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估價縮水的藏品

  古玩這玩意,不僅僅是物以稀為貴。

  如果背後有故事,價格會隨著增加不少,但如果故事的主角是名人的話,價值還得往上翻。

  如果是宮廷收藏過,皇帝鑑賞過,那已經跟書畫本身的質量關係不大,價格在原基礎上,至少五倍,還不帶砍價的。

  當然,能被宮廷和皇帝看上的書畫,質量自然也不會太差。

  當山水畫開始展示時,蘇瑾南和龐博海對視一眼,龐博海立馬會意,故作驚訝大叫一聲哎呀,然後用力拍著大腿。

  「蘇兄,我們兩個好像打眼了,這不是那副青山綠水五浪子圖嗎,這幅畫可曾經被清朝雍正皇帝收藏過!」

  「什麼?」

  蘇瑾南不可置信的走到書畫旁,眯著眼睛細細看那落款。

  數分鐘後,也拍著大腿搖頭嘆氣道:「哎,完了,我蘇瑾南一世英名算是完了,沒想到居然看走了眼,龐兄說的不錯,這幅畫確實被雍正帝收藏過。」

  其他收藏大家紛紛圍上來觀看,相互之間眼神都有交流。

  「既然是這樣,那這幅山水畫的價格,就不是一百一十五萬能拿下來的,起碼得加個零,你們誰都別跟我搶,我出價一千三百萬!」孫連德如獲至寶的浮誇表演,以及眾人的長吁短嘆,讓徐白想笑。

  今天的每一件拍賣品,徐白都是提前過目過的,就是一副普通山水畫而已。

  這群人如此賣力的表演,無非是想讓自己上當唄。

  看在大傢伙這麼賣力表演的份上,那我徐白也得配合一下是吧,否則多不地道。

  「一千八百萬,我要了!」徐白笑著叫價。

  蘇瑾南和其他人笑而不語,但都閃爍著得意之色,呵,小伙子還是太單純啊,這就上當了?

  今天就好好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社會險惡!

  「徐兄弟,不地道了吧,那個福祿萬代都被你拿走了,你就別跟我搶這副畫了,我出一千九百萬。」孫連德道。

  「兩千!」

  「兩千一!」

  「兩千五!」

  兩人叫價相互交替,很快到了三千萬。

  這時候,蘇瑾南突然抬手:「你們兩個也別爭了,我出家五千萬,這副山水畫是雍正帝鑑賞過的,我要了!」

  他著急了,一百萬一百萬的往上叫價,啥時候能到一個億?啥時候才能湊夠兩個億?下一件藏品,價值不輸給第一件福祿萬代瓶,可不能讓徐白這根攪屎棍再搗亂了。

  一句五千萬,讓場面安靜下來。

  眾人紛紛看向徐白,等著徐白跟價。

  只見徐白微微皺眉,沉吟不止,數次欲言又止的模樣,每一次都讓蘇瑾南的心跟著吊起來。

  你他媽倒是叫價啊!

  千萬別停下,否則老子要虧死!

  你之前不是挺豪橫嗎?

  叫價呀!

  蘇瑾南的老心臟砰砰跳,血壓蹭蹭往上飆,卻還不能表現出焦急模樣,還得裝作一副捨我其誰的豪橫。

  真他娘難!

  「五千萬……好吧,我不跟了,那件雍正帝鑑賞過的書畫,是你的了!」足足一分鐘,徐白才緩緩道。

  「……」

  靠靠靠靠靠靠靠!

  蘇瑾南想死的心都有,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身子都跟著顫抖起來。

  「蘇伯伯,謝謝你。」秦蓁盈盈一笑,將書畫捲起來,遞到蘇瑾南面前,蘇瑾南顫抖著手接住,笑的比哭難看:「謝什麼,都是應該的。」

  「那……」

  秦蓁又示意蘇瑾南打款。

  五千萬可不是小數目,蘇瑾南雖然有,但這一下也讓他元氣大傷,只是想到後面還有大便宜可占,只能咬著牙打了款。

  一旁,一直未曾出價的許治修眉頭微皺。

  那幅山水畫有沒有被宮廷收藏過,他自然能看出來,也知道蘇瑾南一眾人是在故意設計徐白。

  第一件元青花是不是仿製品,許治修也能看出個大概。

  這群人什麼路數,許治修也多多少少有所耳聞。

  他大概已經猜出蘇瑾南他們要幹什麼了,不過許治修向來不喜歡多管閒事,他今天的目的是那件要出手的汝窯青瓷。

  在此之前,蘇瑾南一眾人多多少少透露出,不會跟許治修競拍汝窯青瓷,現在許治修才明白過來,蘇瑾南他們這是在示好,是想讓他作壁上觀。

  他看著面帶微笑的秦蓁,心有不忍,一群大老爺們聯手設局一個小姑娘,太不厚道,忒不是人。

  對汝窯青瓷情有獨鐘的許治修只是沉吟了十數秒,便決定不插手他們的事,只管拿下那件青瓷便是。

  他打算不插手的原因還有一個,秦蓁一介女流,老秦去世後無依無靠,這些人盯上了秦蓁,東西放在秦蓁這裡,不見得是好事。

  很快,第三件藏品出來了,是一副書畫手卷。

  這副手卷被秦蓁小心翼翼拿出來時,徐白能清晰的聽到眾人的呼吸加重,無人不是眼神炙熱。

  寬不到三十厘米的手卷展開後,竟有五米多長,無數道炙熱的目光落在手卷上。

  徐白也眯眼看向那副手卷,妥妥的北宋作品,名叫《木石圖》也叫《枯木怪石圖》,畫風很簡約。

  一塊怪石!

  旁邊一株枯樹,扭曲盤旋而上,樹葉落盡,幾株幼竹依傍著怪石生長。這種極為簡約的畫風在這個世界上並不常見。

  讓這群收藏老怪呼吸加重眼神發亮的原因,無外乎這幅手卷的年代是北宋,幾乎和汝窯青瓷屬於同一時期。

  當然,另外一個原因,是這幅畫的作者,乃是影響這個世界的文壇詩詞大家之一的張遮。

  徐白還特意用手機搜索了一下張遮,不搜不知道,一搜有點懵。

  張遮的生平往事,竟然跟地球北宋八大家之一的蘇軾如出一轍。

  才華橫溢,卻仕途不順。

  幾乎常年都在被貶的路上,一貶、二貶、三貶、四貶,五六七八貶!

  可以說,只要給張遮三分鐘,他就能打包好被貶的行禮,隨時準備出發,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這個張遮也是被貶到哪,就浪到哪裡,且脾氣不好,專門跟朝廷對著幹,讀書人要有讀書人的樣,張遮偏偏脫下長袍,釀酒、種田、養魚、做飯、反正讀書人不應該乾的,他全乾了。

  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發泄他心中對被貶的不憤。

  這個世界沒有東坡肉,卻有張遮肉。張遮肉就是張遮在被貶途中研究的,還有這副枯木怪石圖,同樣是被貶途中,隨手而作。

  妥妥就是蘇軾在平行世界的翻版。

  再有,這幅手卷只占手卷的三分之一,其餘的手卷上,全都是名家大佬們的題字,以及印章。

  和張遮齊名的另一位書法大家收藏過,宮廷收藏過,上面各朝皇帝的私印,起碼就要五六個。

  最最重要的原因,是這幅畫在晚清時失蹤,據說是流到海外。

  如今出現在秦家,徐白問過秦蓁,秦蓁也不知道他父親從哪來的。總之,這副手卷,被蘇瑾南和龐博海鑑定為清中期的臨摹畫。

  市價:三百萬!

  而原價,同樣是北宋時期的書畫,皆是過億的價格,更別提張遮這樣的文壇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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