到她那日走時說的話,蘇殘月心中再度起了波瀾。
她修無情道,其實應該冷眼旁觀,各人自有命數,就算他不敵玄姬,死在她的手上,也是謝雲崢的命。
可是,她總是情不自禁的為他考慮,一想到他可能會死在玄姬手裡,她的心就悶悶的疼。
蘇殘月一度懷疑,老頭不僅在謝雲崢身上下了道印,也在她身上種了情蠱。
只是她用玄力翻遍全身,也沒找到情蠱和道印,這讓她無比的苦惱。
……
聽到謝雲崢要出京城的事,謝瑞有一瞬間的茫然,「皇叔,你不是才從紫陽觀回京,這又要去哪?」
謝雲崢道,「南疆!」
謝瑞聽到這兩個字,瞬間警覺了起來,「皇叔是要去抓殷竇?」
謝雲崢點頭,「殷竇詭計多端,微臣不放心邊境駐防,得親自去看看。」
謝瑞嘆氣,「那就有勞皇叔親去。朕聽說殷竇道法高深,皇叔務必要注意自身安危。」
謝雲崢謝過恩之後,便沒在多說,轉身離去。
謝瑞怔怔的看著他離開的身影,心口仿若破了一個洞。
關鍵時刻,只有皇叔甘願為朝廷付出一切。
而他之前竟然是如此的小肚雞腸,實是不該。
謝雲崢走出宮殿,總覺得有一道目光盯著自己。
他站定,倏地回身,卻不見任何蛛絲馬跡。
但謝雲崢知道他的感覺不會出錯,有人正盯著他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