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經理也不知道二公子這邊這麼多人,是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慘樣的,但他識趣地沒有去問。
至於報警……自己這方人多勢眾,真報警的話根本落不了便宜,眼下的情況只有讓大公子出面才是最合適的。
經理悄悄給付斯年的秘書發了一條簡訊,陪著笑臉和季莞爾談判:「季小姐,有什麼話我們坐下好好說,暴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跟自己玩這套!季莞爾的目光充滿了嘲諷:「我才到酒吧沒多久就被麻煩找上門。出賣客戶資料,還讓酒吧的保鏢充當打手。如果我不還手,是不是要被輪J?!今天這件事,你以為能善了?」
「你特麼就是白家的一個養女,白家早就和你斷絕關係了!你跟我們叫板,是怕自己死得不夠難看嗎?」付博年自以為等來了靠山,目光怨毒地看著季莞爾。
季莞爾被付博年的言論逗笑了,她一雙絕美的眼睛閃過不可捉摸的光。
「曲英朗是這麼跟你說的嗎?白家算是什麼東西,也值得我分去目光嗎?果然無知才是最無畏的。」
說話間,一個風塵僕僕的男人走進酒吧,深灰色的西裝外套被他搭在胳膊上,英挺的五官自帶一股強大的氣場。
酒吧的經理連忙迎了上去,朝著男人半鞠躬:「大少。」
付斯年將手裡的外套丟給經理,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
付博年如見救星,張嘴就是乾嚎:「哥,我快被這個賤女人打死了!你快來救我!我要弄死這個賤女人!」
「閉嘴!」付斯年一聲厲喝,沒有往自己弟弟那裡分去一縷眼神,他的目光從季莞爾身上划過,在看到女孩的臉蛋時愣了愣,又很快移開。
「徐總,家教不嚴,讓你看笑話了。」付斯年朝著徐文澤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容,他應該不常笑,嘴角透著些許的僵硬。
「明峰的項目,我希望徐總……」
「付總,我只是一個打工人。」徐文澤徑直打斷付斯年的話。
那一剎那,付斯年看著自己弟弟的眼神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
這麼多年,軟銀資本就沒有失手過,更不用說徐文澤通吃黑白兩道。
這樣一個人,弟弟竟然說得罪就得罪了。
付斯年的目光在一群公子哥身上掃過,全是家裡的二世祖,才會蠢得不知道輕重。
「徐總,我弟弟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你和季小姐,改日我擺酒給二位賠禮,希望徐總大人不記小人過。」
付斯年在商場上一向傲氣,什麼時候這些人見過他低聲下氣的樣子,一群公子哥全部傻了眼。
「不好意思,我這個人記仇得很。」季莞爾鬆開了付博年的衣領,和徐文澤站到了一起。
付斯年皺了皺眉,用力在自己弟弟身上踢了一腳。
「給徐總和季小姐賠罪。」
季莞爾懶得看這兩兄弟惺惺作態,側首看向徐文澤:「公司和付家有合作嗎?」
「付家新開發了金色南岸的項目,希望我們注資120億。」如果說一開始雙方合作還需要保密,但現在……
徐文澤心底無聲地冷笑了下,季總和自己都是睚眥必報的人,這筆錢就算扔了都不會再給付家。
「合同簽了嗎?就算簽了也立刻終止。」
「只是初步定下了合作意向,距離簽合同還早得很。」
徐文澤已經開始思考將這筆錢投給付家的對家——綠城集團,即使讓出一個點,公司也有的賺。
到了這個地步,如果說付斯年還看不出來季莞爾和徐文澤之間的關係是以季莞爾為主導,那他在商場上就白混了。
付斯年一陣頭痛,這個場面,連他都不知道怎麼應付了。
或許把曲家祭旗是個不錯的選擇。
恰在這時,季莞爾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朝徐文澤說道:「後續的事情交給你處理,我先走了。」
酒吧外面停了一輛看不出牌子的豪車。
季莞爾拉開車門,朝著顧諶微微一笑:「顧先生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我和付斯年正在談合作,他卻丟下我這個合作對象跑了。季小姐,你惹麻煩的功力真是一等一的。」
季莞爾挑了挑眉:「顧先生和付家合作不覺得是在紆尊降貴嗎?」
「唔。」顧諶摸了摸下巴,目光里閃過戲謔,「程恕對我嚴防死守,也許你可以試著幫我吹一下枕邊風。」
季莞爾突然靠近了顧諶,對著他一邊的耳朵呵氣如蘭。
顧諶的身體幾不可見地僵了僵。
季莞爾一直在盯著顧諶的變化,見狀,她得意地翹起了紅唇:「枕邊風我吹了。」
「季小姐你這是在玩火!」顧諶身體微微後仰,寒冰般的眼眸像是兩團深不見底的漩渦。
「取消你和付家的合作吧。因為我要搞垮他。」季莞爾收起唇畔的笑意,表情變得正經起來。
顧諶墨眸緩了緩,漫不經心道:「付斯年行事陰狠,這樣的人用起來會很順手。」
「你這是在側面告訴我不要輕易得罪他嗎?」季莞爾面色微詫,顧諶會關心自己,難道是天要下紅雨了?
「季小姐就這麼喜歡自作多情?」顧諶否定了季莞爾的說法。
「我很好奇,季小姐怎麼會看上我一個殘廢,難道你有慕殘心理嗎?」
他墨眸幽暗,眼底的情緒不可捕捉。
「如果可以,我比誰都希望你能夠站起來。」季莞爾低喃了一句。
她抬起頭,目光清婉動人:「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即使你失去雙腿、即使你相貌可怖,只要你是顧諶。顧諶永遠都可以擁有季莞爾的愛意。」
曾經,男人的笑容驕陽一般的明亮:「莞爾,不需要自責,你永遠都可以擁有顧諶的愛。」
顧諶面色微怔,忽然朝著季莞爾的方向側了過來。
季莞爾睜大眼,看著那張俊美無儔的容顏距離自己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