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小男孩的母親
『好不容易來了一個獵人，我怎麼可能放棄這個機會！』老局長咬牙道：「我會湊錢給您！大人，一定要救救小鎮啊！」
路漫一個頭兩個大。
『我不想惹麻煩啊……』
他怎麼都想不通，自己只不過是來尋找面影下落的，怎麼就陷入了一系列麻煩事中。
「錢？你能出多少錢？我這裡有一個多億戒尼，你猜多少錢會讓我心動？」隨後路漫語氣緩和下來。「我是有事而來，處理完事情就走不會停留太久，你換人吧。」
老局長蠕蠕嘴巴，最終什麼話都沒有講出來，看著路漫遠去的背影，冷淚盈眶。
天，暗了。
「章嘉·若，我們走吧。」路漫拍拍小男孩的頭，「久等了。」
「沒事，大哥哥。」章嘉·若盯著路漫一眼不眨。
「怎麼了？」
「大哥哥，你很強麼？我看到這麼多人都不是你的對手。」小男孩興奮道。
「我啊，不強。」
「大哥哥騙人！」章嘉·若小聲嘀咕道。
其實章嘉·若一開始把路漫當做有錢的公子哥，跟他在飛艇公司里見過的那些富豪一樣。
下意識認為大哥哥就是有錢的好心人，身體和其他富人一樣，手無束雞之力。
所以，小男孩才會在發生危險的時候擋在路漫身前。
很難想像，面對死亡威脅恐懼地掉眼淚的章嘉·若是懷著怎樣的勇氣與信念站在劫匪面前。
「大哥哥，前面就是我家！」小男孩興奮道。
「嗯？」路漫很快發現了異常。
屋子裡沒有光。
天黑了，沒有光，屋子裡可能……
章嘉·若到底是小孩子，並沒有注意到這點，只是感覺到大哥哥牽他手更緊了一些。
「媽媽！我回來了！」小男孩開心地去敲門。
無人應答。
章嘉·若這才感覺不對勁，「媽媽！弟弟妹妹！發生什麼了！」
良久，屋子裡才傳出來動靜。
「吱啦」
門開了一個小口子，冒出來兩個小腦袋。
「哥哥？哥哥！」
門徹底開了，竄出兩個黑得像煤球，瘦得像猴子的小孩子。
「咦？你們在，那媽媽呢？」若開口問道。
聞言，一個營良不良的小孩子吸鼻涕道：「媽媽在睡覺，已經睡著了。」
另一個補充道：「媽媽睡了幾天了，我肚子好餓。」
章嘉·若明白了什麼，一頭衝進屋去！
「媽媽！媽！」
路漫站在外面，蹲下身子，輕撫兩個幼童的腦袋。
這兩個小孩子不知道多久沒洗澡，也不知道這衣服穿了多少年，一股異味直衝路漫鼻腔。
路漫忍住想打噴嚏的不適感，輕輕問道：「你們不講方言麼？」
兩個小孩怯生生站在那裡，像躲開卻又不敢躲。
「方言是什麼吖？媽媽從小就叫我們說這種話。」
另一個年齡更小的幼童一臉渴望地盯著路漫的口袋：「大哥哥，你有吃的麼？我好餓吖！」
稍大一點的孩子拉住幼童，臉上露出歉意，「大哥哥，不好意思。」
路漫搖搖頭，「我身上沒有吃的哦。你們沒吃晚飯吧，明天早上我帶你們吃美食，好不好？」
「好！」大孩子笑得很開心，小不點則弱弱的說：「我們兩天沒吃飯啦。」
路漫心頭劇震。
「你們…你們是怎麼抗下來的？」
「我跟姐姐喊餓，把媽媽吵醒啦。」
「媽媽醒來的時候說啦：睡著了就不餓了。」
「媽媽還跟我們說對不起。媽媽哭了。我還以為是我跟姐姐惹媽媽生氣啦。」
「我跟姐姐感覺餓了就睡覺，已經睡了好多好多覺啦。」
「剛剛聽到哥哥的聲音，我還以為我是在做夢吶。咦？姐姐，我現在是不是在做夢吖。」
小孩子奶聲奶氣道，斷斷續續的敘述這幾天發生了什麼，眼睛透露著純真。
路漫視線有些模糊，聲音嘶啞道：「你們等著我，大哥哥這就去準備吃的。」
這一刻，路漫想落淚，心隱隱作痛。
「大哥哥！大哥哥！」章嘉·若從房子裡沖了出來。「媽媽醒了！」
路漫略有意外，本以為……
二話不說，路漫緊緊跟著若進入房子。
章嘉·若的家是真正的家徒四壁，連一個件像樣的家具都沒有，若的母親躺在鋪著草墊的床上。
地上點著一盞煤油燈，看樣子是若剛剛點著的。
躺在床上的女人瘦成皮包骨，面容枯槁，半天才能看見胸口起伏一下。
她睜開眼睛，看了路漫一眼，似乎想掙扎著起身，然而卻連抬起脊樑的力氣都沒有了。
路漫上前一步，輕撫住她。「不必起身，你放心修養身體要緊。」說完，想為她蓋上被子。
然而並沒有被子可蓋，路漫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秒，於是，他脫下自己的衣服，蓋在女人身上。
女人感激地望了他一眼，隨後目光一直盯著章嘉·若，充滿柔和。
路漫心中有些發堵。
「咳…喝喝…」女人的嘴唇微動，嗓子眼裡卻發出類似老式風箱『呼呼』聲。
「不用擔心，我是……我是章嘉·若的老闆，他做的不錯，我會照顧的。」路漫看著她的眼睛。「你放心休息，那兩個孩子也好好的。」
女人像是了卻一番心事一般，平靜下來。
路漫握住女人的手腕，仔細感知。
雖然路漫並不是醫學聖手，也不太會把脈手法。但他會用念啊，仔細檢查一遍後，路漫走出房間。
「大哥哥，媽媽她……」章嘉·若自然紅著眼眶。
路漫蹲下來，雙手把住他的肩膀輕聲道：「這一切都看你，你母親並非絕症，如果花數千萬戒尼，是有機會康復的。看你的選擇，你懂麼？」路漫站了起來，低聲道：「我先出去買一些東西，等我回來，告訴我你的答案。」
數千萬戒尼這個數字把章嘉·若驚住了。他從來沒想會花費這麼多錢，做夢都沒敢想過。
這可能只是保守治療的費用，這句話路漫沒有說出來。
對生活就是生存的人來說，一千萬與一個億或許沒有什麼區別，都是天文數字。
「媽媽……我該怎麼辦？」小男孩低喃著。
「哥哥，哥哥，我餓。」
別說是拿出這麼一筆巨款，連弟弟妹妹的吃飯都是問題，可是要對媽媽見死不救麼？
章嘉·若呆呆地站在原地，宛如石頭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