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異香,異狀

  池塘不好再下,但是麻袋裡的還有好多呢。足足三大麻袋,哪怕他們百十個兄弟一起吃,也都夠吃幾天的吧?

  有人就手快地掰麻袋裡的吃了。

  首先是不好掰,殼太硬,總算是「尖刀戰士」,有點吃力但好歹是赤手空拳地把那菱角給打開了,然後就是吃。

  結果剛入嘴,才咀嚼了幾口,這人就忍不住呸地一下吐了出來,像是吃了什麼木渣一樣,然後臉色怪異道:「這裡面的,過期了!不能吃。」

  扯蛋的過期呢。

  那也是鮮菱角,才從湖裡摘出來,最多也不超過四天的時間!

  錢紹友等幾個是知道其中具體情況的,特別是常大鵬,他家就是洪澤湖的,可以說,從小就是吃著菱角長大的,這時,他也掰開一個菱角放到嘴裡。

  沒吐。

  吃下去了。

  但這一個菱角他吃得相當之吃力,看起來簡直都像是吃藥一般,而且是吃的黃蓮。

  「怎麼樣?」他身邊的蔣三軍問道。

  「難吃!」常大鵬搖著頭,神色有點奇怪。——他已經不習慣,從小吃到大的那個口感和味道了。

  之前池塘里的菱角,讓他才吃了一次,就已經完全地叛變了。

  接下來,一堆人看著三個大麻袋,又時不時地轉頭看著不遠處的池塘,臉色那叫一個複雜和怪異。

  「錢隊,我們明天是不是還可以采那裡的吃?」有人忍不住地,小聲問著錢紹友。

  「你說呢?」錢紹友橫了他一眼。

  早飯之後,許廣陵繼續著種植。

  兩位老人也不做工了,和大佬一起跟在他的身後。

  錢紹友五人也腆著臉跟過來,理由當然是跟隨老大身邊,隨時聽候調用。

  在早上的湖邊上不遠,許廣陵又挖了個大小差不多的湖。

  之前的湖,已經被菱角占著了,而新挖的湖,許廣陵便是用來種藕,也是荷,也是蓮。

  好幾種的藕,帶著淤泥,裝在幾個大麻袋裡。

  大佬分別作著介紹。

  「這一種是雪藕,質地非常細嫩,不論用來炒還是做湯,都是極品,唯一的缺點就是長不大,一截藕只有一小段可以用,處理起來也比較麻煩。」

  說到這裡,大佬略頓了頓。

  因為不論是昨天的桑椹,還是早上剛才的菱角,出自許廣陵之手的,個頭都很大。

  至少是一般的兩三倍大。

  所以這個藕……

  大佬才只介紹了這一種之後,便見許廣陵笑著道:「就這種了,我們暫時只種這一種。」

  哪怕被淤泥覆蓋著,也封藏不了裡面藕的氣息,而今時今日的許廣陵是何等修為?甚至都沒有刻意地去嗅,去辨別,幾乎只是才走近這幾個裝藕的大麻袋,他就已經決定了要種其中的哪一種。

  就大佬介紹的這個。

  它的藥性最好,而偏偏,質地也最宜食用,這兩者相兼,可以說,沒有比它更適合的了。

  至於雪藕不雪藕的,許廣陵完全沒有在意它是什麼名字,哪種藕不能稱作雪藕?都是白的嘛,而且還是白如雪,你倒找一個不是白色的藕出來啊。

  估計只有把全天下所有的藕聚集到一起,對比之下,才能看出哪種最白。

  但那也最多被稱為「雪藕之王」,而不能說其它的就不是雪藕了。

  許廣陵還是只取了其中的一根。

  和早上種菱時一樣。

  把麻袋裡所有的都利用上當然更省事,但許廣陵這麼做絕不是為了耍帥,而是經兩種霧氣培育過的種子(根莖),才合乎他的要求。此刻,就連他取的這一根,也都只是做第一次種而已。

  更好的種子,才能種出更好的植株。

  於是接下來,在場眾人,又一次見證了奇蹟的誕生。

  好吧,說是「神跡」更恰當些。

  那根還不到小手臂長的藕段被許廣陵拋入新開的池塘之後,下一刻,銅錢大小的「青錢」便搖曳於水灘上。

  池塘中的水漸漸增多,而那水面上的青錢也漸漸變多,並逐漸變大。

  茶杯大小,碗大小,直至臉盆大小,其中甚至有的葉片,簡直都如睡蓮般大小了,能讓一個小孩躺上去的那種。

  果然,又是大的。

  大佬在心裡喃喃說道。

  荷葉都這麼大,底下的藕會不大?

  葉子之後是花,綠色的荷葉叢中,漸漸地,一朵朵既大而又雪白的蓮花,從小小的花蕾開始,依次綻放著。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種無法形容的清洌的異香,從這個池塘中,擴散開去。

  池塘邊的眾人,都被這異香所包圍。

  其實說包圍,並不怎麼準確。

  這香,既近又遠,既濃又淡,不聞的時候,鼻尖繚繞異香,刻意地深嗅,卻又好像什麼也沒嗅到,然而下一刻,整個人從裡到外,又仿佛都被這異香給滲透了。

  有一個成語怎麼說的?

  沁人心脾!

  用在這裡再恰當不過了!

  周邊遠近,底下的那些密林里,以及山上的那些芨芨草叢裡,昨天及今天因為被桑椹而吸引過來的那些動物,俱都發生了騷動。

  伴隨著種種不同的鳥鳴之聲,種種不同的鳥,也開始盤旋著,出現在這片池塘的上方。

  不一會兒,簡直是千鳥當空。

  嗯,不止百鳥,但也沒有萬鳥那麼誇張。

  畢竟時間還短,這裡的影響,還沒怎麼太遠地擴散出去。待日久天長,就不好說了,這裡被各種鳥的大軍占領了也說不定。

  「嘶,這麼誇張的?」陳老先生咋舌。

  「早上的菱角,沒有經過這一遭吧?」章老先生問許廣陵。

  早上他們雖然不在現場,但也並沒有發現這樣的大規模騷動。

  「這個藕,有點奇怪。」許廣陵道。

  具體怎麼奇怪,許廣陵沒有說,兩位老人也沒進一步問,但以他們的知情情況,這時都在心裡猜測著,莫非,這藕會大量地吸收兩種霧氣?

  情況確實就是如此。

  種下這藕時,許廣陵發現它和菱差不多,對大地山川之氣的需求一樣是比較少,遠比不上桑樹,這也讓許廣陵初步得出結論。——可能所有的草本植物都是這樣,在對大地山川之氣的汲取上,表現出了與木本植物明顯的差異。

  但也只是初步結論而已。

  隨著這藕的生長,許廣陵慢慢就奇怪了。

  越來越奇怪。

  通過素女同心訣的連接,它不斷給許廣陵傳遞著一個信號。

  它需要草木之氣。

  大量的,大量的,大量的。

  然後簡直就像是無底洞一般地,許廣陵提供多少,它便吸收了多少。

  早上種菱時,不過是十倍左右的草木之氣環境,而這時,應著它的本能要求,許廣陵一再地提升著草木之氣的濃度,從十倍,到二十倍,到三十倍,到五十倍,到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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