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書看完,在腦海里形成一個真實的鏡像。
這是剛開始的時候。
但是沒多久,許廣陵的強迫症或者說完美病便又發作了,他感覺這樣的圖書並不是很合他意,不論是從內容還是從版式。於是,慢慢地,在他的腦海里,許廣陵對這些書籍作著再一次的加工。
加工後的「淨本」,或者「自我注釋本」,取代了原本的版式。
而且還有一種情況,那就是一本書的有些內容,對許廣陵來說並不需要或並不為當下的他所喜歡,而那些內容自然是被「刪去」。
於是,就這樣,從初始的一本又一本,到漸漸地一個小圖書館開始出現,許廣陵每日意識留連於這小圖書館中,感受著這小小的館藏從無到有,從少到多,每一天都比前天多一點,這種逐漸逐漸的增加和擴展,帶給他一種相當的愉悅。
這導致許廣陵就像松鼠為自己存藏口糧一樣,從外界向腦海里搬書,搬得不亦樂乎。
當然,不可能是那種單純程序式的「搬」,慢讀、思考以至於深度思考,仍然是許廣陵當下不變的閱讀方式。不過,精神充沛的另一個結果,就是思考很容易變得漫無邊際。
或者說,發散性思維變得很離譜,很恐怖。
這倒是小細節了,許廣陵是順之隨之,自然而然。
讓他著意以及好奇的是,腦海里的圖書館能擴展到什麼地步?極限在哪裡?
這個問題當下當然是沒有答案,也只能是有待時間來驗證了。
雙雙瓦雀行書案,點點楊花入硯池。閒坐小窗讀周易,不知春去幾多時。有一首小詩如此說道。
此時並非是春夏而是深秋,許廣陵的讀書環境,沒有瓦雀,沒有楊花,同樣也沒有硯池,而且他讀的也不是周易,那玩意兒根本看不懂,但當他捧著書,靜靜閱讀著的時候,確也很容易地就不知時間之流逝。
只要有書,似乎就可以這樣,一讀三百年。
但這當然是奢望,或者說妄想。
無論如何,讀書,也只是許廣陵當下日常生活中的幾分之一,而且並不占據重心的位置。
讀書不是重心,下象棋就更不是了。
許廣陵以六十連勝的成績,順利通過第一輪的海選,而且他也發現,通過海選的,都是六十連勝。——別說五十九勝負一把了,就連和一把,都會出局,需要再次來過。
這讓許廣陵頗為感嘆著,才只是第一輪的海選或者說預選,要求就如此之高?
不過想及國內這麼多的人,他也就釋然了。同樣的比賽,如果是韓國或者日本什麼的,大抵就是另一個樣子了吧。
因為音樂信息搜集的關係,許廣陵翻牆去過它們的網絡,和國內比起來,它們的人氣簡直都堪稱荒蕪。
單論網際網路人氣,國內絕對地球第一,太陽系第一。這一點沒有任何疑問!
第一輪後的第二輪,就是六十連勝過關後的種子選手們,同台輪戰,仍然是排位賽。而這第二輪的比賽,質量就高多了,許廣陵哪怕是挾「絕技」在身,也不可能做到像第一輪那樣,眼都不眨地一路殺殺殺,勢如破竹。
對手過半都很頑強。
當然,菜鳥或者說不那麼頑強的對手也還是有,許廣陵都有點詫異他們是怎麼通過第一輪的。
時間很漫長,這一輪,有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來打比賽,所以許廣陵也並不急,一天打上兩三局、三五局,權當消遣,目前為止還沒有負過,但被對手迫和了幾次。
沒辦法,這就是象棋的局限了。
水平高到一定程度,又持先手優勢,只要不想贏,是有相當機率可以守和的。你哪怕水平更高,高不止一層樓,也無濟於事。
好在這樣的對手,並不太多。
不然,許廣陵怕是要懷疑人生了。
當然,因為遇到「酒薄不堪飲」而懷疑人生的棋手,估計就有相當的那麼一些了。
一天天地打著,許廣陵的這個id居然也積累了相當不少的擁躉,每次他一開局,不到片刻,房間裡就呼啦啦地擠進一大群人,而且其中好多,都是固定觀眾,伴隨著棋局的進行,棋盤底下的刷屏以及討論好不熱鬧。
「大神你好,大神再見。」這是為酒薄不堪飲的對手默哀的。
「橫刀立馬,唯我酒哥。」這是為酒薄不堪飲唱讚歌的。
「這孩子又廢了,換號重來吧,一周後又是條好漢!」這是安慰對手的,嗯,算是「安慰」吧?
……
類似這樣的發言,簡直都成了每次開場後的保留節目。
然後一大批吃瓜群眾嘻嘻哈哈,諸如「haha」、「hhhh」、「2333333」此類,飛快刷屏,滾動如雨線。
而於許廣陵而言,只是默默下棋。
高質量的對手,帶來高質量的對局。許多對局,種種變招,不論是變得拙劣還是變得高明,都是頗有可觀之處的,而且往往那些拙劣的變招更有看點,更值得挖掘。
許廣陵的腦海里,也開始儲存了不少的精妙對局。
「棋譜庫」,被他在腦海的小圖書館裡,單獨地列了一個書架。
而這樣的結果就是,短短的十數日過去,許廣陵感覺自己的象棋水平,似乎又提高了那么半級。能迫和他的對手,變得越來越少。
讀書及象棋之外,做粉條,是許廣陵這段時間需要持續進行的一件事。
這次大傻佳公子兩人發過來的原料很多,光是人參,就裝了三大麻袋,兩個傢伙簡直瘋了,收貨時都要把許廣陵給嚇呆,這次他也直接是讓物流方用大卡車給送的貨。
做粉條的地點還是老地方,許廣陵一個電話搞定。
人手麼,這次就更不缺了。
這一次,甚至都不需房東大嬸招呼,大卡車停在院門口,許廣陵在送貨司機及房東大叔的幫忙下往院裡搬貨的時候,左鄰右舍,上次過來幫忙及沒幫忙的好多大嬸們,以及大叔們,還有老頭老太太們,當然,還有小盆友們,便把這裡擠得那叫一個擁堵。
「小許,這次還是做那個粉條麼?」
而待得到肯定後:
「小許,這次給我多留幾斤。」
「小許,你這個粉條是不是能止咳?我上次咳嗽得不行,用這個粉條一頓吃好了!」
「小許,這粉條有勁,好吃!」
……
一片讚不絕口。
其實上次除了房東大嬸家,其他人那裡許廣陵也只是一人給了兩斤,這點量估計什麼也吃不出來吧?這些讚譽及猜測,許廣陵估摸著還是因為原料的關係。
畢竟,不論是人參還是野山藥,對於做粉條來說,都算得上是稀罕物兒。
就連那薯粉,上次,也有幾個識貨的大嬸,給了相當高的評價。
而這麼好的原料做出來的粉條,能不好?——這應該是他們的本能想法。
其實,如果真發現並肯定這粉條的效用,許廣陵估計早就有人打電話給他了,房東這裡是有他電話的。而既沒有電話,那他們對這粉條的讚譽和高評價,也只是,嗯,怎麼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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