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季莞爾表現出色，但就是因為她的美貌和氣質太無敵了，攝影師為了多拍幾張好看的照片，拍攝工作一直持續到了十二點才結束。
謝雨霏打著呵欠，連忙將風衣披到季莞爾的身上。
「餓不餓？要不要去吃宵夜？」
鑑於季莞爾從來沒有身材管理這方面的負擔，謝雨霏作為一個經紀人，主動提出讓女藝人吃宵夜，大概也是圈子裡的獨一份了。
「不如我們去吃茶點？」季莞爾還真的有些餓了，她又不是願意委屈自己的性子。
隔了幾步遠的距離，程恕恰好將兩個人的談話聽到了耳里。
他微笑：「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請兩位女士去吃宵夜？」
雖然程恕真正想邀請的只有季莞爾，但他心裡頭清楚，論在季莞爾心裡頭的位置，不用說自己，大概連顧諶也無法和謝雨霏相媲美。
季莞爾倏然間回頭，一雙在夜色里更加明亮和晶瑩的杏眼浮上了詫異：「程先生怎麼會在這兒？」
她掃了一眼旁邊的警戒線，立刻皺起了眉：「難道你認識活動的發起人？還是說……這次活動是你安排的？」
「莞爾，你是把我想得多糟糕。我路經這裡，恰好看到你在拍照片。負責人還不至於不給我面子。」程恕將自己的行為美化成一個巧合。
畢竟，他被季莞爾拒絕過太多次，實在找不到接近她的辦法，只好選擇曲線救國。
就在這時，背後傳來一道被夜色浸染的愈發清冷和沁涼的嗓音，像是嚴冬里的一捧初雪。
「很巧，程先生，我也是路經此地。」
顧諶出現在程恕的身後，這一次，他依然沒有坐輪椅。
登時，程恕眉宇間浮上了一絲摺痕。
他唇畔露出一絲冰冷的笑容：「這個時間，顧先生還沒睡，你的腿受得了嗎？」
因為雙腿，顧諶被程恕諷刺了太多次。然而，一張俊美無儔的面龐卻看不出半分異色。
他輕笑：「腿和熬夜有關係？程先生是不是年紀大了，精力和體力都難以跟上，才會以己度人。我通常休息四個小時就可以。」
顧諶雖然談笑自若，卻不改針鋒相對的態度，甚至話語裡的內容比程恕更刻薄。
季莞爾作為被兩個男人爭奪的對象，不僅不覺得榮幸，反而十分不耐煩：「兩位，你們要吵架最好換一個地方，不要擋路。」
她臉上露出抹哂笑：「我們還趕著去吃宵夜，你們兩位慢慢聊。」
說完，就要拉著謝雨霏離開。
這時，斜後方突然插過來一隻雖然清瘦卻又充滿力量的手臂，毫不猶豫地攬住季莞爾的腰肢……
轉眼間，謝雨霏身邊已經空了。
季莞爾落入一個充滿了雪松香的懷抱，像是冰雪裡的松針，清冽且霸道。
見狀，程恕一張英俊、儒雅的面龐染上了狠色。
他將襯衣的袖子擼到了手肘處。
眼前的形勢一觸即發……
只有季莞爾知道，顧諶雖然不良於行，但在西裝下面，這具身軀卻蘊藏著異常恐怖的力量。
一開始還在掙扎的她立刻放軟了身體。
季莞爾低垂下目光，纖長的睫羽眨動間，眼底的怒火宛如潮水般褪去。
她擠出一朵甜蜜的笑容：「程先生，我和顧先生有事要談，抱歉，只能辜負你的邀請了。」
剎那間，程恕裸露出的小臂肌肉賁張，明明身軀清瘦，肌肉的線條卻非常流暢和漂亮，可見平時極其注重自身的鍛鍊。
他儒雅的面容隱藏在陰影里，低沉的嗓音帶著淡淡的失望：「莞爾，僅僅是一頓夜宵，也不可以嗎？」
季莞爾抬起眼帘，對上程恕黯然神傷的眼神，頓時被氣笑了。
「你們兩個既然這麼執著於夜宵，乾脆你們兩個一起去吃好了。我和謝姐如果和你們同桌，只會消化不良。」
聞言，謝雨霏立刻咬緊了後槽牙。這個死丫頭怎麼回事！這種級別的修羅場，沒有入場券的自己可以隨便摻和嗎？
她不配啊！
眼前的低氣壓已經讓她膝蓋發軟了好嗎？！
比起謝雨霏的惶惶不安，兩個原本蓄勢待發的男人各自收斂，但二人的反應並不相同。
比起程恕的一臉陰悒，顧諶要自若得多。
「你確定要讓我和程先生單獨吃宵夜？」
顧諶一副雲淡風輕的語氣。
季莞爾卻從中聽出了一絲隱隱的威脅。
這個傢伙是不是瘋了？！就算他武力值超高，貿然對程恕動手，他就一定能確保他自己全身而退嗎？
望著遠處不斷閃爍的閃光燈，季莞爾已經不敢去想明天的網際網路上又會出現怎樣聳人聽聞的標題了？
二男爭一女？也許都不用等到明天早上。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咬著銀牙微笑道：「你想怎樣？」
「二選一很難嗎？」顧諶又把問題拋了回去。
兩個人之間依然維持著極其親密的姿態，那種旁若無人的氣氛更是讓第三者插都插不進去。
程恕暗暗捏緊了拳頭，恨不得將季莞爾腰間的那隻手給鋸了。
季莞爾也被顧諶的霸道給惹惱了。
她櫻唇彎起，露出一朵甜美的笑容，猶如繁花綻放，美不勝收。
「既然你們兩位盛情難卻，那就索性一起好了。吃完宵夜，我們還可以湊一桌麻將。」
謝雨霏的呵欠就這樣憋回了肚子裡，頓時難受的眼淚都要下來了。
吃飯還不夠，還要打麻將，不知道她現在選擇尿遁來不來得及。
然而，在場的兩個男人又怎麼會考慮謝雨霏的想法呢？
聞言，顧諶和程恕對視了一眼。
二人眼神中的交鋒如有實質，空氣之中仿佛火花四濺，令人連靠近的勇氣都沒有。
顧諶抬起手，將季莞爾被夜風吹亂了的青絲別到了她耳畔，第一次笑得如此風流和肆意。
「我聽莞莞的。」
霎時間，謝雨霏驚艷得嘴都合不攏了。她現在可算知道，什麼叫傀俄如玉山之將崩了。
這男人不笑的時候猶如九重天闕上無欲無求的神仙，一旦笑起來，竟是如此的妖孽！
與沉浸在顧諶美色當中的謝雨霏不同，程恕立刻感受到了顧諶動作間暗含著的挑釁。
他壓制著心間不斷翻滾的怒意，一雙注視著季莞爾的眸子流淌著溫柔：「我記得你喜歡吃燒麥，我恰好知道一家店，名字叫古味齋，點心做得極好。」
「那就謝過程先生的盛情了。」
季莞爾不動聲色地微笑著，藏在風衣袖子裡的手指不著痕跡地擰上顧諶小臂上的肌肉，很不客氣地轉了個圈兒。
顧諶的胸腔微微震動了一下，憋笑得很是克制。
「走吧，坐我的車。」聲音倒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程恕默默跟上，只是眼底的光芒卻透出了刺骨的寒冷。
讓走在最後的謝雨霏噤若寒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