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長林肯的后座上。
季莞爾掃了一眼程恕讓人升起來的擋板，眼神透著嘲弄。
「程先生，今天的約會可真是讓我永生難忘。」
程恕不瘟不火地反問道：「可我看你好像樂在其中，難道是我理解錯誤？」
「什麼叫樂在其中？」季莞爾臉色頓變，一雙杏眸宛如被凍住了一般，冰冷至極，「我可是差點被你爺爺丟到後海里餵魚。」
「有我在，誰敢動你一根頭髮？」程恕含笑睨向季莞爾，一副任憑季莞爾作天作地的寵溺之態。
「程先生，其實你沒有必要為我做到這一步。」聞言，季莞爾的神色倒是認真了幾分。
這可真是個鐵石心腸的小丫頭。
程恕心裡一陣無奈。程家的那群蛀蟲自己早就想解決了，今晚也算是因勢利導，原以為小姑娘怎麼說也會生出幾分感動，沒想到仍舊是那副對自己避之不及的態度。
「莞爾，我很好奇，你究竟喜歡顧諶哪一點？權勢、財富，他有的，我也能給你。甚至他不能給你的，我同樣能給。」
程恕還記得自己第一眼看到季莞爾時內心那無以言說的悸動，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就是她了，這輩子都是她了。
但他卻不相信季莞爾會對顧諶一見鍾情。
一個冰冷、陰鬱的殘廢，也就那張臉能過得去了。
關於自己和顧諶的感情，季莞爾不想跟任何人討論。她直接轉移了話題：「你今天下這樣的狠手，不擔心你的那些家人會報復？」
程恕微微一笑，自信而強大：「他們還沒有這個膽量。」
就在這時，汽車在別墅前面停了下來。
季莞爾飛快跳下車，衝著程恕揮了揮手：「程先生，謝謝你送我回來。」
程恕看著季莞爾離去的身影，露出一抹無奈而寵溺的笑，這丫頭真是個鬼精靈，剛剛根本就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
季莞爾洗完澡，剛躺下不久，謝雨霏的視頻電話打了過來：「莞爾，出事了！」
季莞爾現在最怕的就是聽到這句話。她的睡意立刻被驅散了：「謝姐，又怎麼了。」
「你上圍脖，熱搜第一條點進去。」謝雨霏氣急敗壞地說道。
季莞爾挑了挑眉，熱搜第一條：傅清影；「努力有什麼用」後面跟了一個鮮紅的「爆」字。
季莞爾點進去。
起因是《麗人》衛視最新一期的專訪視頻，主持人問到傅清影這次回國是不是因為要出演王導的電影。
傅清影笑著稱讚主持人消息靈通，隨即便否定了主持人的猜測。
當主持人問起，在國內難道還有比傅清影更適合「玉露」這一角色的女演員嗎？
傅清影嘴角浮起一絲苦笑，但很快便掩飾了過去。她很是謙虛地說道：「現在的新人都很優秀，要多給新人機會。」
事情到了這裡就該告一段落了。
但麗人衛視的女主持一向都很喜歡搞事情。節目下播之後，她又找到了傅清影身邊的助理採訪。
小助理憤憤不平地說道：「姐姐雖然很努力，但努力有什麼用，還不是敵不過資本！」
說完，給女主持人展示了一份驗傷報告：「姐姐對戲的時候受傷了，怕給新人壓力，什麼都不讓我說。」
節目一經播放之後，傅清影的粉絲頓時炸了鍋。
傅清影的粉絲後援會「螢光棒」第一時間便@了導演王國生，叫囂著讓他本人出來解釋。
還有無數粉絲給傅清影和工作人員發私信，想看看是哪個新人這麼不要臉，不僅不尊重前輩，還敢對前輩動手。
流言甚囂塵上，包括王國生在內的劇組工作人員，像是斷網了一樣，沒有一個人出面澄清。
相隔兩個小時之後，「王國生又一全新力作《敦煌》」、「《敦煌》選角」、「玉露是誰」一共三個詞條一起衝上熱搜，分別占了前五、前七和前三的位置。
就在季莞爾看完傅清影採訪視頻的一瞬間，「玉露是誰」這一詞條直接衝到了第二位，下面跟著各種猜測，幾乎娛樂圈裡的每一個女演員都被拉出來溜了一圈。
「謝姐，傅清影這是要和王導撕破臉嗎？」季莞爾很有自知之明，這件事爆出來，影響最大的還是《敦煌》劇組和王導。
謝雨霏一臉咬牙切齒的神情：「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誰知道這個瘋女人怎麼想的。說什麼故土難離，我呸，還不是因為她的商業價值不高，國外的導演不買她的帳，這才會灰溜溜回國的。」
「謝姐，不管她是因為什麼原因回國的，人家的死忠粉比我的黑粉還要多，粘度高、基數大，拼粉絲基礎，一人一口唾沫都要把我淹死了。」
「這還用你說。」謝雨霏一副非常不爽的語氣，「傅清影以為現在還是五年前呢，她就算是條龍也得給我盤著，把我逼急了，直接封殺她。」
季莞爾挑了挑眉，謝雨霏可真是飄了，她是不是忘記了，國內還有一個星宇以及虎視眈眈的沈傲白！
季莞爾提醒：「謝姐，如果網友知道，傅清影嘴裡的那個人是我，讓星宇抓住了機會，非得從我們身上撕下一塊肉不可。」
「你放心，我已經找人去挖傅清影的黑料了。我就不相信了，一個童星出道又沒有什麼背景的女人，走到今天這一步，還能出淤泥而不染。」
謝雨霏發了狠。
傅清影技不如人也就算了，還敢玩這種陰謀詭計，真以為自己這個王牌經紀人是吃素的！
「謝姐，只要讓網友知道，拿到『玉露』的人是我，即使傅清影被爆出了什麼黑料，大家也只會相信自己想去相信的。」
畢竟，她一個只演過一部電視劇、連女主都不是的人，憑什麼得到王導的青睞，網友會相信這其中沒有貓膩嗎？
他們會一直懷疑到電影上映的那一天！
一部電影必須有熱度，但如果女一號的醜聞超過了電影本身，無疑會引發網友的抵制，這才是季莞爾最擔心的一點。
否則，以謝雨霏的專業和能力，也不會這麼如臨大敵了。
「我們現在很被動，如果封號或者限流，只會坐實網友的猜測，讓他們更加緊盯著不放了，當務之急還是轉移網友的注意力。」
謝雨霏已經想好了對策。
「公司旗下的宋雪紫和肖銘恩背著我隱婚，我得知消息已經是他們領證的第二天了，正好借著這個機會讓他們官宣，可以給你轉移一部分注意力，還能被傅清影的事壓一下熱度，也算是一舉兩得了。」
謝雨霏說辦就辦。
凌晨，一條熱搜悄悄衝上了圍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