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蒼白。
甚至比他兒子的看上去更加可怖。
那是一片死灰般的蒼白。
「那我現在應該怎麼做？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我兒子等不了了。」父親激動地在沙發上坐起來。
話題中心的男子，卻自始至終都是一副木訥的表情，仿佛已經困在自己的世界裡，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院長看著男子的模樣，又問：「您兒子精神鑑定方面，難道走不通？」
「如果能走的話，我又何須從身體這方面入手呢？」父親焦急又心痛地說著。
「剩下的事情，我會再聯繫你的，一個星期的時間足夠了，但也要你兒子配合才可以，如果他願意的話，今晚給我電話，過了時間，我也幫不了你。」
院長說完，就起身直接離開。
從咖啡廳直接走向了醫院大樓。
卻不知道，他此刻的一切，早已經被人清晰地拍攝下來。
每一幀。
每一個鏡頭，都刻意清楚地拍到他的臉。
一路來到急救室的樓層，電梯門一打開，院長便急匆匆地往外走去。
他的臉上已經擺出了早就準備好的歉意。
一切，已經準備就緒。
……
急救室門口。
那些看熱鬧的人，都已經被助手趕走。
助手也不止一次讓北辰夜和安若曦到院長辦公室里等著。
但北辰夜卻表示在這裡等著就好。
這讓助手不斷地看向電梯口的方向。
果然是戲做全套。
等院長回來的時候，助手第一時間迎了過來。
「院長。」助手加快了腳步，來到了院長的面前，用僅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院長，您剛剛是不是去見什麼大財閥和他的兒子了？」
院長的瞳孔瑟縮了一下。
本來快速的腳步一下子停了下來，看著面前的助手：「是誰在亂說？怎麼會有這樣亂七八糟的事情。」
助手看了北辰夜的方向一眼，才道：「夜少說的。」
院長的心頓時一悶。
都說北辰家擁有一個掌握一切信息的情報網。
不管是什麼事情，只要他們想要知道，就能夠調查得一清二楚。
可是院長萬萬沒有想到，北辰夜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就已經知道了。
他是怎麼知道的？！
那他今天來這裡的目的是為了什麼？！
難道今天他是故意送病人過來的？！
那辦公室裡面的那些資料，他們是不是都已經看到了？！
一個瞬間，院長的心裡已經閃過無數問題。
很快，他便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北辰夜這麼說，也許只是一場試探。
只是為什麼他能夠這麼精準地說出對方的身份？
院長深吸了一口氣，對助手道：「最好別給我知道，是你在夜少的面前說了什麼，否則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助手立即瑟縮著脖子，搖了搖頭：「我當然不會，我很清楚，我是在誰的手頭底下吃飯。」
院長冷哼了一聲，才向北辰夜的方向走去。
站在北辰夜的面前，院長的態度立刻轉了一百八十度。
他諂媚地笑了笑，道：「夜少，讓您久等了，很抱歉，相信我的助手已經將我的話告訴您了。」
北辰夜點了點頭：「你是指你去接見了所謂從國外回來，病入膏肓的人這件事？」
北辰夜的態度有些冷淡。
院長心中一驚，卻還是勉強穩住了心神。
「夜少，這個可是事實，沒有什麼所謂的這一說啊，之前我們一直都是用視訊的方式進行治療，但是現在對方已經病入膏肓，不得已才轉回了國內，我也是救人心切啊。」
院長怎麼都沒有算到，北辰夜會到急救室門口來等。
雖然不知道裡面那兩個病人是什麼來頭。
但是從北辰夜一開始的態度來看，並不足以讓他親自到急救室門口候著。
所以院長才會頂風去見了那兩個人。
但現在看著北辰夜的表情，院長心裡竟有些後悔。
「呵——」北辰夜冷笑了一聲。
那笑聲聽上去不帶絲毫情感。
院長心中的冷意更甚了。
「不知道看了這些照片，院長是不是還覺得自己是救人心切呢？」
北辰夜說罷，拿出了手機，調出了照片，遞給了院長。
院長看著上面的照片。
赫然就是自己在咖啡廳內，和那兩個人談話的照片。
這張照片角度找的非常好，將三個人的樣子都拍攝得清清楚楚。
「這兩個人是什麼身份，應該不用我給您介紹了吧，據我所知，他們最近最大的動作，是在找醫生幫他兒子弄保外就醫，找你是不是也是因為這個呢？」
雖然是個問句。
可已經能聽出北辰夜語氣中的肯定。
他這不是在詢問，而是在陳述給院長。
他已經摸清了全部的事實。
院長的臉色瞬間一白。
他做這個事情，已經長達數十年。
這些年來，這種事情一直都在暗箱操作，從來不擺在明面上。
從他升任了院長以後，操作這些事情就更加方便了。
能夠接觸到的人，級別也越來越高。
今天的這兩個人，是至今他所接的客戶中，給出的金額最高的客戶。
所以院長才會冒這麼大的風險去見他們。
可沒有想到，偏偏就是在這個時候翻了船。
院長在心裡不斷讓自己穩住，穩住，他深吸了一口氣，才開口道：「夜少，您一定是誤會了什麼，沒有這種事情。」
「什麼保外就醫，這哪是我們這種人能夠隨便操作的，真的就如同我所說的那樣，我是替這位病人進行視訊治療，他們回國以後，才會急著見我。至於您所說的那些，我真的不清楚。」
院長知道，北辰夜現在手頭上只是有他們見面的照片，但是卻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根本沒辦法證明什麼。
一切，也許只是猜測。
所以，他決定打死不承認。
「是不是，等查清楚不就知道了，聽說他們給出的金額很高，應該是你一年年薪的數十倍吧。」
那麼高的金額，換做是誰都會心動。
院長忙看了看四周。
「夜少，這些話可不能亂說啊，我真的是清清白白的，您要查的話，那就隨便好了。」
「院長願意主動協助，實屬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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