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乃是一隻變異的赤焰魂虎,額生獨角,背生雙翼,魁梧龐大的身軀上帶著一些細微的傷痕,應該是此前與修士交過手,受了點傷。
赤焰魂虎一雙猩紅獸瞳惡狠狠盯著三人,吐出一口腥臭濁氣。
他們三個小小金丹,在妖獸眼中就猶如一頓白白送上門的大補之餐,二話不說,便狂奔而來發動攻擊。
「轟!」
妖獸口中凝聚的火球越來越大,如同東升旭日飛射而出。
「小心!」
初桑眼疾手快扔出十幾張金甲符化解了正中三人襲來的火球,
同時澹臺明扔出長劍懸於半空,少年手中掐訣,一樁樁幾米高的土刺破土而出,合於四方,抵擋攻擊。
上百顆火球宛如熔岩般炙熱,堅硬的土牆在短短几息後又「轟!」的一聲碎裂成萬千塵土,連帶著那把長劍也碎裂開來,無數火球接連而上,幸好三人跑得快,差點灰飛煙滅,方才所處的位置,已經被炸出了上百個深坑。
紅娘倒是能與這妖獸有一戰之力,不過她上次在魔界受過傷,如今尚未完全恢復。
初桑正想著要不要把小白叫出來打開領域時,只見一旁的少年又換了一把玄鐵重劍,戰意昂揚沖了上去,
她似有所感,「七師兄這是,快要突破了?」
這隻元嬰期的妖獸倒是一塊不錯的試劍石。
修士突破之際危險萬分,一旦失敗,甚至還會遭到反噬,修為倒退。
其他修士哪個不是找個無人打擾的洞府專心突破,生怕出一點差池。
也就他們三個敢死隊膽大無畏往前沖。
初桑搖搖頭,也上去幫忙。
另一邊,澹臺明憑藉著金丹期的實力,與元嬰期的妖獸交手了幾十個回合,雖然落於下風,但也進退有當,一時妖獸還真拿他沒辦法。
秘境的靈氣要遠遠比外界更加濃郁,天生靈體的好處在此時體現的酣暢淋漓,此時此刻的澹臺明就宛如一個人形漩渦,周遭萬千蓬勃靈氣齊齊向他襲來,少年亦如一名不知疲倦的鋒利刀劍,愈戰愈勇、愈戰愈強!
赤焰魂虎發現自己竟被一個小小的金丹修士打傷了好幾次,心中更是大怒,攻擊也愈加狂暴!
在澹臺明差點被赤焰魂虎一爪子拍死時,初桑趁機一炮轟過去,吸引妖獸仇恨值。
「吼!」赤焰魂虎又大怒一聲,轉頭就來攻擊她。
灰頭土臉的澹臺明趕緊從地上爬起,沖妖獸背後揮了幾道劍意,「你的對手是我!」
妖獸氣抖冷,發狂似的轉頭又去攻擊他。
初桑又緊跟而上,甩出了幾張符籙,炸了它一個屁股著火,
甚至還掏出了一根小白的逗貓棒沖它晃了晃,「嗨嗨嗨,可愛的小貓咪,我來陪你玩兒啊!」
小貓咪宛如受到了極大侮辱,目眥欲裂,竟被氣的發出男人粗獷聲線,「老子殺了你們!」
論起拉仇恨值,誰能比得上初桑?
她當即便拿著逗貓棒溜起了一口一個修士的大貓。
與此同時,澹臺明也得到了喘口氣的機會,捂緊長劍的手臂泛起青筋,他臉色亦泛起幾分蒼白。
倒不是因為被妖獸打傷虛弱,
恰恰相反,他本就金丹中期巔峰,一直都有隱隱突破的預兆,這下體內靈氣徹底控制不住暴動,
他,快壓不住了。
「把這個吃了,運轉體內靈力,可以幫助你鞏固境界。」慕遲淮見狀扔給他一瓶培元丹。
澹臺明將丹藥服下,就地打坐。
不過短短半個時辰,少年驀然睜開雙眸,吐出一口濁氣,他眼中划過了一抹金光,插進土中的長劍被他起身順勢拔起,
劍氣如虹,靈氣爆動!
澹臺明以拳擊掌,感覺全身力氣都使不完,躍躍欲試看向不遠處正在逗貓的初桑,「小師妹,我也來玩!」
「剛突破完,你倒是先穩一下啊!」
慕遲淮攔都攔不住他,搖了搖頭。
這兩個小瘋子。
不過……好像確實有點好玩。
想玩。
慕遲淮當即也帶著一堆化骨散牌貓條過去招呼了。
澹臺明金丹中期使出的劍意就已經堪比元嬰期,金丹後期的劍意更是直逼元嬰中期,威力更甚!
他找准機會,一個滑鏟,提劍刺向妖獸腹部。
溫熱的血霧噴灑在臉上,妖獸發出一聲尖利怒吼,企圖自爆,死前也要拉著三人一起陪葬!
初桑臉色一變,幾乎同時將一張冰封符甩出去,
妖獸化作一座大冰雕,「轟隆!」倒在地上,地面都震了三震。
初桑剛想將妖獸金丹挖出給小白當零嘴,一支箭矢猛然擦身而過,
初桑反手將箭矢抓在手中,反方向射回,勾唇涼涼一笑沖樹後看去,「什么小牛馬,敢暗中偷襲,不敢站出來?」
樹後傳來一聲慘叫便沉了下去,顯然是沒了聲息,
餘下幾人忙火急火燎跳了出來,
為首的是一名紅衣少年,手持一把弓箭,顯然剛剛便是他射出的箭。
他臉色有些難看,指向那已經死去的妖獸屍體,指高氣昂道,「這隻妖獸是我們先發現的,你們識相點離開,我們可以大發慈悲放你們走。」
「若真是你們先發現的,我們和妖獸纏鬥半天,怎麼卻不見你們有半個人站出來呢?」
慕遲淮眯起眸子撇向一行人風塵僕僕染著血跡的外袍,瞧著一副溫潤帶笑的少年模樣,說出的話卻殺人誅心,「呀,怎麼瞧著如此狼狽啊,該不會是打不過妖獸,還差點被妖獸殺了吧?」
「所以才只敢暗地裡偷偷尾隨,想要趁機撿漏?天吶天吶,世界上不會真的有人這麼不要臉吧?」他驚呼。
「師兄你可別誣陷別人,人家這麼大張臉明明白白擺在這裡,怎麼可以說人家不要臉?」初桑煽風點火那叫一個熟練,「明明這張臉比餅還大,比樹皮還厚,比鐵皮還硬。」
「你們!」
少年握緊雙拳,似從來沒被人如此侮辱過,臉色漲紅,惡狠狠瞪著三人。
慕遲淮湊到初桑旁邊,輕聲咬耳朵道,「小師妹,要不要開打?要是我沒記錯的話,這個紅衣少年名叫南宮縉,是南宮家族的嫡傳弟子,南宮家族也是修真界有名的一個大家族。」
南宮縉?
初桑眨了眨眼,這名字有點耳熟啊。
這也是原著中女主的N號舔狗之一,出場次數比不上幾位男主,不過也有點戲份。
主要戲份在女主取神弓的那個秘境,南宮縉可是幫了不少忙,因為他們家族有秘境地圖。
莫非……傳說中的神弓就在這個火焰秘境?
可惜秦汐雪被關禁閉了,只有南宮縉一個人來了,
原著劇情又被她搞崩了。
南宮縉一行人對這隻妖獸勢在必得,當即便動手,一聲令下,萬千箭矢從半空落下。
初桑直接掏出金鐘變大,將三人和妖獸屍體籠罩其中,區區箭矢根本穿透不了防禦,
南宮縉臉色有些扭曲,強裝鎮定,「我倒要看看,你們能躲到什麼時候?」
這一看就是日落月升。
特麼的手都要酸掉了,這破金鐘卻紋絲不動,甚至連一絲裂紋都沒有落下,
他們的火靈箭連防禦靈器都能打破,這玩意兒到底是何品級的??
初桑拍了拍衣擺,懶洋洋起身拔劍,勾唇笑的惡劣,「打累了沒?累了就該我們出手了哦。」
南宮縉不知為何心中驀的升起一抹恐慌,他向後倒退兩步,眼前少女驀然消失不見,出現在他身後,一腳將人踹到在地,
還不輕不重碾了碾,攻擊力不強,侮辱性極大
甜美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我這個人一向脾氣很好,但若有人非要在我面前作死的話,那我不介意提前送他去見祖師爺。」
南宮縉額角青筋跳了跳,又恐懼又憤怒,大叫道,「你!放了我!!」
其餘人亦拔劍相向,將她圍住,憤怒道,「放了我家少爺!」
尚不等出手,一陣無力感從全身傳來,緊接著他們腹部一陣劇痛,痛得滿地打滾,眼睛鼻子耳朵都流出了血,驚懼至極!
慕遲淮從他們身後走出,雙手環胸懶洋洋道,「嘖,怎麼有膽子在我面前威脅小師妹的?」
當他毒中聖手不存在的嘛?
澹臺明也狗仗人勢踹了兩腳,「就是就是!」
「我們、我們可是南宮家族的人!你們要是敢傷害我們的少爺,我們南宮家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我這輩子最討厭三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在我面前作死,第二件事就是有人威脅我。」初桑笑眯眯的,
然而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笑的越是開心,那麼對方便會死得越慘。
一時間眾人心中莫名升起驚懼之意,閉上嘴,不敢再多說一言。
「這樣吧,想要我放了他,倒也可以,拿錢贖人這個流程大家應該都懂吧?」
初桑拍了拍手,翹著二郎腿坐在雙手雙腳被捆綁的少年身上,一副很好商量的樣子,「這小少爺怎麼著也得值個一百萬上品靈石吧?看在咱們不是很熟的份上,便宜點,就收你們二百萬上品靈石吧!」
瞧瞧,這說的是人話?
眾人一時敢怒不敢言。
南宮縉暴跳如雷,差點忍不住破口大罵,「你妄想!」
二百萬上品靈石就算對大家族也是一筆天價開銷,
別說讓他一下子拿出二百萬上品靈石了,就連他爹都不可能一下子拿出二百萬上品靈石,
這三人特麼是悍匪嗎??
「閉嘴,哪有你這個人質說話的份?」初桑又踹了他一腳。
南宮縉心態都崩了,被氣的想哭,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被人踹過屁股!親爹親媽都不敢!!
不得不說,三人當起悍匪的那叫一個得心應手,三下五除二把這群人衣服扒光,像什麼空間戒指乾坤袋全搜刮一遍,一個一個倒出來清點家產,加起來也不過才幾十萬靈石。
「嘖,南宮家族的人這麼窮啊,怎麼才這麼點靈石?」
她這一句話差點沒把其他人干吐血,你一個搶劫的還嫌棄上了??
初桑一臉嫌棄的翻翻找找,找出了一張捲軸輿圖,左看右看,這應該就是秘境的地圖,但上面的文字應該是南宮家保密用的家族符文,她一時半會兒也看不懂,扭頭看向陰沉著一張臉的南宮縉,笑眯眯走去。
南宮縉看見她走來的那一瞬間,身子抖了一下,一臉驚恐瞪向她,「你又想幹什麼?」
「我們都是好人,沒有惡意的,別害怕。」初桑笑時顯得格外的甜美無害,「只要你帶個路,我就放了你,如何?」
南宮縉卻不可能被她外表迷惑,本想拒絕,不知想到了什麼,他又改口答應了,「那你給我鬆綁!」
初桑很爽快給他鬆綁了,捲軸輿圖也扔給了他,
「帶路吧。」
「小師妹,看他那懷恨在心的樣子,此人不可信!」澹臺明和她一同墜在隊伍後方,小聲道。
慕遲淮也點點頭,掏出一個小瓷瓶,笑眯眯提議,「不然我給他下點毒?倘若他膽敢欺騙我們,就讓他毒發身亡。」
「真毒死了,可就沒人帶路了。」雖說她仇敵夠多了,再結一個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
一路走走停停,三日後,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山谷。
谷中藏有一外偌大洞穴,洞腔足有上百米高,最上方有一個小入口,如今正值深夜,月光照射下來,眼前竟出現了一座刻著神秘繁複符文的石台。南宮縉道,「此地通往傳承之地的入口,你們若是是想取神弓,這是唯一的入口。」
等三人過去,南宮縉臉色變得猙獰,冷冷一笑,「今天就送你們三個上西天,結陣!」
南宮家族主攻的便是陣法,
一道高級殺陣頓時籠罩住三人,
南宮縉臉色更是得意了,但他的得意還沒來得及維持三秒,看似堅固無比的高級殺陣卻在剎那之間分崩離析。
初桑轉了轉手腕,從陣法中走出,與他面對面,璨然一笑,「還有別的手段嗎?想使的話快點,我趕時間。」
「你、你怎麼可能破得了我的殺陣??!」南宮縉驚悚向後倒退數步,人生信仰仿佛在這一瞬間崩塌了。
一個年齡還沒他大的劍修,居然破開了他最得意的陣法?
南宮縉不知道的是,初桑連八象宗的陣法都能破,更別說這區區殺陣了。
她看似弱不禁風,實則力大如牛,一手拖著南宮縉將人拎進陣法之中。
手中掐訣,打開祭壇,
一時間靈光大作,
地面裂開了一個巨大的縫隙,逐漸蔓延到他們腳下
底下是深不見底的深淵,似想要將在場所有人都吞噬,
初桑想都沒想,就先將南宮縉一行人踹下深淵。
她往他們身上留了靈息符,確定那一群人還活著,沒有危險之後,初桑又掏出一根繩子自己和兩個師兄將綁在一起,跟著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