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幽目光冷厲,反手一掌打向雲卷。
雲卷不敵,暈倒在雲舒身邊。
蒼幽臉色冷漠的抽出長劍,朝著雲捲雲舒砍去,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忽然朝著襲來,蒼幽來不及反抗,就被一劍刺穿了胸口。
他口吐鮮血,身子一軟,砰的一聲,跪在了地上。
即便如此,他還撐著最後一絲力氣,緩慢的轉身,在看到古陽的時候,雙目倏地瞪大,不甘的問道,「師…師兄,為什麼?」
「唯有你死了,這一切才說得通。」
古陽居高臨下的看他,目露譏諷,「蒼幽,你不是一直想讓師兄坐上掌門之位嗎?現在師兄終於可以如願了,你也可以閉眼了。」
話落,古陽猛地抽出長劍,蒼幽雙目猩紅,不甘的倒在地上,瞬間沒了氣息。
古陽用符篆將蒼幽的屍身包起來,清理完血跡,然後又走進水牢,將昏迷過去,而且已經奄奄一息的上官君一劍刺死。
他沒管雲捲雲舒,帶著兩人直奔紫陽觀後山,將其拋下懸崖。
至此,這兩人不僅從紫陽觀消失,更是從世間消失。
不管玉清掌門死還是沒死,這一切都與他古陽沒關係了。
雲捲雲舒的證言,會證明蒼幽闖入水牢,帶走了上官君,他們兩人狼狽為奸,所有的惡事都是這兩人做的,與他無關。
而且他也重傷玉清,玉清就算現在還活著,也只是苟延殘喘,活不了幾天了。
南虛和畢麟對掌門之位沒有覬覦之心,只要給他們一個合理的交代,他會被他們推為掌門,至此完美脫身。
……
夜色朦朧之際,蘇殘月居住的房間闖進一個不速之客。
但蘇殘月並不慌張,目光冷冽的看向門口。
此時,門口站著的,赫然是被古陽襲擊後消失不見的玉清道長。
他前腳剛進來,謝雲崢緊隨其後,冷厲的眼中滿是防備。
蘇殘月看著他,神色平靜的開口,「玉清道長,深夜至此,有何指教?」
玉清道長眸光平靜,雖然蘇殘月沒有開口,但他自己就坐下了,然後將手中的符篆放在了桌子上。
「鎖魂符,還給你!」
蘇殘月拿起符篆,瞬間感知到裡面熟悉的氣息。
她竟然成功了,真的找到了!
縱然蘇殘月心中情緒翻湧,但面上並沒有顯現出來,依舊平靜的很。
她收好符篆,見玉清道長沒有走的意思,而且神色琢磨不定,便說道,「紫陽觀里是不是有很多,道長從前不知道的東西?」
聞言,玉清道長重重的點頭,「紫陽觀里……有很多怨魂,他們是被人刻意捉來,用來給惡鬼吞噬煉化的。」
蘇殘月又問,「那道長知道是何人這般心狠嗎?」
玉清道長也沒隱瞞,點頭道,「猜到了,只是不知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所以還不能揭穿。」
見此,蘇殘月道,「那我再告訴道長一件事吧,之前有四人去京城殺我,說他們是奉了紫陽觀的命,要搶九陰草。」
「紫陽觀給她們的好處,是幫助他們修煉,助長修為。不僅如此,紫陽觀還用助長修為的丹藥,換走了他們宗門裡的丹骨。」
「不止一塊,還有一個老道賊也是意外得了采陰補陽的邪惡法子修煉。代價,同樣也是一塊丹骨。」
「丹骨?」玉清道長也有一瞬間的迷惘。
蘇殘月道,「我讓人打聽過,除了他們還有好幾個宗門失了丹骨。」
「對於那些的修煉無門的修道之人來說,丹骨對他們並無用處,可這些丹骨若是被修行厲害的人得到,會強化他們的修煉不說,若是融煉成功,還會成為這天下最厲害的法器。」
「現如今人人都將注意力放在九陰草身上,根本無人注意丹骨這件事。」
玉清道長一臉詫異,「不可能,紫陽觀除了我,沒有人有這個能力熔煉丹骨!」
「古陽也不行嗎?」
「他……」
玉清道長驟然失語,他抬眸,目光深沉的打量坐在眼前的蘇殘月。
蘇殘月與自己交過手,同樣和古陽交過手,她對古陽的實力必然清楚,她既然這麼問,必然是有疑慮。
莫非,古陽故意藏拙?
玉清道長想到自己今晚看到的一切,心中瞬間有了答案。
沒等蘇殘月開口,玉清道長問了一句,「方便借住幾天嗎?」
蘇殘月看了他一眼,沒開口。
這時,謝雲崢平靜的說道,「道長要住,自然是可以的。」
聞言,玉清道長目光略顯詫異的看向他,「王爺不怕我存了什麼壞心嗎?」
謝雲崢道,「倘若道長有壞心,她不會讓你坐在這。」
他很信任蘇殘月,哪怕玉清重傷他,本該是他的敵人,但蘇殘月沒趕他走,謝雲崢就不會開口。
哪怕蘇殘月沒有解釋一句,他也相信蘇殘月這麼做,一定自有目的。
這時,玉清道長悠悠說道,「我們那天看似同歸於盡,其實不過是做戲給他們看罷了,只是沒想到,誤傷了王爺。」
雖然他和蘇殘月並未私下商議過,但只一個眼神,玉清道長就信她。
況且,玉清道長心中自有成算,倒也不算盲目信任。
聞言,謝雲崢一愣,他著實沒想到竟然那天看似那麼兇險的場面,其實只是一場戲。
蘇殘月見他臉色有異,冷冷的開口,「道長,你廢話真多!」
玉清道長對上她冷冽的神色,呵呵的笑了起來,「人老了,話多,諒解一下。」
蘇殘月不諒解,抬手指向門口,「二樓左拐第三間,是上官君的房間。」
「多謝!」玉清道長起身,不再逗留。
「謝雲崢!」
蘇殘月不知不覺間,又習慣了叫他的名字。
謝雲崢緩緩轉眸,看向她的目光里夾雜了一抹愧疚,「我是不是又給你添麻煩了。」
「沒有!」
蘇殘月不想撒謊,她看著謝雲崢,如實說道,「上一次為我以命相搏的人,是我師父!」
哪怕只是做戲,可謝雲崢以身赴死也要救她,也讓她很震撼。
可她更記得他身上的道印,還有她要走的路。
謝雲崢的情緒有了濃郁的變化,可這時,蘇殘月又道,「別再有下次,欠你的人情太多,銀子還不清。」
她以為自己能毫無情緒的說出這句話,可一開口,她的心口上猶如扎了無數條針,密密麻麻的疼,細密卻又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