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滿囤和吳玉貴父子兩個在一旁看著，張恆和鄧子琪一會兒喊上一嗓子「1、2、3，上連結」，也不知道具體啥意思。

  這一驚一乍的，就把蘋果給賣出去咧？

  還有，那小子啥時候和額商量咧？

  買10斤送1斤倒是沒啥，可這到底賣出去沒有啊？

  「玉貴，你年輕，見識多，他們這樣就能把咱們村裡的蘋果賣出去？」

  吳玉貴也是一知半解，他平常帶著村里人，在大城市干工程，也只是聽人說過，網上有什麼主播帶貨，吆喝兩嗓子，就能把東西給賣了。

  昨天聽吳滿囤說起來，得知村里來的大明星要幫著買蘋果，當即就表示支持。

  可這玩意到底該咋操作，吳玉貴哪裡清楚。

  「先看著吧，人家這麼賣力氣，咱們不好說甚，再說了，額看那後生是個實在人，准成！」

  聽兒子也這麼說，吳滿囤雖然依舊錶示懷疑，可也只能這樣了。

  現在蘋果摘了大半，村裡有沒有保鮮的措施，一旦放置的時間長了，說不定又得和去年一樣，低價讓臨市的罐頭廠給收了去。

  那樣的話，這一年又要白忙活了。

  吳滿囤做這個支書，可是當真把鄉親們的利益放在心上的。

  【六哥，已經8萬箱了！】

  龍淼發來了信息。

  8萬箱，也就是80萬斤，40噸。

  開始之前大致估算過，吳家溝今年的蘋果產出差不多也就是這個數了。

  「最後10000箱，還有最後的10000箱，還沒有買到的朋友，抓住最後的機會，先買先得，感謝各位家人對六哥的支持，感謝您對吳家溝鄉親們的幫助，最後10000箱，3、2、1……」

  「上連結！」

  【什麼情況，我點了，為什麼被卡出來了！】

  【我也是，咋又卡了啊？】

  【平台不長記性的嗎？】

  【給六哥的直播間加流量啊！】

  還加？

  張倩急得也坐不住了。

  因為是直播帶貨，B站沒有這個功能，很多支持張恆的網友，今天全都跑到斗音平台來了。

  此刻官方直播間的在線人數已經超過了1.2億。

  以前直播間破千萬就已經值得慶賀了，現在直接翻了10倍。

  前些天，每天六七千萬網友在線，平台還能勉強支撐，現在終於開始扛不住了。

  「給所有的直播間限流，把流量都加到官方的直播間，快！」

  要是今天伺服器爆機的話，對斗音的影響可是致命的。

  這麼多網友在線，要是都對平台表達不滿，往後這日子也就沒法過了。

  至於其他主播會不會有什麼不滿，張倩也不在乎，先把這一關對付過去再說。

  網絡恢復了流暢，最後10000單也被網友們搶購一空。

  張恆同時也收到了系統的提示音。

  斗音，咋又是你啊！

  「感謝家人們的支持，今年的蘋果產出已經銷售一空，有喜歡吳堡縣蘋果的家人們，以後請繼續關注。」

  張恆此刻的心情也是大好。

  不單單是因為成功薅到了系統的羊毛，更為重要的還是幫到了別人。

  曾經有專家給人的愉悅程度劃分過一個等級。

  包括感官刺激，物質欲望在內，人得到最大愉悅的方式，出乎預料的竟然是幫助別人後得到的滿足感。

  張恆現在算是真正的體會到了。

  在沒有外力的幫助下，吳家溝今年產出的蘋果，或許最終大半隻能低價賣給罐頭廠，或者水果批發商，辛苦一年，最終卻只能得到很少的實惠。

  現在不同了，通過網絡直播的方式，將蘋果直接賣到買家的手裡，絕大部分的利益全部都落在了勞動者的手裡。

  這才是一件事，應該達到的結果。

  「為了答謝諸位家人們，接下來進入點歌環節，六哥和子琪姐姐將在這裡為大家現場表演。」

  張恆說著，接過了張紫楓拿來的吉他。

  啥情況？

  吳滿囤有點兒懵。

  「這……這就賣完咧？」

  王正宇安排了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在一旁統計，最終的出來的結果是，一共買了45噸，算上最開始的10000單送的10000斤蘋果……

  村裡有這麼多的產出嗎？

  「多少？45噸？90萬斤？」

  吳滿囤兩隻眼睛瞪得都快要掉出來了。

  「這……」

  「有，有，肯定有咧！」

  吳玉貴連忙說道。

  就算吳家溝拿不出這麼多，不是還有臨近的村子嘛！

  90萬斤，一斤四塊九毛九，算下來就是……

  哎呀！

  美滴很，美滴很！

  「爸，嫩別操心這個，額來想辦法！」

  吳玉貴搓著手，興奮的不得了，這下全村人都能分到不少錢，家家戶戶也能能過上好日子咧。

  可惜的是，這些人只在村里待一個月，要是每年都能來的話，吳家溝的蘋果就不愁賣了。

  「想飛上天，和太陽肩並肩，何處不能歡樂無限……」

  張恆已經開始接單了，只要網友們點的歌，他和鄧子琪就照唱。

  不光直播間裡熱鬧，村里人，還有今天來這裡找張恆面基的網友們，此刻全都集中到了這個小院兒。

  院子不夠大，就連院牆上，還有外面樹上也都坐滿了人。

  自從村裡的年輕人開始去外面打工，吳家溝還是第一次這麼熱鬧，都趕上過年了。

  今天的直播一直持續到深夜才結束。

  網友們都被吳滿囤分配到各家各戶，張恆等人洗漱過後，也都各自回屋睡了。

  一夜無話，次日天明。

  張恆依舊早早的起床，今天村里人還要上山去採摘蘋果。

  蘋果全都賣了出去，村民們也是幹勁十足。

  張恆幫著幹了一上午，中午又準備了蔥油餅和包子，今天的包子可不是韭菜雞蛋的，為了向張恆表示感謝，吳玉貴特意從縣城買了牛肉。

  牛肉大蔥餡兒的，所有人不限量，只是把張恆累得夠嗆。

  下午沒上山，而是去了窯洞後面的那片荒地。

  經過這幾天反覆的檢查，張恆已經確定了，這裡的土質非常適合燒陶製瓷。

  下午特意過來為他的窯口選址。

  「你這樣來來回回的走，到底要做什麼啊？」

  鄧子琪等人也都跟著過來了。

  之前看張恆的直播，都知道他要做一件大事，只是始終賣著關子不肯說。

  「GEM，我們該出發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今天晚上是鄧子琪西安站的演唱會，此刻距離演唱會開始也只剩下了不到八個小時。

  從榆林開車回西安，將近500公里的路程，需要六個小時，也就是說，就算一路順利，鄧子琪也只剩下兩個小時的時間來準備了。

  「好吧！」

  鄧子琪不捨得走，昨天在那個小院子裡，和張恆一起唱歌，對她來說，要比站在數萬人的體育館裡開演唱會還要過癮。

  只可惜，她也知道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

  「六哥，下次再見啦！」

  說著，正要和麗薩一起離開，卻被張恆給叫住了。

  「送給你！」

  鄧子琪一愣，隨手接過張恆遞給她的東西，瞬間眼前一亮。

  原來是一個小木雕，雕刻的正是鄧子琪本人。

  「謝啦！我會好好保存的！」

  說完上前給了張恆一個擁抱，便轉身和麗薩一起走了。

  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響起，捲起陣陣煙塵。

  張恆目送鄧子琪的車離開，隨後要做正事了。

  先去山上找了老書記吳滿囤。

  「磚？你娃這是真要在那片地上建房咧？」

  現在的生活好了，村裡的家家戶戶也不全都是和以前一樣住窯洞，有的也學著別的地方蓋起了一磚到頂的大瓦房。

  張恆要買磚，在吳滿囤看來，肯定是要建房子。

  「老書記，我不是要蓋房，我是要建窯。」

  「建窯，你這後生，現在不是有地方住嘛，還要建窯做啥？」

  「我要建的不是住的窯洞，是……」

  【到時候您就知道了！】

  正在直播間的網友，替張恆把這個關子給賣了。

  看張恆神神秘秘的，吳滿囤本來不想答應，可是想到昨天張恆幫著村里把蘋果都給賣了，又不好意思拒絕。

  「額不管你娃要做啥，可不敢瞎弄，做啥事，可得和額提前打招呼！」

  「您放心，等窯建起來，到時候您就知道是做什麼用的了！」

  吳滿囤的大兒子吳玉貴是在城裡做工程的，張恆需要的材料，對方很容易就能弄來。

  「這麼少，也弄不成啥嘛！」

  吳玉貴看著手上的清單，實在想不明白張恆到底要做什麼。

  「額幫你弄來就是了，明天都能到，行嗎？」

  「行！麻煩您了！」

  吳玉貴連連擺手：「不麻煩，不麻煩，嫩這後生可是額們村裡的大貴人呢！」

  材料的事搞定了，接下來還需要一些工具。

  「王導，帶我去趟市里！」

  王正宇心裡也畫著魂呢，聽張恆要去市里，更是一頭霧水。

  可他知道，就算問了，張恆也不會說。

  只能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再去揭秘了。

  這會兒時候也不早了，現在去市里，晚上未必能趕得回來，而且臨近吳家溝的路不好走，開夜車也不安全。

  張恆便打算在榆林市住上一晚，當即叫上了張紫楓和趙金麥。

  「哥！咱們要去市里嗎？」

  這兩天幫著村里摘蘋果，雖然累，可兩個小姑娘卻格外的開心，這樣的經歷，以前可從來沒有過。

  「去買點兒東西，晚上回不來，你們是跟我一起去，還是……」

  「一起去！」

  在村里雖然有意思，可沒有張恆在身邊，倆人還是缺乏安全感。

  趙金麥都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居然把張恆當做了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