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霍震洋的問題

  「宋主任和姜主任還有林主任說的太好了。」

  鄭仁軍道:「中醫面對病症,可以從多方面去判斷,並不是以單純的數據還有症狀去判斷的,人都說十人九病,其實這個說法正是從中醫的角度去說的。」

  頓了頓,鄭仁軍笑著對方彥道:「方醫生,您也說幾句?」

  「其實剛才宋主任幾個人說的很對。」

  方彥道:「在臨床上,面對無明顯症狀的糖尿病患者或者B肝病毒攜帶者,我們其實不需要去考慮這個問題,考慮什麼血糖呀,什麼病毒呀,作為中醫,一旦去考慮這個問題,其實就等於已經落了下乘,就等於已經偏離了中醫辨證論治的基礎。」

  「在臨床上,中醫學把一切可以致病的因素都稱之為邪,邪有內邪和外邪之分,任何的病症,我們首先要找到邪在何處,然後在治療中給邪找出路。」

  「像B肝病毒攜帶亦或者說糖尿病呀高血壓這些數據的異常,都是有著一定的原因的,這個原因也就是邪,中醫中沒有什麼B肝病毒攜帶的說法,我們不看數據,只看平衡.......」

  「在臨床上,邪可以分為有形之邪和無形之邪,有形之邪也就是能看到的,不能消散的,比如血腫、膿腐、腫瘤、死骨、包塊等等,無形之邪也就是風濕寒熱等一些看不見摸不著的......」

  「在臨床上,我們要通過辯證去尋找邪之所在,去判斷邪的類型,從而對症用藥。」

  頓了頓,方彥繼續說道:「中醫一直都是從整體來看待問題的,不僅僅是從疾病,甚至是從人的一生,所謂的養生,其實也就是如此。」

  「如果把人比作是一輛車,當車子加滿油,油箱的油耗完就是一生的話,那麼平常的油耗也就決定著我們生命的長短,平常開車的時候注意,油耗低,那麼一箱油就可以多開一段時間,如果平常不注意,油耗高,那麼一箱油開的時間就比較短,人其實也是一樣的。」

  「方醫生,您的意思是人的壽命其實是註定的?」一位福州省中醫醫院的醫生問道。

  「準確的說,一個人壽命的上限其實是註定的,從他出生的那一刻,壽命的上限就已經註定了,每個人都有自己壽命的上限。」

  方彥點了點頭,然後笑著問:「誰知道生命的上限是什麼決定的?」

  「是先天,也就是父母還有我們在母親肚子裡的狀態。」

  薛雅彤道:「先天稟賦決定著生命的上限,後天調養決定著生命的長短。」

  「不錯。」

  方彥笑著道:「所以說,先天固然重要,後天同樣重要,愛惜身體,才能長壽,現在很多人買上一輛車,都心疼的不行,各種保養,但是對自己的身體卻不重視,總是超負荷運轉。」

  「我給大家講一個故事吧,宋代名醫許叔微,也就是《普濟本事方》的作者。」

  方彥緩緩道:「許叔微從小就非常刻苦,因為小時候父母因病去世,所以許叔微從小就立志成為一名拯救疾苦的醫生,沒有人督促,許叔微就能自己監督自己,鞭策自己。」

  「許叔微讀書非常用功,甚至可以說不是在讀書,而是吃書,每一本書他都要啃透,甚至拿出了頭懸樑錐刺股的精神。」

  「有一次,許叔微覺的自己喝的水好像停在胃裡,胃中有震水音,下不去,堵在胃裡,這樣不僅僅嚴重影響了讀書,也很不舒服,所以他就自我分析,認為既然生病了肯定是有原因的。」

  「許叔微就從自身開始著手,他覺的,他長期讀書寫作,苦思冥想,思則氣結,所以會氣滯中皖,其次經常喝涼水,生冷傷脾,冷飲會讓脾虛更加不能運化。」

  「這樣陰虛而留積,就表現出一派水飲實證的病象,因而許叔微就從健脾補虛著手,使脾臟運化功能加強,如此則水飲自去。」

  「從這件事我們就能看出,任何的病症都是有著病因的,解決病症,首先要辨明病因,從病因著手,其次,學醫,一定要把醫理吃透,只有把醫理吃透,遇到問題才能透過表象看本質.......」

  說著方彥又問:「誰知道許叔微這樣的情況該用什麼藥?」

  「方醫生,用蒼朮。」

  說話的還是薛雅彤:「蒼朮是補脾健脾的聖藥,而且蒼朮屬土,土能燥濕,就像是雨後地上有水坑,鏟一把土填上去,水濕也就沒了。」

  「嗯。」

  方彥點了點頭,笑著道:「看,這就是辨證施治,照明病因,然後我們就能很容易的找到應對的方法,昨天薛醫生說了一句話很有道理,治病就像是開鎖,我們想要開鎖,就要找到對應的鑰匙,鑰匙找對了,鎖自然很容易就打開了。」

  薛雅彤微微一笑,大眼睛看了一眼方彥。

  從昨天到今天,薛雅彤其實還沒有見過方彥的水平呢,只不過從醫療小組成員對方彥的態度可以看出,方彥的水平肯定不低,要不然姜萌和林江宇不會對方彥如此尊重,這也讓薛雅彤對方彥很是好奇。

  方彥明明比她還小,竟然能折服慶州杏林界的一群人。

  聽著剛才一群人這個一句,那個一句的分析,最有感觸的反而是霍震洋了。

  霍震洋作為中西醫結合科的主任,這些年早已經形成了固有的治療思路和治療模式。

  在面對病症的時候,參考西醫,借鑑西醫,這幾乎是大多數中西醫結合醫生的通病了,其實一些中醫名家並不反對參考西醫,但是要建立在衷中參西的基礎上。

  也就是說,以中醫辯證為基礎,適當的可以參考中醫,借鑑中醫,倘若不能以中醫辨證為基礎,那麼借鑑西醫,只能誤入歧途。

  「我們繼續,誰還有問題可以繼續。」鄭仁軍看了一眼眾人,繼續說道。

  「我想問一下,在實際的臨床中,應該怎樣看待中醫和西醫,怎麼處理中醫和西醫的關係?」

  這一次開口的竟然是霍震洋,霍震洋道:「就客觀一點的講,在實際的臨床中,中西醫結合科有時候確實可以事半功倍,在面對患者的時候,中醫有其不足之處,西醫也有其不足之處,中西醫結合的治療有時候確實是能有很好的效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