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莞爾只在家休息了兩天就又飛去了另一座城市。閱讀
到了下榻的酒店之後,季莞爾將行李放好,在約定的時間內趕去了海邊。
為了今天的拍攝,徐子墨的團隊已經包下了酒店的一整片海灘。
看到季莞爾出現,徐子墨連忙跑上去迎接,一雙涼薄的丹鳳眼竟是湧上了一絲絲關心。
「你的身體沒有關係吧?我們今天的工作量會很大。」
季莞爾跳江救人的英勇事跡全國上下已經是人盡皆知了。
徐子墨為此還決定將發片的日子推遲,不料季莞爾比他還敬業,仍然堅持在原定的時間內拍攝。
「我沒關係,身上的傷口也早好了。」
季莞爾說完,抬腿踢到了頭頂,竟是毫不吃力地做了一個高難度的舞蹈動作。
「那就好。」徐子墨心神為之一松,以徵詢的口氣說道,「那我讓造型師給你化妝?」
「沒問題。」季莞爾點了點頭,雷厲風行地去了臨時搭建的化妝間。
……
結束了長達三個小時的拍攝,季莞爾已經筋疲力盡。
拒絕了徐子墨的晚餐邀請,季莞爾一個人回到客房部,乘坐電梯直達頂樓的總統套房。
電梯徐徐上升,直到七十七層方才停下,「叮」的一聲之後,電梯門緩緩打開了。
季莞爾在海水裡泡了很久,累得連衣服都沒有換,身上還穿著拍攝用的泳裝,只在外面裹了一條大浴巾。
她正準備走出電梯,卻與迎面走來的程恕撞了個正著。
季莞爾一臉訝然地停在了原地,指尖用力,下意識地抓緊了身上圍著的浴巾。
程恕一身白色襯衣、銀灰色西褲,同色的西裝外套被他搭在臂彎上。
看到乍然出現的身影,程恕同樣停住了腳步。
低沉的嗓音猶如大提琴的嗡鳴,染上了三分驚喜:「莞爾,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的目光落在對面的女孩身上。
只見緞子一般光亮的青絲披散在她瑩白的肩頭,濕漉漉的長髮帶著一股咸澀、潮濕的水汽。
兩道彎彎的黛眉下,薄薄的眼瞼塗成了閃閃發光的藍色,眼尾帶著橘色的細沙和銀色的閃片,就連臥蠶旁邊的位置也用藍金兩色勾勒出了漂亮的鱗紋。
這是在扮演小美人魚嗎?
程恕的視線不受控制地下移,落在浴巾根本無法遮住的兩條玉腿上。
只見肌膚白花花的耀眼,小腿的弧度纖細、筆直,就連膝蓋都透著一股誘人的粉色,足踝精緻、小巧,竟是盡得造物主的恩賜。
程恕眸色微深,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一時間竟是難以移開自己的視線。
見狀,季莞爾十分惱怒地瞪了程恕一眼,軟糯的嗓音透出濃濃的諷刺:「你眼睛往哪裡看呢?這麼大年紀了,你還要不要臉!」
「你確定要一直站在電梯旁邊和我說話嗎?」
程恕絲毫沒有被人抓包的狼狽,凝視著季莞爾的一雙墨眸顯得意味深長。
季莞爾淡淡瞥了他一眼,正要與男人擦肩而過,卻被程恕一把捉住了手臂。
「你做什麼!」剎那間,季莞爾猶如一隻炸了毛的貓,毫不客氣地甩開了程恕的手。
就在這時,耳畔傳來「嘀嘀」一聲輕響。
與程恕的站位相隔極近的房間突然彈開了房門。
三個男人從裡面魚貫而出,最後一個人竟是程恕的秘書鄒奎。
看到眼前這一幕,兩個陌生的男人露出饒有興致的眼神。
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朝著程恕擠眉弄眼,神色間難掩曖昧:「老弟,艷福不淺啊。」
程恕轉過身,不著痕跡地將季莞爾護在了身後。
他皺著眉,露出一副無語至極的神情:「溫開陽,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聊了?」
竟是與他平時那副溫和的表象大相逕庭。
「是我無聊嗎?我的兒子都能打醬油了,兒媳婦還不知道在哪裡。」溫開陽一臉壞笑地調侃道,「今天終於看到希望了,還不許我高興一下嗎?」
說著,他摸了摸下巴:「就是沒想到啊,你小子竟然老牛吃嫩草。我們這幾個人裡面,汪燦燦努努力,都能生出這麼大的女兒來了。」
「滾一邊去。扯老子幹嘛。」一個五官俊朗、膚色微深的男人踢了溫開陽一腳。
溫開陽連忙躲開:「汪燦燦,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溫開陽一副弱不禁風的小白臉長相,汪燦燦卻身材健碩,手臂上賁起的肌肉充滿了爆發力,溫開陽一看就不是他的對手。
「誰說老子是君子了,咱們這些人里,有名的君子不是程恕嗎?」汪燦燦撇了程恕一眼,唇角勾起,「就是我沒想到,這傢伙會是個偽君子。這小姑娘成年了沒有啊!」
聞言,溫開陽立刻笑得很大聲。
還以為汪燦燦和程恕是一國的,原來在這裡等著呢。
「你們兩個說夠了沒有,小姑娘臉皮薄。你們倆快滾吧。」
程恕顯然與這兩個人關係極好。
面對兩人的調侃,不僅半點都沒有生氣,那副溫文爾雅的假面具也不時刻戴著了。
「知道,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嘛!」溫開陽壞笑著朝汪燦燦勾了勾手,「我們就別在這裡當電燈泡了,還是快給人家騰地方吧。」
程恕笑罵:「話這麼多,趕緊滾蛋!」
說完,轉身給兩個人去按電梯,直到那兩個八卦的男人和鄒奎一起走了,他才發現季莞爾今晚異常的乖巧。
如果是往常,她一定會急著反駁兩個人的關係。
「你在想什麼?」程恕垂目,看向明顯神遊天外的某個人,目光裡帶上了一絲探究。
季莞爾腦海里靈光一閃,終於想起那個人是誰了。
一個在軍事頻道露過幾次臉的男人,說話、行事典型的鷹派風格!
最重要的是,這裡距離海島上的軍事基地並不遠。
程恕來這裡,難道是國內要有什麼大動作?!
季莞爾想要回房間的心思淡了淡。
她嬌聲抱怨著:「我快餓死了,麻煩程先生幫我叫個餐,我洗完澡去你那裡吃。」
「剛剛發呆是因為快要餓暈了?」程恕並沒有多想,笑著調侃了一句。
季莞爾非常不雅地白了程恕一眼。
但美人就是美人,無論做出什麼動作都是賞心悅目。
程恕只覺得她的眼神嬌媚極了。
目光在她瓷白的肌膚上停留了片刻,程恕道:「你去吧,晚餐我馬上讓人安排。」
季莞爾點了點頭。
回房之後,她立刻調出顧諶的電話號碼。
「嘀嘀嘀」的聲音讓她心急如焚。
好在,半分鐘後,電話終於被人接起,聽筒里傳來一道悅耳至極的嗓音:「餵。」
季莞爾語速飛快:「顧諶,我在海市拍攝MV,但我剛剛遇到了程恕。你現在還在國內嗎?」
飛機上,顧諶的目光瞥向一側的萬丈高空。
陽光穿透雲層,順著舷窗射進,為那俊美無儔的容顏鍍上了一層柔暖的金色,男人藏在眼眸深處的冰冷似乎被這暖色柔化了幾許。
「你是說程恕出現在海市?」他的聲調一如既往地聽不出半分起伏,哪怕他剛剛用的是疑問句。
「汪燦燦,溫開陽,你聽說過這兩個名字嗎?」
季莞爾記憶力絕佳,早就從幾個人的對話中提取到了最重要的信息。
「不認識。」顧諶一副不以為意的語氣。
不等季莞爾開口,他說道:「我並不認為你應該關注這些事。」
「你以為我很閒嗎?」季莞爾氣急敗壞地說道。
「我曾經在某個網站看到過汪燦燦發表的文章。一共有三篇,每一篇都將朗日集團列為重大威脅,言辭更是十分激進!甚至號召四大國一齊討伐朗日。我總覺得……」
顧諶打斷她:「季小姐,如果我是你,絕不會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談論這種敏感話題。」
「而且……」顧諶情不自禁地捏了捏鼻樑,緩緩道,「我不認為你該關注政治。」
這些難道是重點嗎?!季莞爾真想撬開顧諶的腦袋,看看裡面究竟裝了些什麼。
「你知不知道程恕對你的觀感很差。明明你自己也說過,很多人都想除掉你。」
「難道我要因此杯弓蛇影?」顧諶的語氣十分罕見地泄露出了一絲諷刺。
季莞爾也知道自己關心則亂。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你很快就會從國內離開。提前祝你一路順風。」
季莞爾十分糟心地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