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突破虛假之人的屏障,便是最後的沼澤地
眾人能躲閃的就躲閃,不能躲閃的就用各自的手段,將它們一一擊飛,反正就是不殺它們。
死亡前與死亡後的「雙尾蛇·地獄鈴聲」,威脅程度真是天差地別。
很快,前路就被清理出來。
眼看驛站探索隊就要順利地突破這片盤據地,傑爾曼卻眼尖地看到了一樁怪事。
只見一頭「雙尾蛇·地獄鈴聲」,搖晃蛇頭,兇殘而毫不猶豫地咬住了另一頭「雙尾蛇·地獄鈴聲」!
嗤——
它狠狠地將後者的頭顱咬了下來,吐在了地上。
緊接著,越來越多「雙尾蛇·地獄鈴聲」這麼做。
它們突然就開始了「自相殘殺」,與這些天來,眾人在其他族群那裡看到的殺戮劇本相似,只不過起因卻並不相同。
就像是多米諾骨牌效應一般,越來越多「雙尾蛇·地獄鈴聲」在短時間內連鎖死亡。
這種情況與其說是「互相殘殺」,不如說是「輔助自殺」。
看著這些死去的「雙尾蛇·地獄鈴聲」,囊腫破裂後冒出了詭異的黑煙,眾人心底都是一沉。
的確,我們不殺死它們,但是它們可以殺死自己的同胞!
這麼一來,同樣能夠觸發「死亡反擊型念能力」!
更可怕的是,當時在金的手裡只死了一條「雙尾蛇·地獄鈴聲」,就引發了當夜的混亂。
這裡卻連續地死了十幾條,並且數量還在增加!
叮鈴、叮鈴、叮鈴——
很快便是連環響起的詭異鈴聲,預示著接下來將會發生的、相當麻煩的情況。
黑霧瀰漫交織,就像是烏雲降臨在這座密林之中一樣。
獻祭了十幾條「雙尾蛇·地獄鈴聲」,「虛假之人」的創造也變得更為迅速!
噗噗噗噗——
黑霧翻騰間,湧出了數道身影,全都是不同形象的人類的模樣。
毫無意外,它們的形象模板,也都是傑爾曼所熟悉的「暗黑地牢」的遊戲角色。
不過,為了立刻「生產」出有戰鬥力的「虛假之人」,「雙尾蛇·地獄鈴聲」犧牲了對傑爾曼等人的記憶與認知修正能力。
這讓傑爾曼等人能夠第一時間就分清敵我雙方。
因為有了前天夜裡的那場混亂,眾人在面對「虛假之人」時都有了幾分從容。
但是,他們也知道,眼前的情況並不是那麼樂觀。
他們需要儘可能快地剷除掉這些「虛假之人」,否則數量就會越來越多。
四人直接動手。
傑爾曼與金是單獨行動。
而比司吉與小滴則是兩人配合,應對著這群「虛假之人」。
四道身影很快就堵住了傑爾曼的前後左右。
它們分別是「強盜」迪斯馬、「神秘學者」昆西、「修女」皮科特與「訓犬師」布迪。
嗡——
一道怪響,傑爾曼的手臂上就多了一個來自「神秘學者」的暗紅標記。
傑爾曼被立成了四人的標靶。
只是下一刻,「神秘學者」就驚愕地發覺,他給傑爾曼打上標記,卻沒能減弱傑爾曼的念氣防禦。
正常來說,不該這樣啊?!
「神秘學者」不清楚的是,傑爾曼的「冠軍體質」已強到稱得上「怪物中的怪物」。
這點輕微削弱,傑爾曼甚至都沒有感覺。
不過,只要打中標記,應該也能帶來可觀的傷害。
「神秘學者」是這麼想的,其他「虛假之人」也是這麼想的。
砰——
「強盜」近距離地舉起燧發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冒出硝煙,子彈精準地射向傑爾曼被標記的位置。
他本人則因相當詭異的後坐力,倒飛出去兩米遠,才堪堪穩住身軀,可見這「抵近射擊」的驚人威力!
可是,傑爾曼挺起鋸肉刀,卻將散射而來的「抵近射擊」的子彈,輕描淡寫地撥開。
鐺——
火星飛舞,化作無痕。
然後,他又抽空躲開了「訓犬師」所放出的白毛狗的撕咬。
仿佛剛才那「抵近射擊」的威力,與尋常的槍擊,也沒有多大區別一樣。
「強盜」冷汗直冒。
這下他有點猶豫,到底該上前繼續「抵近射擊」,還是遠遠地用槍擊支援與侵擾。
「我們的天父,願您的名顯揚……」
戰鬥型的「修女」,嘴裡念念有詞。
她舉起一根狼牙棒,一道暈黃光柱就照到了傑爾曼身上,似乎打算用她的念能力眩暈傑爾曼。
然而傑爾曼的「冠軍體質」,外加胸膛的「符文脈絡」,都成功地抵禦住了咒語的侵襲。
和剛才的「神秘學者」的標記類似,他甚至都沒有察覺到咒語的存在。
「修女」吞了一口唾沫,哪怕是在虛假的記憶中,因貪戀男色而被趕出教會時她都沒有這種感覺。
她感到大事不妙。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四位「虛假之人」並不會就此放棄,他們還在嘗試,尋找傑爾曼的弱點,將其擊穿!
「神秘學者」一抬手,數條邪惡的觸手從地面升騰而起,幾乎就要如絞索般纏繞住傑爾曼。
可是傑爾曼快如閃電般在原地消失,觸手完全撲空。
也差不多了。
傑爾曼差不多評估出這群「虛假之人」的戰力區間了。
「強盜」是「大師級」,「訓犬師」、「修女」與「神秘學者」則都是「精英級」。
通過數息的試探,可以確認他們的念能力都在預料之中,沒有什麼很值得注意的地方。
那麼,現在就是結算的時候了。
嘭——
一聲炸鳴,震耳欲聾!
丟失目標的「神秘學者」一驚,還以為傑爾曼沖他來了。
結果驚惶的他一扭頭,卻看見「修女」被傑爾曼用霰彈火銃轟飛了出去。
傑爾曼隨手一發槍彈,就有「抵近射擊」的恐怖威力,同時又沒有那樣的後坐力。
反倒是「修女」像挨了一發炮彈一樣倒飛出去。
倒地的「修女」的胸口出現一個可怖的洞窟,抽搐兩下,便不再動彈,眼看是活不成了。
果然,自焚的黑煙從死不瞑目的「修女」身上冒出。
「虛假之人」都是一陣吃驚,可是又都完全不敢放鬆對傑爾曼的攻勢。
現在的情況下,稍稍放鬆就是死的結局。
「強盜」猛地突進上前,朝著傑爾曼,用小刀揮出凌厲的斬擊。
子彈不行,試試近戰,試試能「持續流血」的刀刃。
「強盜」發狠,不得不嘗試所有他想到的辦法。
「訓犬師」的棍棒當頭敲了下來,冒出暈眩的黃光。
白毛狗趁機也撲了上來。
如果換做普通的念能力者,恐怕就在手忙腳亂之下,死於它們的夾擊了。
但是在這裡的是傑爾曼。
聖潔月光大劍嗡地拔出,青光直衝雲霄,斜向上的橫切斬擊,就傾瀉出恐怖無比的能量!
青光之中,傳來驚恐的失聲尖叫!
「神秘學者」眼睜睜地看著「強盜」、「訓犬師」與長毛狗都在一瞬間被青光吞沒,直接就被燒成了黑菸灰燼!
真的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讓它了解到同胞們的脆弱。
它吃驚無比,屬於人類那一部分的記憶,令它畏懼,卻又只能無力地看著傑爾曼舉起聖潔月光大劍,砍向了它。
來了,朝我來了!
「神秘學者」慌亂地舉起他掌心的、能釋放念能力的頭蓋骨,結果便是他的頭蓋骨與掌上的頭蓋骨,一同被剁碎!
太快了,明明揮舞的是一柄大劍,劈砍下來卻幾乎不給「神秘學者」任何反應的時間!
沒有任何花里胡哨的能力,劈斬下來卻帶有無法阻擋的威力!
重劍無鋒,大巧不工!
「神秘學者」被直接砍為兩半截,倒於地上。
傑爾曼望向四周,火熱滾燙之雨暫歇,霧氣蒸騰間,戰鬥仍在激烈地進行著。
金追著正試圖彈魯特琴來給「虛假之人」集體增幅的「小丑」,很快就將後者的腦袋給擰了下來。
花哨妝扮的面容,因驚懼而扭曲。
高大的比司吉拎起柔弱的「瘟疫醫生」,像是貝恩對蝙蝠俠做的那樣,給「瘟疫醫生」來了一記斷背殺。
可憐的「瘟疫醫生」,嬌弱的軀體發出脊柱斷裂的咔嚓聲。
小滴則給自己扎了一針「治百病香草針劑」,顯然剛才是遭了「瘟疫醫生」的毒素瓶攻擊。
砰——
冷不丁的,「火槍手」蹲伏在枝椏間開火,瞄準的正是小滴的腦袋。
小滴卻早已發覺了她的存在。
她不慌不忙地抬起「凸眼魚」,將飛射過來的子彈吞入,然後轉身,對準了「火槍手」,發出了回敬的攻勢。
嘭——
先是那枚來自「火槍手」的子彈原路返回,然後是「凸眼魚」之前吞下的大量火熱滾燙之雨,全都湧向「火槍手」。
驚愕的「火槍手」躲過了子彈,卻沒能躲過瀰漫的滾燙蒸汽,她只能用念氣硬抗。
「火槍手」硬生生地抗住高溫,卻保持不住平衡,歪斜一陣,就從樹枝間翻倒,滾到了地上。
這時候,強壯化的比司吉皮糙肉厚的優勢就顯現了。
她像是一頭猩猩般沖了過來,無視了蒸汽之霧,將「火槍手」給逮住,單手將她鉗住!
嘭——
她轟出炸裂的一拳,將「火槍手」像是用榔頭錘釘子一樣,直接錘進了不遠處的樹幹里!
「火槍手」腦袋一歪,再起不能!
從目前為止的表現來看,這場戰鬥簡直就是單方面的屠殺。
這些以虛假身份,混入其他族群之中,挑唆與引起爭鬥、傳染著殺意的生物,萬萬不會想到,在這裡卻只能迎來它們自己性命的終結。
再多的陰謀詭計,在絕對實力差距面前,都如紙糊般脆弱。
在四人之中,傑爾曼顯然是最不好惹的那一個。
可是仍舊有「虛假之人」盯上了他,試圖用偷襲或夾擊等手段,至少要傷到他。
事到如今,「強盜」等人的結局,也讓「虛假之人」知道,它們只有填上命,才可能稍稍阻礙這群人類的腳步了。
於是,懷揣截然不同意念的「虛假之人」,朝傑爾曼發動了更兇狠而毫無顧忌的衝擊。
戴著面具的「麻風劍客」,一躍而起,照著傑爾曼就是一個勢大力沉的下劈!
「苦修者」揮動鐵棒,金屬鏈條如長鞭般揮向傑爾曼的雙腿!
與此同時,等候時機的「弩手」,也將它的重弩從灌木叢中伸了出來,一箭射向了傑爾曼的後心!
搏殺仍在繼續!
然而結局已經註定。
一個「大師級」的「麻風劍客」,兩個「精英級」的「苦修者」與「弩手」,組合起來也不會是傑爾曼的對手。
傑爾曼一個轉身,手臂像是彈射出去一樣,猛地一振,就抓住了「弩手」射向後心的弩箭!
隨後,他如同泥鰍在淤泥之中一樣滑溜靈活,輕鬆自如地躲過了「麻風劍客」的斷劍劈砍與「苦修者」的刑具鞭撻。
隨即,他像是順手一般,將手中兀自抖動的弩箭,送到了「苦修者」的咽喉處!
嗤——
「苦修者」愣了一下,才發覺喉嚨劇痛,血箭噴涌,手指按上去也完全止不住,像是決堤的江河一樣。
不過,「苦修者」卻沒有驚慌失措,痛苦對他而言就像是呼吸般尋常。
他反而冷靜地嘴巴快速張合,念誦著禱告之詞,並鬆開傷口,雙手朝天,做出讚美的姿態。
他與「麻風劍客」之間,猛然出現了一條鏈條。
嗡——
綠光充盈,「苦修者」的「區區致命傷」,竟然就這麼癒合如初,只留下一條慘然的傷疤。
「麻風劍客」身上的些許輕傷,也隨之一同痊癒!
傑爾曼只飛速瞥了一眼,並沒有驚訝。
從他的記憶中挑選出來的英雄模板,有什麼樣的念能力,他再清楚不過了。
唰——
斜地里傳來破空之聲,「麻風劍客」的斷劍攜帶著狂暴的念氣,斬向了傑爾曼的後頸。
傑爾曼在這一瞬間做了兩件事。
他右手單持聖潔月光大劍,與「麻風劍客」的斷劍硬碰硬地砍在一起,發出鐺的一聲!
火星噴濺!
與此同時,他的左手握住螺紋手杖,變形後的鐵鞭朝著後方甩出!
如蟒蛇出動!
「弩手」自認為瞅准了時機,從灌木叢中挪動時,就猛然聽見破空聲傳來。
當他抬頭看去,卻為時已晚!
螺紋手杖伸長後的尖端,不偏不倚地正中「弩手」的胸膛!
噗嗤——
伸長後的螺紋手杖,仿佛子彈一樣擊穿了「弩手」的血肉與骨頭,將心臟瞬間打成肉末!
「弩手」就好像是心臟驟停的病人,弓弩從手上滑落,啪地掉在地上。
他臉色蒼白地伸手要去捂住心口,卻在半途僵直地朝後仰倒!
噗——
「弩手」張著嘴,半張臉淹沒在泥漿中,很快自焚的黑炎就會將它的屍骸焚燒殆盡。
另一側的「苦修者」,垂下讚頌禱告的雙手,頭套下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償贖」把瀕死的他,拉了回來,而他只要沒有瞬死,短時間內還有一次「償贖」的機會。
這是對於他,對於他的同伴,都極為有利的能力。
不過,當他轉過身來時,先看到的便是倒地不起的「弩手」,不由地眉頭一皺。
沒事,沒有關係,我還有一個幫手。
再看「麻風劍客」,果然可靠,硬挺了傑爾曼的一劍,還兀自昂然站立,威風凜凜。
「苦修者」心中一陣狂喜,走上前半步,要去幫忙,就聽見鐺鋃鐺鋃幾聲,有什麼掉在了地上。
他低頭看去,神情不由地大變。
掉在地上的,是「麻風劍客」的斬首斷劍以及遮掩他因麻風病而扭曲慘白的面孔的面具。
血色流淌間,傑爾曼將站立的「麻風劍客」屍首推向一邊,它便輕飄飄地倒下。
噗——
黑炎焚燒。
「苦修者」駭然變色。
就戰力而言,「麻風劍客」肯定在他之上。
他也早就做好心理預期,要以「麻風劍客」為主力,他用治療能力輔助「麻風劍客」,再用流血能力削弱傑爾曼。
這是已經計劃好的作戰方案。
可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麻風劍客」在那位黑袍男人手上,竟然撐不過兩個回合?
那我現在一個人,要怎麼對付他?!
傑爾曼是這群人類之中的最強者,這點毋庸置疑,所以要怎麼解決他,從一開始就被「虛假之人」擺在了台面。
它們想到了心理因素。
「苦修者」以及這裡眾多「虛假之人」,最基礎的模板,都是來自於被傑爾曼封存於記憶深處的情報。
因為一般情況下,埋藏於心底深處的,都會是那個人不能被觸及的過往,不堪回首的記憶,是他的弱點。
針對他的弱點,挖掘他內心深處的秘密,擊破他的心理防線,這種慣用的套路,當然就要用上。
只可惜以「雙尾蛇·地獄鈴聲」的力量,也無法突破到這個黑袍男人心底最深處的秘密,否則也許還能做得到更多。
不過,正常情況下,這樣也應該足夠了。
能擺在深處的這些人的模板,應該是對傑爾曼曾經很重要的人物才對。
可是,傑爾曼看到他們,為什麼能夠沒有多少動容與憐憫,毫不留情地下手呢?
它們想要的,就是看到傑爾曼破防的一幕。
然而,沒能等來傑爾曼的破防,「苦修者」看著兩個同伴轉眼就倒下,只留下自己一人,他就快要因此破防了!
「苦修者」以及「虛假之人」大概永遠都不會真正地理解人類的思維,更不可能理解傑爾曼這個人類中的異類。
傑爾曼一直掩埋著「苦修者」等人作為秘密,是因為「暗黑地牢」與「血源詛咒」都是他念能力的地基。
尋常情況下,他也不太可能將這些告訴別人,哪怕那個人是他現在最親密的小滴。
這不代表他喜歡「暗黑地牢」的這些角色,把他們放在心底,理由不一定是深深的喜愛。
事實上,有大部分的時間,他都很討厭這些角色。
而「虛假之人」模仿這些英雄角色的出現,喚醒了太多傑爾曼記憶深處,太多非常不美好的畫面。
呵呵。
現在,總算有一個機會,讓他親自懲戒這群讓他高血壓的遊戲角色了!
從一開始,他就根本不可能會留情!
「雙尾蛇·地獄鈴聲」與「虛假之人」對於人類記憶草率膚淺的理解,讓它們誤解了一切。
轉眼間,「苦修者」就只剩自己一人支撐戰局。
他朝著傑爾曼絕望地咆哮,揮舞著鐵棍與鎖鏈組成的刑具,隨後都被聖潔月光大劍的斬擊摧毀!
嘭——
刑具破碎,「苦修者」像破麻袋一樣飛了出去,一頭栽在了泥地里,再不動彈。
過了一會兒,黑炎焚燒起它的屍骸。
傑爾曼扭頭再去看其他人,就見金、比司吉與小滴也都已經結束戰鬥,正在清掃戰場了。
倒在他們手下的,是使用鶴嘴鋤、匕首作為武器的「盜墓賊」,以及使用斧頭、鉤子的「賞金獵人」。
它們恰好組成了相當合拍的盜墓組合,此時卻都一股腦地成了金、比司吉與小滴的手下亡魂。
還有許多「雙尾蛇·地獄鈴聲」盤踞在枝椏、灌木叢中,朝著他們四人嘶叫,卻都不敢上來,也沒有再自戕的了。
金撿起他那頂在戰鬥中,丟到地上的破氈帽,又戴回到頭頂上,說:
「好消息是,它們只要不送死,就不會有大量「虛假之人」批量生產出來了。」
「壞消息是,它們不送死,也不阻攔,看來沼澤地肯定就在前方,而它們的頭目,已經做好應對我們的準備了。」
傑爾曼關心地詢問了一番眾人的傷勢,尤其是之前中毒了的小滴。
小滴搖搖頭,回答道:
「我沒事的,「凸眼魚」已經第一時間為我吸出了所有毒素,我扎針只是為了以防萬一。」
這還是傑爾曼之前說的,無論管不管用,有情況都先扎一針再說,反正沒有多少壞處。
小滴記在心上,也是這麼執行的。
傑爾曼摸了摸她溫熱的手掌,隨後收斂心神,對眾人說:
「前方也許就是我們找了許久的沼澤地,都要做好心理準備,接下來我們恐怕不會有停下來中途休息的時機。」
「嘿嘿。」又恢復嬌小形態的比司吉,雙手叉腰,笑道,「放心,我們又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戰鬥了。」
小滴雙拳緊握地點頭,看起來不知道是給自己打氣,還是要給傑爾曼等人打氣。
既然這樣,傑爾曼也不再多說,與其餘三人一同穿越這片雨林。
這一次,那些「雙尾蛇·地獄鈴聲」仍舊虎視眈眈,卻的確沒有任何阻攔的意思。
他們相當順利地一路通過。
不過他們在這時候反而適當地放緩腳步,以爭取時間恢復方才流失的部分念氣。
踏步走過歪曲如魔爪的樹林深處,越往這個方向走,越是多枯枝敗葉,枝幹凋零,灰白得像是大火燒過一樣。
雜草也枯黃的枯黃、花白的花白,再多走一會兒,地面甚至光禿禿起來。
可是,走出這片凋零之林,映入眼帘的開闊地卻是一片繁茂的青綠色,仿佛一瞬間就踏入到完全不同的地域一樣。
有連成一片的雜草與蘆葦,也有泛光如鏡片般鑲嵌在各處的小水窪,分辨不清的藻類更是數不勝數。
眼前就是他們搜尋數天的沼澤地無疑了。
啪嗒啪嗒——
火熱滾燙之雨就像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不速之客,又不合時宜地落下。
縈繞的高溫霧氣又為沼澤地增添了許多詭譎意味。
事到如今,驛站探索隊成員自然不會再去找遮蔽物躲雨。
他們將念氣擴張於體外,形成如雨衣般的念氣白膜,擋住雨點的燒灼。
傑爾曼的「圓」,以他為中心,飛速地掃射過去,又在轉眼間收回。
「前面有兩個敵人,毫無疑問的「冠軍級」。」傑爾曼將他一瞬間探查到的結果和盤托出,「沼澤地深淺不一,小心不要陷進泥漿里了。」
金已經晉升到「冠軍級」,卻也不會逞強,他說:
「那就按之前一樣,你應付一個,我們應付另一個。」
「好。」傑爾曼從來不會把攻堅的重責交給別人,對金的提議從善如流,「我會儘快解決其中一頭,轉過頭幫你們。」
金笑道:「說不定是我們先解決一個,然後過去幫你。」
「這樣也好,只要能贏就行。」傑爾曼根本沒有這方面的包袱。
比司吉卻是盯著這片沼澤地,發出了感慨:
「看著這裡,讓我想起了,我和小滴第一次跟你上賊船,然後抵達的那片沼澤地。」
「「群鴉之主」?」小滴時好時不好的記憶力,在這時靈光了,她還記得那個精英怪,「我記得它,它的屍骸讓我們發了一大筆財,算是我們的第一桶金。」
「不過,也讓我們更快被老頭子發現了。」比司吉說,「時間真快,已經過去一年多了。」
她說話時還是嬌小的模樣,說完這番話,恰好從小滴的背後走出來,就已經變化成高大如鐵塔的壯實模樣。
比司吉笑著用右手的拳頭,捶打著左手的掌心,發出啪啪啪的聲響,說:
「像那場戰鬥一樣,讓它們葬身於此吧。」
四人往前走去,活用「圓」的探查,確認了哪些地方可以踩踏上去,哪些地方踩上去就會陷落,這才行動。
撥開足以切割血肉的鋒利蘆葦,掃開足以燒傷皮膚的雨霧,迎著逐漸被遠處群山吞沒的殘陽晚霞,眾人看到了目標。
那是一座正在呼吸的鱗片肉山。
不過只要仔細分辨,就能認出那是兩條大型種毒蛇纏綿盤踞而成。
在感知到小型種人類的步步逼近後,它們才有了動作,開始鬆開彼此。
唰唰唰——
鱗片摩擦的聲音,伴隨著些許火星四濺。
兩條巨蛇一條赤紅如火,另一條灰暗如墨,豎瞳都盯著眾人。
「嫉妒與誹謗之雙子」,如巨大的災厄降臨。
而自然生長的「長壽食品·尼托洛米」,就在它們把守位置的大後方。
遠遠看去,那些「長壽食品·尼托洛米」有著奇特的錯位與模糊感。
根本不給傑爾曼他們多少時間觀察,赤紅如火的巨蛇「嫉妒之子」先有了動作。
它搖頭擺尾,先是朝著烏雲與殘霞交織的天穹直立如通天塔,然後又猛地一折,像是跳水一樣,一頭扎向地面!
噗——
泥漿、藻類與蘆葦混雜的一切都被分開,赤紅色不斷扭曲變化,那碩大無朋的軀體,竟然在轉瞬間不斷壓縮!
頃刻間,「嫉妒之子」就已化作全身赤紅的一道身影,竟然也是人類的模樣!
眾人定睛看去,更是驚異,不由地頻頻回頭,看向傑爾曼。
因為「嫉妒之子」居然變成了另一個「傑爾曼」。
只是它通體赤紅,身上還帶著邪異的氣息,嘴上更是有狠毒的微笑。
然而,這還沒有結束。
從他的身後的霧氣之中,又走出來兩道身影。
它們分別是舉著堅實盾牌與釘頭錘的「老兵」,以及提著骷髏香爐的「古董商人」。
二話不說,「老兵」與「古董商人」都用各自的念能力給「嫉妒之子」上了防禦與閃避的增幅。
「看來我一直以來想要與你切磋一次的念頭,要在這裡實現了。」
這是金的看法。
「看來我一直以來想要打你一頓,把你干翻在地的念頭,要在這裡實現了。」
這是比司吉的看法。
小滴扶了扶黑框眼鏡,看了比司吉一眼,又看了金一眼,卻沒有跟著他們一起調侃傑爾曼。
傑爾曼聽他們這麼說,就知道他們的選擇的目標,是眼前變得和他極為相似的「嫉妒之子」了。
「他大概率擁有我的許多能力,就是不知道戰力模仿了多少,但是至少也有「冠軍級」。你們要小心。」
金與比司吉都笑著點頭答應。
他又單獨囑咐了小滴一句:
「小滴,不要手軟,他不是我。」
「嗯嗯。」小滴面無表情地點著頭,手持著吐著舌頭的「凸眼魚」,說,「我會把那個冒牌貨的腦袋砸爛。」
她還刻意地指了指傑爾曼的腦袋上方,又補充說:「待會我就照著這個地方打。」
傑爾曼笑了笑,朝他們點了點頭,於是便轉移注意力,到另外一頭巨蛇上。
灰暗如墨的「誹謗之子」也直立起來,露出它與「嫉妒之子」稍顯不同的軀體。
它長長的軀幹之中,有九個黑色囊腫,看起來就像是九個環套住了它一樣。
隨後漆黑的霧氣從它身上蔓延開來,讓它仿佛是從黑洞之中探出巨大猙獰的蛇頭一樣。
嘶嘶嘶——
分叉的信子吐出,宛如咒語般凝聚成一道道面具。
每一道面具上都是不同的表情,但是都是同樣的扭曲、痛苦與憤怒。
惡意的面具像是拖著焰雲的流星,嘶吼讓人煩躁不安,從四面八方包圍了傑爾曼。
雨林沼澤地最後的決戰,開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