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雖然遇到了堵車,但幸虧遇到了交警幫忙開道,救護車一路疾行,二十分鐘後,終於趕到了醫院。
沈傲白看著蔣文雅被推進了手術室,太陽穴突突地跳動著。
還有剛剛的手術同意通知書,那上面是他簽過字的。蔣文雅如果有個三長兩短,白正雄肯定會像是水蛭一樣纏上自己。
想到這裡,沈傲白給白悠然的助理打了電話:「萱萱,去找找白悠然在哪裡,讓她立刻給我趕來醫院。如果她不來,就找保鏢給我把人綁過來!」
沈傲白怒氣沖沖地說道。
白悠然惹出這麼大的事,就算自己現在宣布和她離婚,依然會對星宇娛樂的股價造成一定的衝擊。
沈傲白現在後悔的腸子都青了。如果那天在會議室,他沒有精*蟲上腦的話,也不會被白悠然牽著鼻子走!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萱萱的執行力很強,何況她還想要給沈傲白留下好印象。
十分鐘後,萱萱氣喘吁吁地撥通了沈傲白的電話:「沈總,我找不到白小姐。」
可能沈傲白一直都沒有發現,萱萱和沈傲白的死人通話中,一直是稱呼白悠然為「白小姐」,而不是「總裁夫人」。
「什麼?你說找不到白悠然?!」
沈傲白瞬間拔高了聲音,在被路過的醫生瞪了一眼後,他半遮住聽筒,壓低了聲音道:「她不在酒店,也不在劇組嗎?」
雖然萱萱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她心底的懷疑卻越來越深。
「沈總,白小姐的行李箱不見了,就連證件也找不到了。我猜測,白小姐是不是一個人離開了!」
「踏馬的!」
沈傲白沒有忍住,彪了一句髒話。
掛斷電話後,沈傲白難掩心中的焦躁,在原地不斷地踱著步。
整整五分鐘,他才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了下來。
沈傲白抿了抿嘴角,壯著膽子向自己的父親求助:「爸,出事了。」
老沈總正在陪著客戶打高爾夫球,聞言,雖然臉上還在笑著,眼底卻是一片森寒。
「說吧,你又鬧出什麼亂子來了?」
「爸,不是我。」沈傲白當即反駁道,他一臉懊惱地說道,「是白悠然……她把蔣文雅毆打進了醫院,現在蔣文雅還在搶救中,但白悠然好像逃走了!」
「蠢貨!」老沈總氣壞了,胸口不斷起伏著。
「你這是娶的什么女人?!白家可是對她有著養育之恩,把養母打進醫院,她人跑了,傳出去……傳出去……我們沈家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爸,你先不要激動,我已經派人去找了。爸,你相信我,最晚明天之前,我一定會把人找到。」
沈傲白早就知道會挨罵,但這麼大的事情,他根本不敢瞞著自己的父親。
「這件事你別管了!我會安排人去找地,你先守在醫院。記住,白悠然是白悠然,你是你,這次能不能保住我們沈家的聲譽,就靠你了!」
沈傲白的父親不愧是大風大浪里趟過來的人,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只要沈傲白這個白家的女婿在蔣文雅面前好好表現,說不定還能挽回公司的口碑。
「我明白了,爸。」
沈傲白點了點頭。
……
房間裡,季莞爾在沙發上呆坐了許久。胸口傳來一股鈍鈍的痛楚,讓她生出想要落淚的衝動。
季莞爾沒有想到,原身離開這麼久了,殘留的情緒竟然還能夠影響自己。
原身是希望……自己能夠去探望蔣文雅嗎?
雖然季莞爾覺得蔣文雅是咎由自取,這裡頭她和白悠然都不無辜。但蔣文雅畢竟是原身的親生母親,自己旁觀者清,但原身這個親生女兒應該很難放下吧?
想到這裡,季莞爾柔聲說道:「我這就帶你去醫院探望蔣文雅,如果你還在的話。」
聞言,空氣中忽然出現了一道白光,房間裡漸漸多出了一團朦朧的霧氣,最後幻化為身形曼妙的少女。
女孩子朝著季莞爾露出了一朵純真、美好的笑容。
季莞爾怔住。
原身不是連靈魂一起消亡了嗎?
現在出現的人又是誰?!
很快,女孩子便給季莞爾解了惑。
「我是前世的季莞爾。好巧哦,我們擁有同一個名字。」
原身露出一朵甜甜的笑容。
「我真羨慕你。獨立,聰慧,不像我,把日子過得一團糟。」
說到這裡,原身有些難過:「我和沈傲白離婚了。他出軌被我捉到,是跟公司里的一個助理。」
季莞爾腦中靈光一閃,抿了抿嘴角:「你說的那個助理是萱萱嗎?」
依照沈傲白狗改不了吃屎的性子,萱萱大概會是他喜歡的類型。
聞言,另一個季莞爾呆滯了一瞬,苦笑著點了點頭:「我如果像你這麼聰明就好了。」
「不是你不聰明,而是你太善良,沒有看透自己的丈夫是個人渣。」
季莞爾不覺得原身不夠聰慧,否則前世也不會取得巨大的成就了。
「你說得對。是我識人不清。」原身苦笑了下。
「沈傲白跟萱萱被我捉姦在床,我失魂落魄地駕車離開,卻遇到了車禍。我死後的第三年,我的兒子便意外走失了。」
另一個季莞爾難過極了。
「可能因為我不甘心,突然間就有了意識,然後我就來到了這裡……我發現這裡的一切都好陌生,但你做得比我好多了。莞爾,我真羨慕你。」
羨慕你能夠面對白悠然的打壓依然堅持本心,羨慕你能夠看清楚那些虛情假意,不會成為被他們所利用的工具。
這些……另一個季莞爾雖然沒有說出來,但季莞爾依然讀懂了原身的眼神。
「是因為從前有很多人愛我,而你,只是太渴望別人的愛了。」季莞爾悵然若失地說道。
她想,如果現在能夠得到復活顧諶的方法,自己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的。
這也是為什麼,季莞爾突然就理解了原身。
「你是希望,我帶你去看一眼蔣文雅嗎?」季莞爾收起脆弱的情緒,朝著原身露出笑容。
「只要她還能活著,就夠了。」前世,蔣文雅總是逼著自己跟沈家討要好處,另一個季莞爾早就對親生母親失望透頂,所有的感情都已經消耗殆盡了。
如今,只要確認蔣文雅還活著就夠了。
「好,我帶你去。」
季莞爾沒有半分猶豫地說道。
季莞爾的決定立刻換來了原身一朵充滿感激的笑容。
另一個季莞爾是在三個月前來到這個世界的,但她只能做一個旁觀者,她很清楚,季莞爾很厭惡蔣文雅,現在會做這個決定,都是為了自己……
想到這裡,原身頓時難過極了。沒想到,她所感受到的溫柔,沒有半分功利的善意,竟然是來自一個陌生人。
……
醫院內,沈傲白望著突然到來的警察,整個人都懵了。
還是最初接診的小護士跑出來,朝著警察說道:「警察先生,是我報的警。我懷疑我們接診的病人是被打到重傷的。」
沈傲白這個時候也反應了過來。
他立刻說道:「警察先生,我只是目擊者,等到病人醒來你們就知道了,病人還是在我的堅持下才能來到醫院的。」
警察皺了皺眉,看向報警的小護士。
只見小護士點了點頭:「當時給我們開門的是一個女士,惡意阻攔我們救治病人,是這位先生把病人抱上救護車的。」
聞言,警察終於不再用看嫌疑犯一樣的眼神去看沈傲白了。
「先生,你能跟我們說一下詳細的情況嗎?」
警察打開記錄本,開始錄口供。
沈傲白苦澀地笑了笑:「警察先生,這其實是一樁家醜。裡面躺著的病人是我的岳母。」
「所以……你是指整件事只是一樁家庭糾紛嗎?」警察皺起眉。
病人可是一直都在手術中,家屬還在粉飾太平。
想到這裡,警察加重了自己的語氣:「先生,希望你了解,知情不報可是犯了包庇罪。」
「警察先生,我沒有這個意思。」沈傲白連忙給自己辯解。
開玩笑,他早就想要跟白悠然劃清界限了。
如今機會就在眼前,沈傲白怎麼甘心跟白悠然共沉淪!
「是這樣,我的妻子和我的岳母發生了口角。岳母罵我妻子不孝,對我妻子動了手。沒想到卻激怒了我的妻子,和我岳母扭打了起來。」
唯恐被警察當成了同犯,沈傲白語速飛快地說道。
「先生,麻煩你先說一下你們幾個人的名字。」警察沒想到這裡頭的關係這麼混亂。
而且只見過女婿將岳母打進醫院的,親生女兒把自己的媽打到搶救,還真是罕見。
「沈傲白。」沈傲白抿了抿唇,神情有些難堪。
「哦?星宇娛樂的總裁嗎?」
警察愣了愣。
畢竟星宇娛樂的總部就在帝都,對於娛樂圈的兩大巨頭,警察也有所耳聞。
「我是沈傲白,裡邊躺著的是我岳母蔣文雅,我的夫人名叫白悠然。」到了這一步,沈傲白已經全都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