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坐著將近二十人。
有鬚髮皆白的老人,面目慈祥跟身邊人談笑風生,手裡的拐杖不是凡物。
有正當年的中年人,氣宇軒揚,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種水通透,晶瑩透亮,應是宮中之物。
有陪著長輩來,穿著時尚的年輕男女,對拍賣似乎不感興趣,窩在一旁的沙發上玩手機。
有人手裡盤著一對包漿飽滿的文玩核桃。
有人手指緩緩轉動著十八顆品相超凡的佛珠。
有人雙手負後,在大廳的博古架周圍流連忘返,觀看博古架上的每一件藏品,似乎對青花瓷情有獨鍾,每一件青花瓷都要仔細端詳一會,而其他的直接略過。
戴著墨鏡的徐白進入大廳,緩緩掃視眾人,不管是鬚髮皆白的老人,還是氣宇軒揚的中年人,也都打量著徐白。
徐白剛要摘掉墨鏡跟眾人打招呼時,他們的目光已經從徐白身上挪開,對這個陌生的年輕人壓根不感興趣。
對這群浸淫古玩一行少則十數年,多則數十年的大佬們來說,像徐白這樣的年輕人,在他們眼裡就是小學生。
一名本科大學生或者是研究生,甚至是博士導師,會把注意力放在小學生身上?
見眾人全完沒有客套寒暄的意思,徐白也無所謂,左右看看,獨自走到一處空位,定眼一看,竟是一把清朝早期的黃花梨南官帽椅。
樣式簡單而經典。
就這一張椅子,市面上起碼的大幾十萬,這家主人竟然讓客人坐這樣珍貴的椅子,心得有多大?還是說,人家根本不在乎,就是有錢,就是這麼豪橫,就是要用最好的招待朋友?
緩緩坐下後,徐白餘光看到臨近的椅子,和他屁股下的椅子一樣,依舊是一把慶超早期的黃花梨南官帽椅。
應該和他屁股下面的是一對。
如果是一對的話,那就不是大幾十萬了,可能要近百萬。
嘶……
下一秒,徐白髮現一連四把椅子,都是相同款式的南官帽椅,而且都是清朝早期。四把黃花梨南官帽椅,怎麼著也得五百萬!
豪橫!
這讓徐白開始觀察大廳的擺設。
好傢夥,不看無所謂,一看嚇一跳。
大廳居中,空蕩蕩的主人座椅,竟是一張清中早期的紫檀大寶座,全名叫做紫檀九屏風螭龍聚寶盆拐子紋大寶座。
這一張大寶座,怕是沒有八百萬拿不下來。
僅僅這一張椅子,足以彰顯主人的壕無人性。
再看屁股下面的四件黃花梨南官帽椅,也就覺得平平無奇了。
除了彰顯主人身份的大寶座外,大寶座後面的紫檀雲龍紋寶屏,也得三百萬往上。
博古架上近千萬的明青花。
放在角落裡吃灰,價值一千兩百萬往上的唐代石灰岩點蓮花座菩薩無頭立像。
如果說壕無人性的地下停車庫價值一個億的話,那僅僅這大廳內的近百件古玩文物,沒有兩三個億怕是拿不下來。
如果想打造一處一模一樣的大廳,恐怕也不是有錢就行,僅憑這裡的文物,沒有數十年的日積月累,無法達到這個數量。
起碼說明這家主人,幾十年前就開始收藏文物,而且家底頗為豐厚。
只是除了徐白外,不管是鬚髮皆白的老人還是氣宇軒揚的中年人,似乎對這一切見怪不怪。
這時候,遠遠傳來有些油膩的笑聲,眾人聽到笑聲後,皆是輕笑搖頭。
「大油瓶來了!」
「咱們這位大油瓶不知道又有什麼大寶貝要出手。」
「許老,大油瓶這段時間沒有找您掌眼?」說話之人笑吟吟的看向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姓許的老者紅光滿面,不怒自威,手裡的拐杖是一根渾然天成的紫檀樹根,上面雕刻纏繞著兩條金龍。
姓許老者輕哼一聲:「異想天開而已,還想研究已經失傳的汝窯青瓷配方,簡直不知所謂!簡直是對汝窯青瓷的羞辱!」
在座的,都是收藏界的大佬們。
這個圈子裡,無人不知那聲油膩笑聲的主人,想要研究失傳汝窯青瓷配方,畢竟汝窯青瓷太過珍貴,存世量極少。
全球不足四十件汝窯青瓷。
和地球不一樣,地球擁有九十多件汝窯青瓷,也有一種說法只有六十七件半。不管是哪種說法,都足以證明宋代汝窯青瓷的價值。
而在這個平行世界,汝窯青瓷存世量更少,而且至今都未曾發現汝窯舊址,而地球早在上世紀1986年,便發現了汝窯舊址。
圈子裡的人也都知道,許老爺子許治修,是瘋狂的汝窯青瓷愛好者,從幾十年前就開始研究汝窯青瓷,喜歡的不得了,曾經方言就算耗盡家產,也要收藏汝窯青瓷。
更是將孫女孫子的名字,一個取名許青雲,一個取名許青瓷,足以看到許治修對青瓷的情有獨鍾。
然而畢生,手裡也不過只有兩件汝窯青瓷。
不是沒錢,是有錢都買不到。
油膩笑聲的主人,便經常拿著自己燒制的現代汝窯青瓷尋找許治修掌眼,每次都被許治修大罵一通。
實在是相差甚遠。
看到養氣功夫了得,常年面帶笑容的許治修憤憤不平,眾人笑而不語。
很快,一位五十出頭的中老年男子大步走進來。
男子身穿布鞋唐裝,扎著一頭長髮,如水銀瀉地灑在肩頭,只看背影,男子頗有些仙風道骨。
然而……
男子的長相實在不敢讓人恭維。
不是丑!
就是油膩!
打眼一看,就讓人生出警惕之心,和仙風道骨實在扯不上半毛錢關係。
「大傢伙好啊,好久不見,甚至想念!哈哈哈……」油膩男子大大咧咧走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對年輕男女。
那對年輕男女,正是夏家兄妹,夏恪和夏央。
大油瓶子大大咧咧衝著眾人拱手,剛要跟許治修打招呼,好好拍一拍這位地位超然的大佬馬屁時,被許治修瞪了一眼,瞬間一哆嗦,嘿嘿乾笑數聲,恭敬叫了一聲許老。
夏恪和夏央兄妹也趕緊以最好看的笑容,以最恭敬的姿態,跟許治修打招呼。
「許爺爺好。」
許治修微微一笑,跟夏家兄妹寒暄了一會,慈祥的像見到了自己的孫輩。眾人也才知道,夏家兄妹今天跟大油瓶子同行,是想讓大油瓶子幫他們掌眼。
面對大油瓶子,許治修沒有絲毫笑臉,對夏家兄妹,卻是截然不同的態度,眾人知道,許老爺子脾氣極好,只要不是特別討厭的人,都不會黑臉。
顯然,獨坐的徐白跟這裡格格不入。
收藏界的大佬們是一個圈子,夏家兄妹能融入,油膩的大油瓶子不會被排擠,但一個外人想要進入這個圈子,難如登天!
徐白不知道許治修是許青雲的爺爺,也不想融入,他嗑著瓜子喝著茶,百無聊賴,只想完成小富婆給他的任務。
然而,夏家兄妹看到了徐白。
夏恪嘴角微微勾起一抹陰冷弧度,他知道許治修最是討厭娛樂圈的人,尤其討厭幫助許青雲的藝人。
於是,驚叫一聲:「咦,這不是徐大明星嗎,徐白,沒想到你也喜歡收藏古玩!?」
果不其然。
夏恪看到許治修的笑臉當即一沉,冷冷的看向徐白。
【如果您喜歡本小說,希望您動動小手分享到臉書Facebook,作者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