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的能力向地面之下看不遠,但可以有另外的笨方法。
正所謂,山不轉,水轉。
山不來就我,我可以就山。
比如說,到天池底下,人為地降低地理高度就是一個很簡便的方法,但此時此刻許廣陵可不想再下水了,他可沒有另外換洗的衣服。
所以這個打算要下次才能執行。
去到山下,在平地上看,地理高度降得更低。
但從之前在天池底的感受來看,到山下,很可能偏離了那霧氣的中心位置。
不過不管怎麼說,看,還是要看的。
而接下來許廣陵做的事,是再次通過天眼的能力,觀照八方,探索長白山的草木。
地面之上,以許廣陵自身為中心,直徑大約十公里的圓。
地下之下,兩米四左右的深入。
這個能力其實還是蠻恐怖的,幾乎真的能當成「天眼」來使用了,就如許廣陵現在用之來觀察草木,那真是神器在身。
這樣的一個能力,讓所有的地質學家、植物學家等都得跪,膜拜到五體投地。
許廣陵腦海里的《長白山草木地圖》,其篇幅及內容再次得到擴展,收入的藥草種類,已然達到了兩百八十三種,而在這其中,許廣陵也終於發現了人參的蹤跡。
長白山,參山。
但現在這個參山之名其實是有點名不副實的,就像那句對聯里說的,「無錫錫山山無錫」,參山也基本沒有多少參。
估計整個長白山的野生人參數量加起來,也不及底下一個人參種植園裡的多。
現在發現了人參,多少讓許廣陵有點意外之喜。
那大抵是一種心愿得償。
不管怎麼說,來到參山,最終沒有發現一株人參,到底是個遺憾。
那人參的生長地點距他大概在八公里之外,許廣陵也沒有走近。通過天眼來觀照,其實走不走近都是一樣的。就算走到那裡,不把那株人參挖出來,他也還只是能看到一樣的東西。
所以最終,許廣陵也只是在腦海里的地圖上,做了個標記,一如其它的那兩百八十二種藥草。
之後的日子,得空的話,他會繼續探索整座長白山,以至於長白山脈,嗯,有一整個冬天的時間可以讓他來做這事,而再之後,就是等待春回大地,這些草木的萌長了。
天明,雪落之前,許廣陵返回了研究所。
在長白山腳,在幾十里外的研究所所在地,許廣陵兩次啟動天眼,觀照那神秘的「大地之氣」,結果是,兩個地方的霧氣情況,與他在山頂上觀照的幾乎毫無差異。
莫非整個九州大地,都有著這樣的霧氣,而且其濃厚程度是差不多的?
許廣陵心中疑惑著。
在研究所休整了一天,吃飯,洗澡,整理腦海里新增的內容等,許廣陵再次出發,沒有去天池而是去到四邊,驗證心中的疑惑。
整個東北區域的紙面上的地圖,早已被許廣陵印入腦海。
而此際,地圖上,一條長長的從東北到西南的山脈走向被著重標示了出來,許廣陵現在要做的,是平行著這山脈的方向,從北到南,再垂直著這山脈的方向,由近到遠。
如果是古代,這將同樣是個大工程。
但在現代,這真不是個事。
火車,汽車,輪渡,再加上雙腳,這幾個方式的結合,完美實現了許廣陵的所需。
而前後所花的時間,也不過只是三天而已。
三天,許廣陵得到了答案。
一部分。
那大地之氣,確實和山脈有關。
遠離山脈隆起的平原大地上,有霧氣,但極其稀薄,可以忽略不計。
越靠近山脈,霧氣越濃。
但這個「靠近」的範圍,動轍是以百十里計。換言之,在幾十里的範圍內,這霧氣的濃度變化很小,而最疏和最密之間,所差也不過就是三到四倍左右。
這是遠近。
然後是南北。
許廣陵發現的是,越向南去,這霧氣也越稀薄。
或者也不能說稀薄,而是分散。——和山脈一起,分散於四面八方而去了。
如果想完全地把霧氣與山脈及平原的關係搞清楚,許廣陵還需要更大範圍地觀察,比如說,把整個九州大地走遍。
這個想法或者說要求,被許廣陵初步列入計劃中。
等待執行。
而此際,許廣陵做的事是返回。
在研究所再次休整,而後,許廣陵撥打了老譚的電話,今天,他要去為老譚的女兒作第二次也是最後一次「治療」。
當時,第一次的時候,許廣陵整個前後,也只是抱了抱老譚的女兒。
這讓送走許廣陵的時候,老譚夫妻都有點蒙。
而這時,接到許廣陵的電話,老譚是沒半點蒙的跡象,而只有激動,非常的激動!
激動的原因,是之前一周最少要去兩次醫院的女兒,在最近的這一周里,活蹦亂跳,毫無感冒咳嗽等的症狀,健康到不能再健康!
老譚在防護站。
妻子在家。
夫妻每天都通著電話。
第一天的電話里,妻子依然對許廣陵的這事表示疑惑。如果不是當時許廣陵留給她的印象比較好,多半都會被當成騙子之流了。
第二天的電話里,妻子還是有點疑惑,但這一次疑惑的內容變了。
小女兒的精神,似乎非常好。
往常的時候,一天裡,要麼上午,要麼晚上,總有一個時間段,小女兒是表現得蔫蔫得,而那與睡眠無關。
第三天的電話里,妻子就完全是驚喜了。
因為直到今天,小女兒還是很好。
第四天,妻子在電話里繼續報著喜訊。
第五天,喜訊之後,說著話,說著說著,妻子就哭了,而其後,老譚也紅了眼眶。
因為早在半年多之前,醫生就比較隱晦地對他們說過。——再生一個吧。
再生一個吧!
老譚及妻子都不知道當時聽到這話是什麼樣的感受。
糊裡糊塗地回到家,看著小女兒在媽媽懷裡撲騰,然後又張著手要父親抱,那一刻,真的,老譚覺得這個世界好殘忍。
家境不好,生父早亡。
老譚十二歲就出來「混」了。
澡堂里給人搓過背,屠宰場給豬除過毛,至於什麼端盤洗碗扛沙包等,都是等閒。
被人打哭過。
被人罵哭過。
自己也累哭苦哭過。
但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十六歲後,老譚已經挑起了家庭的重擔,並最終,把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拉扯著讀完了大學。——但他自己,是一個連小學都沒讀完的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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