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露大驚,立馬跪在地上:「娘娘這話何意?我和初雨早被娘娘救下的那一刻起就只剩您一個親人了!是我們做錯了什麼您不要我們了嗎?」
江千若仰頭把藥一飲而盡:「起來吧。🍧💋 ➅➈s卄Ⓤ𝔁.ᶜⓞM 🐠🐯」
「你和初雨從十三歲開始就跟著我,如今已經快四十了。當年我說給你們找個好人家,你們死活不願意,現在已經跟著我在這宮裡蹉跎了大半輩子,本宮豈能讓你們一輩子都待在這牢籠之中?」
「當年要是沒有您的話,我和初雨早就死在了大街上!奴婢早在進宮時就已經發了宏願,這輩子不嫁人您去哪,我們去哪!」
初露表情十分堅決,她這輩子都不會離開娘娘的。
江千若笑了一下:「好了,你帶著人先下去吧,我要休息一下。」
初露看著江千若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的臉,擔憂的退了下去。
等人一走,江千若對著空氣說道:「本宮身邊的所有人,盯緊她們這段時間的動靜。」
空氣中傳來一聲應答:「是。」
江千若看著空蕩蕩的寢殿,枯坐半晌。
起身繞過山水畫的屏風在一柄造型古樸半人高的大刀面前站定。
刀身被擦的鋥光瓦亮,但是把柄的位置依稀可以見到黑褐色的沉著物,那是無數人的血跡鑄成。
江千若神情複雜的看著這把大刀,手抬起又放下,幾番猶豫終於下定了決心,打算拿起這把刀。
手抓上去一個用力,大刀在刀架上紋絲不動。
她臉色變了又變,暗中提起一口氣再用力,臉都憋紅了,刀身只是晃了晃,卻還牢牢的在架子上。
她悵然若失的看著自己的手:「到底,是老了罷···」
——
最近的京城格外熱鬧。
先是由蔣卓帶領的鐵嶺衛,被外族之人輕易的入了關之後大開殺戒,造成新陽關西南向的百姓損失慘重。
再有蔣卓還沒來得及被押回京城審問,就被邊關一無名小卒給殺了。
後又傳出蔣家內部出現了問題,是因為有人和外族內外勾結,這才造成了新陽關的損失慘重。
蔣家的掌家人建平侯為此震怒。
一年之內損失了兩員大將,先是蔣於成(蔣不虛)在外不明原因突然暴斃,現在鎮守鐵嶺衛的蔣卓竟然也死了?
死就死吧,關鍵還留下這麼大的爛攤子給他們。
更有甚者,朝中還有流言傳出,說真正和外族勾結之人,是宣王。
無他,只因為宣王和蔣家關係密切,這滿京城的誰人不知?
蔣家的人又不是活膩了突然和外族勾結,說不定是為了給宣王奪權添磚加瓦呢?
為了這事,朝堂內外吵的不可開交。
宣王也因此有些遷怒於蔣家,最近對他們冷淡不少。
莊王的人咬死了就是宣王內外勾結,而宣王的人自然不承認非說是誣陷。
畢竟那個叫宋一飛的叛賊,連國家大義都沒有,你怎麼知道他輕易交代出來的東西是真是假?
怡王的人在中間看戲,兩邊不摻和,樂的看他們互相攀咬。
明德帝坐在高堂,看著下面的人爭吵不休,暗中把這些人的名字都記在了名單上,誰是誰的人一目了然。
→
正在這個時候北燕的使節到了。
進城時的陣仗之大、馬車之奢華、還有那使節團帶來的東西,不只讓外地人看直了眼,就連一直生活在京城中的人,也被驚訝了。
好大的手筆!
只是這個消息很快就被另一個八卦給淹沒了。
就在北燕使節進京的當天,有不少人目睹了刑察司的人和三位王爺起了爭執見了血。
朝堂之上,彈劾謝司珩的摺子像是飛雪一般遞到了明德帝的龍案上,卻被他一力鎮壓,直接無視了。
這樣的舉動不僅沒有讓那些官員消停,反而暗中生出了許多不滿。
這天剛剛上朝沒多久,剛說完北燕使節安置一事,朝堂上的氣氛短暫的出現了冷場。
明德帝剛要準備退朝,在眾多官員之中站出了一位侍御史,臉色肅穆的捧起手中的笏板:「臣有本要奏!」
「臣要彈劾刑察司謝大人!恃功矜寵、當街斬殺皇子親衛,藐視皇權、蔑視皇子,視皇家威嚴如無物!請皇上嚴懲不貸!」
這話一出,眾人臉上五彩紛呈。
韓御史的上官御史大夫心中一驚,扭頭看著韓御史直皺眉。
這蠢貨!
被人當槍使了!
明德帝的眼神掃過眾人,久久不言,臉上的神色不辨喜怒。
謝司珩站在最前面,聽到韓御史這話,一個眼角都沒給他。
「愛卿所言,可有證據?」
就在韓御史滿臉莊重,不知道要不要繼續開口的時候,明德帝才緩緩開口。
「有!據說當時事發之時,禮部尚書帶著眾人都在當場,目睹了事情的整個經過,並且下官問過了周邊攤販的口供,全在這裡,請皇上過目!」
韓御史一看就是有備而來。
從懷裡掏出一份早就準備好的口供雙手奉了上去,立刻有內侍上前取過遞給劉公公,再由他轉交給明德帝。
禮部尚書沒想到自己兢兢業業的匯報完自己的事情,竟然被一個下官在這種場合給點了名。
惱怒的看了一眼韓御史,宋奉賢也跪在了地上:
「老臣當日因領了皇上之命,和莊王殿下要一起去迎接北燕使節,確實在路上曾遇到謝大人。」
「然,後面又遇到了怡王和宣王兩位殿下,三位殿下在一起閒話家常,因此老臣的注意力皆放在了公事之上,心神時刻留意著城門處北燕使節的動靜,所以未曾留意到謝大人和幾位王爺之間的情況。」
「等回神時,卻見皇后娘娘從馬車上下來,臣等立即對著娘娘行禮,不敢懈怠!因此,具體發生了什麼,臣··並不清楚。」
「臣等同尚書大人一樣!」
「臣也···」
禮部的人低著頭跪了一地,心中暗恨這個韓御史。
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竟然拉他們下水!
韓御史並不慌張,脊背挺的筆直:「下官內不欺己,外不欺人,上不欺天!當時你們距離幾位王爺和謝大人不過一米有餘,這麼大的動靜各位不知?是非曲折皇上一查便知,何懼人言?」
禮部之人皆怒,沒想到這韓御史今日竟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