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這玩意,不僅僅是物以稀為貴。
如果背後有故事,價格會隨著增加不少,但如果故事的主角是名人的話,價值還得往上翻。
如果是宮廷收藏過,皇帝鑑賞過,那已經跟書畫本身的質量關係不大,價格在原基礎上,至少五倍,還不帶砍價的。
當然,能被宮廷和皇帝看上的書畫,質量自然也不會太差。
當山水畫開始展示時,蘇瑾南和龐博海對視一眼,龐博海立馬會意,故作驚訝大叫一聲哎呀,然後用力拍著大腿。
「蘇兄,我們兩個好像打眼了,這不是那副青山綠水五浪子圖嗎,這幅畫可曾經被清朝雍正皇帝收藏過!」
「什麼?」
蘇瑾南不可置信的走到書畫旁,眯著眼睛細細看那落款。
數分鐘後,也拍著大腿搖頭嘆氣道:「哎,完了,我蘇瑾南一世英名算是完了,沒想到居然看走了眼,龐兄說的不錯,這幅畫確實被雍正帝收藏過。」
其他收藏大家紛紛圍上來觀看,相互之間眼神都有交流。
「既然是這樣,那這幅山水畫的價格,就不是一百一十五萬能拿下來的,起碼得加個零,你們誰都別跟我搶,我出價一千三百萬!」孫連德如獲至寶的浮誇表演,以及眾人的長吁短嘆,讓徐白想笑。
今天的每一件拍賣品,徐白都是提前過目過的,就是一副普通山水畫而已。
這群人如此賣力的表演,無非是想讓自己上當唄。
看在大傢伙這麼賣力表演的份上,那我徐白也得配合一下是吧,否則多不地道。
「一千八百萬,我要了!」徐白笑著叫價。
蘇瑾南和其他人笑而不語,但都閃爍著得意之色,呵,小伙子還是太單純啊,這就上當了?
今天就好好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社會險惡!
「徐兄弟,不地道了吧,那個福祿萬代都被你拿走了,你就別跟我搶這副畫了,我出一千九百萬。」孫連德道。
「兩千!」
「兩千一!」
「兩千五!」
兩人叫價相互交替,很快到了三千萬。
這時候,蘇瑾南突然抬手:「你們兩個也別爭了,我出家五千萬,這副山水畫是雍正帝鑑賞過的,我要了!」
他著急了,一百萬一百萬的往上叫價,啥時候能到一個億?啥時候才能湊夠兩個億?下一件藏品,價值不輸給第一件福祿萬代瓶,可不能讓徐白這根攪屎棍再搗亂了。
一句五千萬,讓場面安靜下來。
眾人紛紛看向徐白,等著徐白跟價。
只見徐白微微皺眉,沉吟不止,數次欲言又止的模樣,每一次都讓蘇瑾南的心跟著吊起來。
你他媽倒是叫價啊!
千萬別停下,否則老子要虧死!
你之前不是挺豪橫嗎?
叫價呀!
蘇瑾南的老心臟砰砰跳,血壓蹭蹭往上飆,卻還不能表現出焦急模樣,還得裝作一副捨我其誰的豪橫。
真他娘難!
「五千萬……好吧,我不跟了,那件雍正帝鑑賞過的書畫,是你的了!」足足一分鐘,徐白才緩緩道。
「……」
靠靠靠靠靠靠靠!
蘇瑾南想死的心都有,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身子都跟著顫抖起來。
「蘇伯伯,謝謝你。」秦蓁盈盈一笑,將書畫捲起來,遞到蘇瑾南面前,蘇瑾南顫抖著手接住,笑的比哭難看:「謝什麼,都是應該的。」
「那……」
秦蓁又示意蘇瑾南打款。
五千萬可不是小數目,蘇瑾南雖然有,但這一下也讓他元氣大傷,只是想到後面還有大便宜可占,只能咬著牙打了款。
一旁,一直未曾出價的許治修眉頭微皺。
那幅山水畫有沒有被宮廷收藏過,他自然能看出來,也知道蘇瑾南一眾人是在故意設計徐白。
第一件元青花是不是仿製品,許治修也能看出個大概。
這群人什麼路數,許治修也多多少少有所耳聞。
他大概已經猜出蘇瑾南他們要幹什麼了,不過許治修向來不喜歡多管閒事,他今天的目的是那件要出手的汝窯青瓷。
在此之前,蘇瑾南一眾人多多少少透露出,不會跟許治修競拍汝窯青瓷,現在許治修才明白過來,蘇瑾南他們這是在示好,是想讓他作壁上觀。
他看著面帶微笑的秦蓁,心有不忍,一群大老爺們聯手設局一個小姑娘,太不厚道,忒不是人。
對汝窯青瓷情有獨鐘的許治修只是沉吟了十數秒,便決定不插手他們的事,只管拿下那件青瓷便是。
他打算不插手的原因還有一個,秦蓁一介女流,老秦去世後無依無靠,這些人盯上了秦蓁,東西放在秦蓁這裡,不見得是好事。
很快,第三件藏品出來了,是一副書畫手卷。
這副手卷被秦蓁小心翼翼拿出來時,徐白能清晰的聽到眾人的呼吸加重,無人不是眼神炙熱。
寬不到三十厘米的手卷展開後,竟有五米多長,無數道炙熱的目光落在手卷上。
徐白也眯眼看向那副手卷,妥妥的北宋作品,名叫《木石圖》也叫《枯木怪石圖》,畫風很簡約。
一塊怪石!
旁邊一株枯樹,扭曲盤旋而上,樹葉落盡,幾株幼竹依傍著怪石生長。這種極為簡約的畫風在這個世界上並不常見。
讓這群收藏老怪呼吸加重眼神發亮的原因,無外乎這幅手卷的年代是北宋,幾乎和汝窯青瓷屬於同一時期。
當然,另外一個原因,是這幅畫的作者,乃是影響這個世界的文壇詩詞大家之一的張遮。
徐白還特意用手機搜索了一下張遮,不搜不知道,一搜有點懵。
張遮的生平往事,竟然跟地球北宋八大家之一的蘇軾如出一轍。
才華橫溢,卻仕途不順。
幾乎常年都在被貶的路上,一貶、二貶、三貶、四貶,五六七八貶!
可以說,只要給張遮三分鐘,他就能打包好被貶的行禮,隨時準備出發,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這個張遮也是被貶到哪,就浪到哪裡,且脾氣不好,專門跟朝廷對著幹,讀書人要有讀書人的樣,張遮偏偏脫下長袍,釀酒、種田、養魚、做飯、反正讀書人不應該乾的,他全乾了。
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發泄他心中對被貶的不憤。
這個世界沒有東坡肉,卻有張遮肉。張遮肉就是張遮在被貶途中研究的,還有這副枯木怪石圖,同樣是被貶途中,隨手而作。
妥妥就是蘇軾在平行世界的翻版。
再有,這幅手卷只占手卷的三分之一,其餘的手卷上,全都是名家大佬們的題字,以及印章。
和張遮齊名的另一位書法大家收藏過,宮廷收藏過,上面各朝皇帝的私印,起碼就要五六個。
最最重要的原因,是這幅畫在晚清時失蹤,據說是流到海外。
如今出現在秦家,徐白問過秦蓁,秦蓁也不知道他父親從哪來的。總之,這副手卷,被蘇瑾南和龐博海鑑定為清中期的臨摹畫。
市價:三百萬!
而原價,同樣是北宋時期的書畫,皆是過億的價格,更別提張遮這樣的文壇大佬。
【如果您喜歡本小說,希望您動動小手分享到臉書Facebook,作者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