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狗咬狗

  白悠然因為懷孕的緣故,這段時間一直在進補。她本來是那種溫婉、大方的長相,秀麗有餘,卻不夠驚艷。以前還有氣質加成。

  但現在,她不僅像個潑婦,臉蛋還圓了一圈。

  沈傲白每每看到這張臉,就會後悔那天的精蟲上腦,才會被白悠然拿住了把柄。不得不和她一個破落戶結婚。

  看到白悠然攔在了門口。沈傲白一把將人給拂開。

  他還記得白悠然懷孕了,動作很輕,就怕對方給自己安上一個「家暴」的罪名。

  沒想到對方還是摔在了地上。

  「沈傲白,虎毒不食子,你是不是想要謀殺我們母子?你還是人嗎?」白悠然抱著肚子坐在地上,眼睛裡流露出失望和恨意。

  沈傲白只覺滿心滿眼的疲憊。

  「我剛剛那一下很輕,這你都能摔倒,你是瓷器嗎?還是說……」

  沈傲白冷笑了一下:「白悠然,你從前就是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來陷害莞爾的?!」

  「莞爾?你叫的可真親熱。」

  白悠然的臉上露出一抹滿懷惡意的笑容。

  「沈傲白,你不如去問問,你這麼叫,程恕答不答應?還有顧諶,人家竟然是環宇集團的總裁,是你這輩子都無法超越的存在!」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沈傲白無力地想道,這才是白悠然的真面目。自己以前為什麼會對她深信不疑,為了她傷害莞爾。

  這段時間,沈傲白常常會做一些很荒誕的夢。

  夢裡頭,季莞爾雖然沒有如今這樣光芒萬丈,但依然是人群里最耀眼的存在,更重要的是,她竟然是自己的妻子。

  「沈傲白,不要說的自己好像受害者一樣!」白悠然冷笑道,「你就是一個偽君子。還說什麼要把財產分我一半,你就是想要穩住我,都是騙我的!還有你那個媽,以前還說會把我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的疼愛,都是裝模作樣!」

  沈傲白的眉頭皺得死緊:「我媽不是說了,只要你生下的是男孩,就會贈你一套市值上億的房產,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我呸!」白悠然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她惡狠狠地朝著沈傲白吐了一口唾沫,扯著沈傲白廝打,「狗東西!我們白家就是被你們家給害了!如今讓你們施捨一點殘羹冷炙都不肯,也不怕把自己給撐死!」

  「白悠然,你是不是瘋了!」沈傲白一把砸了手裡的筆記本電腦。

  液晶的屏幕摔得稀里嘩啦,其中一道碎片高高彈起,劃破了沈傲白的面龐,襯得他猙獰的五官愈發恐怖。

  「白悠然,你特麼不想過了就直說,老子忍夠你了!」

  白悠然被嚇壞了,白著一張臉不斷後退,一直到身體緊貼著牆壁才停了下來。

  見狀,沈傲白的目光充滿了譏誚,還有濃濃的嫌惡:「不是想要去水星電影節嗎?我成全你。另外,我奉勸你最好消停一點,不要總是挑戰我的底線。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最後一句,沈傲白完全是吼出來的。

  總裁辦公室的門被沈傲白甩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白悠然抖著手拍了拍胸口,剛剛那一刻,白悠然真的以為沈傲白會失手殺了她!

  ……

  門外邊,秘書艾米拿著買回來的下午茶,有些不知所措。

  有心善的前輩拍了拍她的肩膀:「聽我一句,這個時候就不要上去送人頭了。」

  說完,意興闌珊地離開,心中計劃著換份新工作。

  ……

  下午四點鐘,季莞爾出現在公司的大樓下。

  程恕開了一輛價值千萬的豪車。

  看到季莞爾出現,連忙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你提前到了嗎?」車上,季莞爾一邊綁上安全帶,一邊說道。

  「沒有很久,只等了二十分鐘。」程恕的一雙眼睛染滿了笑意,讓人一眼便能看出他的愉悅。

  「對了,聽說你下個周要去F國走紅毯,說來也巧,我恰好有一樁跨過生意要談,說不定會是同一班飛機。」

  顧諶如今已經出局了,程恕雖然很想陪著季莞爾走紅毯,但也知道對方不可能答應,才會想到這個折中的辦法。

  聞言,季莞爾勾起唇,笑意淺淺的:「這應該不太可能。」

  「怎麼,難道你們劇組要包機?」程恕挑了挑眉,已經在思考從王國生那裡弄一張機票了。

  「那倒不是。」季莞爾唇畔的笑容逐漸加深,輕描淡寫地說道,「我會乘坐私人飛機過去。」

  頓時,程恕一陣失語。

  直到汽車在四季軒停下,他才找到新話題:「那我可以蹭機嗎?」

  「程先生,你都說了是去談公事,我們肯定不順路。」季莞爾微笑著拒絕了。

  四季軒一面臨湖,整個建築分為上下三層,為了充分利用空間,並沒有設計包廂,而是將每個卡座隔開了一段距離,以此來保證顧客用餐時的私密性。

  季莞爾預定了靠窗的座位,正對著湖上的風景,白塔、湖光、山影、荷花,令人心曠神怡。

  「想吃點什麼?」程恕拿起菜單,隨意翻了翻。

  「我要一道雲間雪頂,一道燕盞。」

  季莞爾胃口不佳,因此只點了兩道菜,還都是甜品。至於所謂的「雲間雪頂」,其實就是山藥泥和芋泥的混搭。

  「吃這麼少?」程恕選了四道菜,旋即合上了菜單。

  他開玩笑:「是我讓你失去胃口了?」

  「沒有啦。」畢竟是自己請客,季莞爾不想掃興,她彎起唇,露出一朵甜美的笑容。

  「我以茶代酒,謝謝你的幫忙。」季莞爾舉起手裡的越窯瓷茶盞。

  程恕跟她的茶杯碰在了一起,意味深長地道:「我希望下次你不會跟我說謝謝。」

  只有關係好到一定的地步了,才不需要說謝謝。

  季莞爾抿了抿嘴角,低頭淺啜了一口杯里的茶水。

  這種話,無論她回不回答,好像都是錯。

  季莞爾的反應讓程恕的一顆心往下沉了沉。

  他想,自己這都是請的什麼軍師,只會出餿主意,竟然說女性一旦遇到感情的空窗期,是最適合趁虛而入的。

  程恕柔聲道:「吃東西吧,剛剛是我失態了。」

  季莞爾笑了笑,明智地掠過了這個話題。

  簡單地吃了點東西,季莞爾讓服務生把菜撤了,換上甜點和茶,慢悠悠地欣賞著窗外的風景。

  見狀,程恕溫聲道:「你好像心情不太好。」

  「是嗎,有這麼明顯?」季莞爾從思緒中抽離,一雙波光瀲灩的杏眼還帶著未曾溜走的憂傷。

  她彎起唇:「我在想,如果世上有後悔藥該多好。」這樣的話,她一定會好好珍惜和顧諶在一起的時間,而不是猜忌、爭吵和冷戰。

  程恕目光微動。

  「莞爾,有人說這世上最珍貴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我倒覺得,自己擁有的才是最珍貴的。」

  說完,一雙眼睛定定地凝視著季莞爾,深情的眼波像是要把她溺斃。

  季莞爾移開了目光,托腮望向遠處的湖面。

  「或許吧,可是人和人不同。對我來說,見過滄海後,就不會再去留戀湖泊,即便葬身海底,也無怨無悔。」

  「你說的這個人是顧諶嗎?」程恕皺起眉,語氣近乎嘲諷,「既然你這麼愛他,那分開的理由呢?我以為……」

  明知道接下來的話可能會惹季莞爾不高興,程恕仍是繼續說下去。

  「我以為你把戒指拿出來拍賣,就是要跟過去的自己告別。可是現在,你跟我說曾經滄海難為水。莞爾,就算分開,你也要為顧諶守貞?」

  程恕的神情很是冷漠,仿佛剛剛的溫雅謙和只是臉上掛著的面具。

  或者說,特意在季莞爾面前偽裝成溫和無害的模樣,發現獵物沒有上鉤,就立刻露出了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