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一大早,溫學義就來到了骨科分區。
一路上醫生護士們紛紛問好:「溫醫生好。」
「溫醫生早!」
溫學義面帶禮貌式(方寒式)微笑,微微點頭。
溫學義剛剛走遠,身後的小護士就忍不住捂著嘴偷笑,低聲交頭接耳:「溫醫生現在和方醫生好像啊,點頭的幅度都差不多。」
「是啊,完全模仿方醫生呢。」
「就是沒方醫生帥,方醫生的笑容那是與生俱來的,可不是那麼輕易能學來的。」
「其實溫醫生也還可以了,沒有方醫生帥,也不算太差了,真要說起來,溫醫生這種其實才接地氣一些,方醫生有些遙不可攀。」
「遙不可攀我也還是更喜歡方醫生,輕易能得到的東西,哪有什麼稀罕,也就是得不到才朝思暮想。」
「就是。」邊上的幾個護士都點頭附和。
滿大街都是有什麼好珍惜的,正是因為稀少,那才珍貴呢。
「溫醫生!」
溫學義走進值班室,肖雲恆、陳斌陽等人已經到了,都紛紛向溫學義問好。
方寒和陳遠不在,溫學義那就是骨傷分區名副其實的老大,哪怕是身為主治醫的肖雲恆見了溫學義也是相當的客氣。
醫院這種地方一看資歷,而看水平,三看背景,溫學義來江中院比肖雲恆早,又是骨傷分區除了方寒之外的第二把主刀,同時又是雲林超院士的學生,無論是資歷還是水平亦或者背景都完爆肖雲恆幾條街。
在骨傷分區,除了方寒,哪怕是陳遠都不能說穩壓溫學義一頭,當然,陳遠是方寒相當器重的,有著這方面的原因,溫學義就要靠後站了。
這一次方寒和陳遠去了江北療養院,溫學義算是徹底感受到了一把手的權勢和風光。
骨傷分區現在加上肖雲恆三人和幾位住院醫還有實習生,不算護士,不算方寒和陳遠就有十多個人了,再加上護士,二三十號人,這陣仗絕對不算小了。
別看溫學義是雲林超的學生,骨關節運動中心的新星,可在骨關節運動中心,溫學義還真沒這麼風光過。
骨關節運動中心本就不算太大,主任、副主任、主治醫卻不少,在關節運動中心交流學習的主治醫乃至住院醫更是猶如過江之鯽,壓在溫學義頭上的人多了去了。
溫學義向眾人點了點頭,看了看時間,道:「查房。」
說著話就走出了值班室,其他人急忙緊跟其後,五位住院醫外加三個實習生浩浩蕩蕩。
一邊走溫學義還一邊道:「方主任說了,近期咱們骨傷分區可能要有長夜班,這一點大家要有心理準備。」
骨傷分區現在剛成立,還沒有長夜班,也只有白班,晚上也只是留護士和一兩位醫生值班,還是和急診科統一管理。
一旦設立上夜班,到時候骨傷分區的值班人員就會增多,值班的時候必然要有一位負責人,也就是說晚上要是有骨傷患者,骨傷分區要有能手術的人員。
從目前來看,骨傷分區能獨立手術的也就是方寒和溫學義了,到時候長夜班八成是溫學義負責。
跟在溫學義身後的幾位住院醫和實習生心知肚明,溫醫生這是給大家打預防針呢,不要覺得方醫生今天就要回來了,就不把他溫醫生當回事了。
回來了!
大巴車在江中院門診大樓前面的空位上停穩,醫生們陸續從車上下來,有人禁不住看著醫院的門診大樓,這齣去三天,突然間回來還真有些不怎麼適應。
「現在回到了醫院,所有人回自己的科室報導,回來了就把心收起來。」李文軍高聲喊著。
「走吧,回科室。」苗大龍提著行李,很是有些不情願的往科室走去。
為什麼這次義診就只有三天呢,這要是多幾天多好,真捨不得江北療養院的日子,特別是晚上的溫泉,泡著那真叫一個舒服。
方寒手中沒什麼行李,顯得極為輕鬆和瀟灑,邁著步子,臉上也沒有任何的不情願。
苗大龍一邊走一邊看了一眼邊上的方寒,心中又是一陣鬱悶,他堂堂的主治醫還要自己拿行李,方寒一個實習生卻有人拿行李,老天何其不公
「方醫生!」
「方醫生回來了。」
「方醫生好!」
方寒走進科室,一路上就有護士們打招呼,原本面無表情的護士們瞬間綻放笑容,就像是經歷了寒冬的花兒迎著春風綻放。
苗大龍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還是不要和方寒走在一起了,太打擊人了,他這麼一個大活人生生就被護士們忽視了,多說一句「苗醫生好」會死人嗎?
奈何苗大龍也只能在心中不舒服,這要是住院醫或者實習生們,苗大龍說不得還能找機會給對方穿個小鞋,護士們的話苗醫生的級別就有些不夠了。
護士和醫生那是完全不同的兩個部門,在科室也就是副主任級別以上能讓護士們害怕一下,主治醫的話,護士們大多是不怎麼怕的,主治醫們真要隨意刁難護士們,護士長可不是好惹的,遇到那種護短的護士長,破口大罵都是很正常的。
「方醫生!」
方寒換了工作服,走進值班室,溫學義急忙起身打招呼。
「這兩天沒什麼事吧?」方寒隨手接過薛艷艷遞來的茶水,輕輕的吹了吹上面的浮沫,一邊喝一邊問。
「沒什麼事。」溫學義很是認真的回答:「您走了這幾天,我們做了五台手術,一例肩關節置換,兩例膝關節置換,兩例髖關節置換,需要正骨的患者送去了骨傷科。」
「嗯。」方寒點了點頭,骨傷分區現在除了他,懂得正骨的還真沒什麼人,不過這都是小問題,江中院急診科又不是獨立的醫院,其他科室本就是急診科的後盾和依仗。
方浩洋成立中西醫結合的現代化急診科室的目的並不是和江中院的其他科室搶生意,而是為了讓江中院全面化發展。
之前的江中院急診了對於外創傷那就只能幹瞪眼,這就是江中院的弊端,像需要做關節置換、左右半肝肝切除、脾臟破裂等情況的患者,江中院根本不敢碰,現在就不一樣了。
「方醫生,方主任說了,您回來之後看情況,咱們骨傷分區是不是安排長夜班?」溫學義小心翼翼的看著方寒,這話確實是方浩洋說的,可溫學義還真怕方寒多想。
方寒放下水杯,問:「人員夠不夠?」
「勉強是夠的。「溫學義道:」現在可以參與手術的有肖醫生、陳醫生、薛醫生、陳醫生和江楓也是可以的。」
「這麼算的話確實是可以了。」方寒沉吟了一下,用手指敲著桌面,並沒有急著給答覆。
算人頭的話,人員確實是足夠了,問題是肖雲恆和陳斌陽兩個人還要負責肝外方面,這麼算的話肖雲恆和陳斌陽是沒辦法值夜班的,如果晚上又肝外患者,他們還要參與手術
溫學義見到方寒猶豫,急忙道:「方醫生,長夜班不需要所有人都當值,萬一人手不夠,隨時可以打電話叫人的。」
「那就從下周一開始吧。」方寒點了點頭:「長夜班是要安排,我覺得咱們骨傷分區應該要有一位住院總,溫醫生有興趣嗎。」
溫學義急忙點頭:「有的。」
說話的時候溫學義臉上難掩興奮之色,住院總那可是通往主治醫的必經之路,通俗的說,住院總任期結束,必然是要晉升主治的。
住院總的話相應的累一些,卻能更好的展示自己的能力,這是比溫學義預期的夜班負責人還要更理想一些。
溫學義和匡明卓不同,匡明卓沒什麼權利的欲望,他最看重的是自己的水平,因而匡明卓來了江中院之後幾乎很少參與管理方面的事情,無論是肝外還是骨傷分區匡明卓大都是先徵求方寒的意見。
溫學義則不同,溫學義比較看重權利,他更喜歡無約束一些,這一點從溫學義情願脫離骨關節運動中心,長期留在江中院就可以看出來。
這個問題方寒是不操心的,無論溫學義在乎什麼都和他沒什麼太大的關係。
醫院這種地方,醫生眾多,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心思,有的人在乎技術,有的人在乎權利,有的人為了名,有的人為了錢。
人活在世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追求,其他人沒有必要去鄙視別人,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權也是一樣,無論溫學義追求的是什麼,只要他不違規,方寒就不會管他。
其實真要說野心,這世上又有幾個人沒有野心,哪怕是小小的實習生也有著屬於自己的野心,真正無欲無求的人只會玩忽職守,沒有了追求,那就沒有了畏懼,無欲則剛,整天混日子的人其實才是最討厭的人。
「那行,我這兩天和方主任提一下。」方寒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問:「今天有什麼手術安排?」。
「等會兒有一台雙膝關節置換。」溫學義急忙道:「方醫生您要參與嗎?」
「不了。」方寒擺了擺手,站起身道:「我去病房轉一圈。」
說著方寒走出了值班室,看著方寒走出值班室,溫學義這才鬆開了手,手心全是汗水,他無意和方寒爭什麼,反而更害怕方寒對他有什麼意見。
溫學義喜歡權利的感覺,喜歡前呼後擁,可同時,他也是聰明人,他知道在江中院什麼人可以得罪,什麼人不能得罪,在江中院急診科,哪怕是偶爾得罪了方浩洋其實都不算太大的事情,方浩洋作為大主任容人之量還是有的。
可要是得罪了方寒方浩洋那是絕對不會姑息的,方浩洋是絕對不會容忍和方寒不和的人在江中院急診科走的太遠的,他要給方寒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