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說話的語速很快。
安若曦看著那些人的臉色越變越難看。
就連那個一開始咬牙堅持著不出賣老大的領軍人物，從他們的稱呼可以推算出來，這個人應該是老二。
就連那個人本來的堅定，也開始轉換成了遲疑。
就算明知道毒舌男的話，是故意引他們往那個方向去想。
可是，一旦在內心裡埋下了懷疑的種子，似乎就無法做到像一開始那樣的堅定。
「說你們傻，還真的是傻的可愛，你們已經被人當做墊腳石了，不信的話，我給手機你們，你們給那個老大打電話，肯定已經沒辦法接通了，從你們被抓住的那一刻開始，他已經開始逃亡了！」
毒舌男的話，每一個字仿佛都像是一根刺，牢牢地扎在這些人的心上。
他們老大是什麼人。
其實他們最為清楚。
能夠接下這個任務，一定已經想到了這件事情的危險性。
所以這一次老大才沒有出面。
甚至還美其名曰，這件事情的獎金不夠豐厚，所以他就不參與了。
可現在想想，原來，他安的是這份心思。
……
六個人。
每個人的心裡都各有懷疑。
毒舌男成功對將懷疑的種子，種在他們每個人的心頭上。
長達十分鐘的沉默過後。
一直不曾說過話的老九，終於開口了。
「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麼看錢看的比什麼都還重要的老大，這一次竟然不參與任務，現在看來，這裡面肯定有貓膩了。」
「就是啊，我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老大，肯定知道他什麼性格了，虧我們把他當過命兄弟，他竟然這麼出賣我們，把我們當替死鬼。」
老八也已經徹底懷疑起他們的老大。
外面。
所有人都看向了毒舌男。
毒舌男自己也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這算是瞎貓撞上死耗子嗎？！
他將麥克風轉向一邊，無辜地一攤手，才道：「沒辦法，帥氣的人，運氣總是特別的好。」
說罷，他還甩了甩那一頭秀髮。
不論是他的言語，還是他的動作，都給人一種自信心爆棚的感覺。
要不是親眼看到，甚至都很難想像，北辰夜竟然會收這類型的人才當自己的屬下。
但總歸，這個人的能力不錯。
安若曦一直在背後觀察著那幫人。
還清醒著的六個人，現在的表情已經出現了鬆動。
「其實現在最好的印證辦法，就是你們給他打電話，不出意外的話，他一定已經換了號碼，準備重新開始生活了。至於為什麼不參與跟你們瓜分這一次的獎金……「
毒舌男說到這裡頓了一下。
隨即，吃吃地笑了起來。
這個笑聲，聽上去有些毛骨悚然。
「那肯定是找你們幾個當替死鬼的獎金，已經豐厚到讓他不屑跟你們分這點薄弱的佣金了，九條命，怎麼都比兩條命值錢吧。」
「而且，你們死了，你們過去做的那些事情，不就永遠爛在那座山里了嗎？他可是一舉多得啊。」
毒舌男繼續發動攻勢。
最後的這番話，徹底讓這群人內心的防線崩潰了。
他們的老大，就是他們的信仰。
現在，他們的信仰徹底破碎，算計、出賣、踐踏他們。
這些事情，單一就已經足夠傷害，可偏偏卻是幾件事情累加，那樣的傷害簡直是暴擊。
這下，所有人都爭相恐後地開始賣老大的信息。
一直沉默著的北辰夜。
再一次傾身湊到了麥克風的面前。
「在當初綁架了林戰以後，你們還做了多少起案件？除了你們以外，還有沒有什麼團伙，在那座山活動？」
「沒有了，那是我們當年一時糊塗做的事情，後來就再也沒有做過別的案件了。」老八努力擺手搖頭，就差沒舉起三根手指來發誓了：「那座山，是我們偶然間發現的秘密，這麼多年來，我們也沒有發現其他人在那裡活動，我們偶爾也會在那進行聚會的。」
老大後面的話，說的極為誠懇。
可回應他的，不是任何人的回答，而是一記強有力的電流。
但這一次，電的卻是他的上半身。
這把他電的七葷八素，一時間找不到北。
「給我老實點。」毒舌男冷聲說著：「不老實的話，下次就沒那麼客氣了，你以為我們要是什麼都沒查到，會問你們這種廢話嗎？」
「真的，在那座山，沒有其他人在那裡作案了。」老八迷迷糊糊地說著，說話的聲音哆嗦得已經無法聽清。
顯然，他被電的不輕。
其他人見狀，內心也都開始發毛了。
「知道為什麼只電你的上半身嗎？就是因為你前面說的是假的。」毒舌男嬉笑著道：「其他人要不要試試呢？不說話的話，也會被電哦。」
毒舌男又一次發揮了頑皮的個性。
明明是像孩子一樣天真的語氣，說的話宛若身處鬼屋般的嚇人。
「額——」
「嘶——」
這下，六個人都不淡定了。
「好，我們交代，我們這十五年來，每年都會做兩起到三起的案件，都是一些小型的綁架案，主要是針對一些富商，這些人一般都怕醜聞，所以他們願意花錢了事，而不會報警。」
老五的精神已經徹底崩潰。
他開始像倒豆子一樣地交代了他們的情況。
不管是作案的手法。
作案的時間。
作案如何選擇目標。
等等……
通通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那十年前，被你們殘忍虐待的那個女人呢？」北辰夜冷不丁地開口。
六個人同時一怔。
老二的眉頭緊擰起來。
其他人下意識地往老三的方向看去。
老三則顫抖著身體，哆嗦得像風中的麥穗。
他們反應，足以證明，這件事情的確跟他們有關係。
其實從他們說起，這些年那座山頭除了他們以外，沒有其他人活動的時候，北辰夜心裡已經清楚。
那件事情就是他們做的。
放在身側的手，瞬間緊握成拳。
少年的身上，那股不該屬於他的戾氣，又再度升起。
即使隔著玻璃，那裡面的九個人，依舊能夠感覺到強烈的殺氣，迎面而來。
「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是別人帶來給我們的，我們只是負責虐待她，我們沒想弄死她的。」
「對啊，我們不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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