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諶冷笑了一聲。
見狀，周辛話不多說，再次將安德魯按進冰水裡……
直到安德魯覺得肺部的最後一絲空氣都要被榨乾了，周辛才捨得鬆開手！
甫一獲得自由，安德魯的喉嚨溢出一串劇烈的咳嗽，他蒼白的面孔因此浮上了一絲紅暈，在那張鼻涕、眼淚交織的面龐上顯得異常滑稽。
「顧先生，我錯了。」安德魯痛哭流涕，他這輩子都沒有這麼狼狽的時刻。
「兩件事。」
安德魯的鬆口早在顧諶的意料之內，他這種養尊處優的貴族，能堅持撐到現在，怎麼都算是一個硬漢了。
安德魯被周辛整治怕了，連忙抬起頭，極其恭敬地等待著顧諶的訓示看，比周辛養的那條金毛都要聽話。
「第一，像是一切沒有發生一樣，保持現狀，不要引起別人的懷疑；第二，以莞莞的演技，無論拿到哪個獎項都是實至名歸的。」
顧諶說的兩件事可不好辦。
安德魯一臉畏懼地說道：「顧先生，你的要求是在為難我。我失蹤了整整十二個小時，那些人不可能不懷疑。還有，我只是評委會的評委之一，要想搞暗箱操作，那是難如登天。」
評委會的評委一共七個人，每一個獎項都需要拿到評委手中的五張票，少一張都不行。
四年前的繆斯國際電影節，A國的一個女明星就只拿到了四個評委手裡的推薦票，萬分遺憾地與影后寶座失之交臂！
安德魯雖然是評委，但只有一個人。
「你以為我是在跟你商量？」
顧諶嘲弄地掀了掀薄唇。
「安德魯，我只要結果。如果結果不讓我滿意，我能放你離開，也能再次將你請過來。」
如果不是顧諶話裡頭的內容，單看他的神情和語氣，根本不像是在威脅人。
然而，安德魯卻覺得心中一寒，手臂上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安德魯露出一個似哭非哭的表情，神情近乎悲壯地向顧諶保證：「顧先生，你的要求我一定辦到。」
……
今天是頒獎典禮，季莞爾早晨七點就起床了，先去健身，然後又在練功房練了一個小時的舞蹈，確保全身的筋骨都舒展開了。
季莞爾泡了一個花瓣澡，裡邊灑了調配的精油和牛奶，四十分鐘後，她站在花灑下，將身體沖洗乾淨。
為了今晚穿上禮服會更加好看，季莞爾午就飯只吃了一點水果沙拉，喝了一杯熱牛奶，等她正式坐在化妝間裡，已經是下午兩點了。
一整個造型團隊都在原地待命，接到姜蜜的通知後，這才動作迅速而又有條不紊地走進化妝間。
「季小姐，您今天想要選什麼樣的禮服呢？」
因為季莞爾一貫很有主見，哪怕造型師是在國際上鼎鼎大名的埃利森，也更傾向於聆聽季莞爾的意見，而不是擅作主張。
這一次，季莞爾卻沒有自己做決定。
她掃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漫不經心地問：「你覺得呢？」
「季小姐，您覺得那條香檳金的晚禮服如何？這條裙子出自專為F國皇室服務的設計師薇薇安之手。」
「換一條吧，萬一我需要上台領獎，可不想跟手裡的獎盃撞色。」季莞爾開了一個小玩笑。
不管這個笑話好不好笑，埃利森都很捧場地露出笑容。
「季小姐，那這條冰藍色的呢？不知道您有沒有看過《冰雪奇蹟》，自從這部動畫片上映之後，這種顏色一直都很大熱，但很少有人能夠壓住。」
現實里的真人可跟動畫人物不同，要有一身欺霜賽雪的肌膚，還要有冰清玉潔的氣質，才能完美地演繹出這條裙子的風采，否則的話，便是東施效顰。
「這條裙子會不會很沉？」
顧諶坐在化妝間的沙發上，手裡隨意地翻動著一本財經雜誌。
聽到埃利森的話，他抬目瞥了眼裙子。
在看到層層疊疊的裙擺、罩著的羽紗，以及裙擺上縫著的無數顆珍珠、鑽石和水晶之後，不自覺地皺起眉。
這讓埃利森不知道怎麼回答。
對造型師來說，美不美才是他們應該優先考慮的問題，其次是會不會撞衫。
至於裙子會不會很沉，或者明星穿上之後會不會冷，在美麗面前，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
鏡頭前面，無論是男明星和女明星都只會去想一個問題，那就是如何才能艷壓群芳。
但……
因為問話的人是顧諶，埃利森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地說道：「顧先生，這條裙子不是很重，但裙子上畢竟釘了一千多顆寶石，我敢保證，它絕不會超過五公斤。」
「居然這麼重。」
顧諶目光微沉。
在他眼裡，季莞爾即使披著麻袋都是美得，何苦去受這種罪。
埃利森心中湧上一絲慌亂，雖然他從未見過顧先生發火，但身份使然，埃利森對顧諶很是畏懼，團隊裡的每一個人也是如此。
他正想著如何跟顧諶解釋，季莞爾有些不耐煩了，指著埃利森挑好的裙子說道：「就這條吧。」
雖然G國的室外溫度即使到了晚上依然高達三十度，但季莞爾是清涼無汗的體質，倒是不畏懼穿得太多身體出汗，導致弄花了妝容。
季莞爾已經發話了，埃利森小心翼翼地覷了眼顧諶，見他沒有反對，不由鬆了口氣。
「莞莞，這條不好看嗎？」
顧諶不肯死心。
他是真心覺得，以季莞爾的容貌，即使不施脂粉依然有著出水芙蓉般的清麗，謫仙一般出塵脫俗，何必要讓自己受罪。
季莞爾順著顧諶的方向看了一眼，顧諶挑的是一條基礎款的禮裙。除了腰部的位置做了鏤空處理，上邊用絲線繡了纏枝花紋外，沒有任何的點綴。
這樣一條裙子，季莞爾雖然不記得裙子的價格了，但絕不會超過一百萬。
她如果真的穿了這條裙子出席頒獎典禮，只怕H國的媒體會以為風眼傳媒要宣告破產了。
「顧諶，如果你再隨意發表意見的話，那就去書房呆著。」季莞爾不怎麼高興地扯了扯唇角。
因為顧諶的打斷，季莞爾都已經浪費了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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