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鄭女士的詫異或者說難以置信,隔著話筒都依然還是那麼的明顯,那麼的出格。
在這樣的詫異中,許廣陵再次微微一笑,道:「是真的,我做菜的水平還相當不錯呢,比我彈奏的水平要好,好多了,我做的某些菜甚至都能媲美御廚的水準呢。」
許廣陵大吹法螺,這時一點也看不出他哪裡「拙言」了。
「所以你說的音樂界人士置疑什麼的,對我沒有哪怕是任何一點點的影響,也因此,質疑也罷,讚美也罷,都隨它去吧,這種小事沒有必要計較,鄭姐你更不須自責。你是一位很有氣質的女士,憂愁會減損美麗的。嗯,就這樣,我掛了,還有事。」
掛斷電話,許廣陵微想了下,又順手發了條簡訊過去:「陽光正好,開心重要。把你的郵箱給我,我以後有空的時候應該還會陸續創作一些歌曲,希望能有幸邀你欣賞。」
許廣陵是真有事,不過當前還是洗澡。
對的,洗澡!
本來只是打算稍微洗涮一下的,至於洗澡什麼的許廣陵想都沒想過,畢竟早上在章老家才洗過麼,而且一洗就是差不多兩個小時,但這時,也就是接個電話的工夫,他就感覺全身上下都有點不對勁的樣子。
怎麼個不對勁?
就是感覺有點不太乾淨,想洗澡。
這簡直是要瘋,但許廣陵也豁出去了,想洗?那就洗唄,多大個事!
於是又洗了大約一個小時。這一天二十四小時光洗澡就花去三個小時,也是醉了,所以說,對當前的許廣陵來說,時間是真不夠用呢,巴不得把一分鐘掰成六十秒來用。
但其實他用得又很奢侈,比如說整整一個上午的「黃金時間」,就讓他那麼地給睡過去了,而且還不是一天兩天如此!
如果不知情,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視角,多半會得出這麼一個答案:「這真是個謎一樣的男子!」就如前段時間,查找李白的資料時,許廣陵所發出的感嘆。
洗完澡之後,許廣陵依然是趿著拖鞋出門,目標,圖書館。
之前零零散散地,已經積攢了不少的問題,而上午睡夢之中一次伏羲訣的習練,讓許廣陵感覺又需要針對性地查找一些資料,所以此次圖書館之行乃是必須,不宜再拖了,拖下去感覺會很「不爽」。
而現在已經快三點了,下午五點半左右他需要抵達章老家,一共就兩個半小時的時間,再去除來去的路上,能在圖書館中看多長時間的書那真是可想而知。
這正是許廣陵想把一分鐘掰成六十秒來用的原因所在。
以前許廣陵多半是三個月就換一個城市,而現在,因為不必多說的原因,他在這個城市中不知會駐留多久,三年五年甚至更長都有可能,按理來說買個小電動車什麼的代步也是需要的,就比如現在,如果有電動車,他往圖書館而去的路上肯定能節省不少的時間。
但其實也並不是這麼算的。
因為安步當車的時候,在路邊的花園道上行走,他的大腦是並不閒著的,可以用來思慮或者記憶好些東西,而騎個電動車什麼的那肯定就不能這樣了。
另外,從早上去公園鍛鍊開始,許廣陵就有點喜歡上了散步,而現在,隨著兩足心竅的打通,許廣陵發現,散步對他來說已經是一種莫大的享受。
這一次往圖書館的路上,途中偶爾還是會有些投注過來的目光,不過情況似乎比早上好了不少,這也讓許廣陵略微自在了一些。——咳,神經粗歸神經粗,不在意歸不在意,一路上是個人都朝你看上幾眼,那情況還是很尷尬的。
其它就並沒有什麼好說之處了。
這個下午,許廣陵就坐在圖書館中,享受著安靜時光。
寬闊明淨的圖書館,整潔的桌椅,一窗之隔的外邊明媚的天氣,以及桌子上堆得高高的一大摞的書籍,許廣陵坐在那裡,還沒有拿起書來讀,便已經感到自身陷入了一種淡淡的平和與歡喜之中。
以至於一時間他甚至都有點失神。
明明本來極為有限的讀書時間,他愣是就那麼一動不動地呆坐在那裡,呆了快五分鐘!而幾分鐘之後,許廣陵才微微搖頭一笑,翻起書來。
頂竅沒有通,這是許廣陵可以確證的。
但他現在看起書來也並不慢,至少相比半個月前,已經是快了一倍不止,而且不止是快,整體的記憶與理解等一系列的方方面面,似乎都有一種極大幅度的提升,而這種綜合性提升,讓本來就習慣了讀書的許廣陵,此時看起書來,更是有一種如魚得水的歡暢。
一書一世界。
靜靜地翻著書,書頁,仿佛便是世界的扉頁,於是,一種奇妙的感覺不知不覺地湧上許廣陵的心頭,而在這種感覺之下,間或的書頁翻動聲,在許廣陵的腦海中,卻幻化作了一個個靜靜流淌著的音符。
一頁、兩頁、三頁……
不知翻了多少頁之後,一首完整的樂曲,呈現在許廣陵的腦海中。這首樂曲,幾乎無需編曲,只是簡單地用鋼琴把它彈奏出來就可以了。是的,這首曲子和前面的《灼灼其華》及《爛柯》都不一樣,不適宜古箏,也不適宜古琴,其它笛簫之類,皆不適合。
適合它的,就是鋼琴。
微微凝思了一會,在腦海里,許廣陵為這第五首曲子定下了名字,《世界扉頁》。
扉頁開啟,是陽光一格一格滑動的聲音,是雪花一片一片落降的姿態,是綠葉於和風中舒展的驕傲,是和風翩躚於水面的微笑,是堅冰不知何時融化,大地開始甦醒,是黑夜降臨人間,星星眨著眼睛。
我於世界行走,世界贈我以樂章。
此時此刻,許廣陵無由地想到了這樣一句話。
這一首曲子,許廣陵竟不知是自己創作,還真的是世界贈給他的,他只是一個禮物的接收者,因為之前的幾首曲子,絕沒有哪一首,是如這一首這般地,在他的腦海里,「自發」地形成。
「嚓!」
一聲輕微的喀嚓聲,驚醒了許廣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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