岌岌可危!
這就是病人現在的情況。
生與死,就取決於這個時候,反正是一分鐘之內。
草木之氣,激發活力。
身體的運轉,會在草木之氣的作用之下,全面加速!
對於普通以至健康人來說,這是非常有用的一個功效。一次灌注下來,比不知多少次運動的效果要強了不知多少倍,兩者之間根本就不存在可比性。
但對於現在這位昏迷中的病人來說,這就是飲鴆止渴。
草木之氣,就如火一樣,在瘋狂地消耗著其身體內已然所剩無幾的「有生之力」。
所以許廣陵現在面臨著一個時間的選擇。
快那麼一點,可能草木之氣的作用未能最大限度地發揮,然後讓大地山川之氣的補養百尺竿頭獨缺最後一步,功虧一簣。
慢那麼一點,可能草木之氣已經把病人給「燒成灰燼」了,等不到大地山川之氣發揮作用,便已經宣告生命終結了。
而這快慢,就取決於那麼一兩秒之間!
許廣陵全神貫注中,時間仿佛被詭異地拉長了,然後,就在某個瞬間,似慢實快地,向病人身體內灌注的草木之氣變成了大地山川之氣。
這同樣得益於許廣陵現在的身心進展。
如果是治療周青竹的那時候,不論是時機的把握,還是對這兩種霧氣的牽引和操控,都絕做不到現在的這個程度。
相差不是一點半點!
兩秒後,許廣陵起出了針。
起針的速度比扎針的速度更快!
該做和能做的,他都已經做了,沒有任何保留,做到了他當下所能做到的最好!
所以接下來,也就是聽天由命了。
「像之前一樣維持他的生命體徵,等,結果會在兩個小時後出來。」許廣陵對房間裡的幾位醫生說著,然後再次點了點頭,走了出來。
而在現場及非現場的所有人看來,許廣陵從出手到收手,整個過程也不超過十秒鐘!
這個治療過程,姑且說它是治療的話,顯得相當詭異。
而此時,聽到許廣陵的話,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轉到病人身上,但當然,他們什麼都沒有看出來,一切如前!
如果不是這當兒他們知道不可能有什麼不知所謂的人出現在這地方的話,肯定會以為這簡直就是胡鬧。不過也不好說,許廣陵扎針與起針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太快了,就這個速度,就有著相當的震懾作用。
「給我找個房間休息一下。」
這還是之前來過的那個訓練基地,走出被布置成病房的房間之後,許廣陵對門外的人說道。
此時此刻,他同樣也不方便說什麼和做什麼,只有一個字,等。
時間靜靜地流逝著,說不出是快還是慢。
但肯定有人心中是充滿煎熬的,會覺得這兩個小時比什麼都漫長,又會害怕著這時間很快過去,而到時……
一秒,兩秒,三秒……
這個時候,時間肯定是以秒來計了。
秒累積成分,分累積成小時,大約過了半小時之後,病房中突然響起「嘀」的一聲,然後是其中一位醫生的驚叫:「心跳起來了!」
也就從這一刻起,好多種儀器的提示幾乎一直就沒有停。
病人的生命體徵處於急遽的變化之中,房間裡的四位醫生忙著察看及調整儀器參數,忽左忽右,忽前忽後,差不多是忙成一團亂麻。
而不在現場的觀看者。
此刻,幾乎所有人都緊緊握著手,有人的指甲,都握進手裡去了。
驟然出現的這變化,就像是一個夢。
就不知夢過之後,結果到底會是什麼。
病人的母親,身體突然失去了力量和支撐,無力地躺靠在身邊的老者身上,但兩眼無神中,還是緊緊地盯著前面牆上的屏幕。
「媽!」病人的妻子也就坐在其邊上,此時,焦急地低呼著。
「我沒事。」
另一個地方,病人的幾位戰友,全都雙手緊握,青筋綻出。
一秒,兩秒,三秒……
半小時過去。
一小時過去。
一個半小時過去。
觀看的所有人,並不真正知道兩個小時裡面究竟有著什麼玄奧,但他們卻很知道,這兩個小時對於病床上的那人來說意味著什麼。
大概一小時四十五分鐘的時候,病房裡的四位醫生全都目瞪口呆。
事實上,在儀器指示著病人第一個異常的體徵變化之後,他們就一直地處在目瞪口呆中了,直到這時,其中的一位醫生舔了舔乾澀的嘴角,他的喉嚨也是一樣地乾澀,然後艱澀說道:「正常了。」
心跳正常了。
血壓正常了。
除了呼吸還是不能自主,那是因為肺泡嚴重破損的關係,病人的整個生命體徵,好像都恢復正常了!
「快,快!」另一位醫生急步走出病房,兩腳踉蹌交錯,差點自己絆倒了自己,「請那位先生過來!」他對門口的人這般說著。
幾分鐘後,許廣陵再次踏入了病房。
也直到這時,他才再次地啟動了天眼。
之前,他直接就沒有關注。還是那話,該做的他都做了,在其後兩個小時的時間內,他關注還是不關注,對結果再沒有任何影響。於是,他是靜靜地坐在不遠處的一個房間裡,心神內斂,關注起自身的氣血變化來著的。
這時,走進病房,啟動天眼,下一刻,一抹淡淡微笑便出現在了許廣陵嘴角。
「病人已經度過危險期,接下來,是你們所拿手的了,該手術就手術,該換血就換血。沒問題吧?」許廣陵對四位醫生中,那位生命光環最為穩定的一位老者說道。
「您放心,您已經做了最關鍵的,剩下的部分就交給我們吧。如果這都還做不好,那還要我們有什麼用?」那位老者沉聲說著,同時也微笑著,對許廣陵伸出手來。
「藍秉坤,一直致力於對心臟方面的研究。以後如果有機會,還請您多多指教!」
場中兩人。
一個看去至少六十,而另一個看去至多二十,不,十幾。
老者神態恭敬以至恭謹地稱著您,而場中場外的所有人看來,卻都不覺得有半點違和。
「乾坤離震的那個坤?」許廣陵道。
「對!是!」老者眼中一亮。
「許拙言,一位中醫師的弟子。以後多交流。」許廣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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