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摘比賽很快開始。閱讀
季莞爾來到節目組劃分的區域,眼神專注,專心尋找著藤上成熟的葡萄,「咔嚓」一聲,手裡的剪刀手起刀落。
她的速度非常之快,在葡萄地里一騎絕塵,質量和速度都完美地碾壓了另外兩個組的女嘉賓。
李承獻雖然跟在季莞爾身後,卻始終找不到插話的機會,只能表情苦澀地專心工作。
比起另外兩組的有說有笑,季莞爾和李承獻之間的氣氛詭異極了。
跟拍的攝像大哥更是一句話都不敢說,明哲保身。
程響看不下去了,頻頻用眼神示意季莞爾和李承獻多來一點互動,甚至後來連提示板都給出來了,這兩個人依然我行我素,到最後程響已經佛了,只好放棄。
一上午就在勞動之中結束了。
不出意外,沈傲白和白悠然這一組,收穫的葡萄數量是最少的。
導演程響宣布了比賽結果後,幾個人趕忙跑到涼亭里乘涼。
一上午頂著大太陽勞動,包括最悠閒的沈傲白這一組,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了。
只有季莞爾,一身清涼地坐在涼亭內歇息,除了幾許垂落在頰畔的髮絲,身上纖塵不染,與幾位嘉賓格格不入。
裴依最先發現了這一點,她先是眸光詫異,繼而拍了拍掌,讚嘆道:「我可算知道什麼叫『冰肌玉骨、自清涼無汗』了,沒想到還能見到從古詩里走出來的美人,666!」
聞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季莞爾的身上。
宋景致帶著明顯的詫異,李承獻和沈傲白的目光各有各的複雜,相比起來,只有白悠然的心思最簡單,她從心底滿溢出來的嫉妒浮現在眼底,即使面對鏡頭都無法掩飾。
面對各色眼神,季莞爾失笑道:「我體溫偏低,而且我剛剛就擦過汗了。你們沒有看到而已。」
李承獻悄悄地勾了勾唇角。季莞爾有沒有擦汗他會不知道?!
然而,李承獻仍是非常護短地幫季莞爾解了圍:「裴老師,你就算再欣賞莞爾,你已婚的身份也沒有機會了。」
好傢夥,這就護上了?!
裴依本來還想藉此打趣幾句,但見季莞爾的眼神毫無波動,分明是襄王有情、神女無心,她聰明地住了口。
「熱死了,我回去洗澡,先失陪了。」說完,提溜起自己的老公。
這種程度的修羅場,她還是不要參與了。
打了招呼之後,宋景致夫妻相攜著離開。
涼亭內,氣氛頓時凝滯了下來。
沒有了鏡頭,四個人之間隱隱流淌的敵意終於不再遮掩。
沈傲白最先出聲。
他涼涼地勾起唇,嘲諷道:「昨晚的直播我看了,學弟這是終於按捺不住了?」
聞言,李承獻唇角微掀,比沈傲白的語氣還要諷刺:「與你有關嗎?」
「出於過來人的身份,好心提醒你而已。」沈傲白冷冷道,「免得你被人踩著上位還幫人數錢。」
「過來人?你算哪門子的過來人?」
李承獻不但不領情,反而狠狠嘲笑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的未婚妻姓白,你也只有這一個女朋友。」
頓時,白悠然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難看了起來。
她捏了捏沈傲白的袖子:「傲白哥,我累了,我們回去休息吧。」
沈傲白卻像屁股底下灑了502膠水一樣,紋絲不動。
發現自己說不過李承獻,沈傲白斜睨了一眼季莞爾,目光里充滿了不屑:「看著這群男人為你爭風吃醋,你是不是很得意?」
「你如果腦子有大病,就去掛精神科的號。不要總是狀若瘋狗。」
季莞爾站起身,冷冷地瞟了一眼在座的三個人,唇角微彎,嗤笑了一聲,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
爭鬥的目標都走了,兩個宛如鬥雞一樣的男人迅速偃旗息鼓。
李承獻跟著站起身,走之前還不忘警告沈傲白:「學長,奉勸你一句,不要吃著碗裡看著鍋里的,小心撐破了肚皮。」
說完,不給沈傲白反擊的機會,兀自揚長而去。
「傲白哥,李承獻這是什麼意思?」白悠然心中浮起濃濃的怨毒,一張秀美的臉蛋卻露出了與之相反的楚楚可憐的神情。
「看在校友的份上,好心勸告他而已。」
沈傲白冷哼了一聲。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總有一天李承獻要後悔。」
「那你呢!你是不是已經後悔了?!」
儘管白悠然知道自己此刻的問題並不聰明,但她已經被嫉妒沖昏了頭腦,在心頭壓了許久的疑問忍不住脫口而出。
聞言,沈傲白的眼神倏然間變冷。
他緊緊盯著白悠然,眼神濕冷而粘膩,就像是一條躲在角落裡頭伺機而動的毒蛇。
儘管白悠然本性惡毒,依然被沈傲白的眼神嚇到了。
然而,沈傲白瞬間又恢復了從前風度翩翩的模樣,變臉速度之快,讓白悠然幾疑剛剛只是她的錯覺。
沈傲白柔聲道:「悠然,你在說什麼傻話?除了一張臉之外,季莞爾又有哪裡能夠比得上你。」
沈傲白的甜言蜜語立刻讓白悠然緊繃著的神經鬆了松,因此她並沒有發現,方才藏在沈傲白眼底的那一絲恍惚。
白悠然並不知道,沈傲白曾在空無一人的辦公室內將季莞爾流出的舞蹈視頻刷了無數次。
畫面中,一身紅裙的季莞爾像是浴火的鳳凰,還有徐子墨MV里的視頻,她就像是神話傳說里的人魚公主,可以冷艷,可以清雅,可以高貴,可以靈動……
沈傲白曾經無數次地問過自己,為什麼從前沒有發現季莞爾竟有這麼多面?!但無論是她的哪一面。不同的是她的眼神;相同的是:她腰肢如柳,可以隨意攀折出任意的弧度,會讓每個男人忍不住幻想,這樣柔韌無比的身體,如果放在掌心裡細細把玩,那該是怎樣的一番勝景。
就在沈傲白思索間,白悠然捉住了他的手臂,瞬間喚回了沈傲白的思緒。
沈傲白無聲地皺了皺眉。
不知道為什麼,他近來總是生出一股古怪的感覺,好像季莞爾才是那個站在他身邊的人!
當然,沈傲白並沒有將這一點告訴任何人。
……
季莞爾午睡起來,走到空寂無人的葡萄園裡散心。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季莞爾的眉尖幾不可見地蹙了蹙。
回頭,對上一張讓她無比嫌惡的面龐。
「季莞爾,我們談談。」
沈傲白總算不像從前那樣惹人嫌了,總是一副居高臨下的態度,今天的他,態度意外的溫和。
「要談什麼?」季莞爾露出似笑非笑的目光。
見狀,沈傲白的眉心浮起一道明顯的摺痕。
他說道:「你的這種反應,會讓我覺得,你從前對我的喜歡都是假的。」
聞言,季莞爾挑起眉,唇畔露出一抹虛偽的笑容:「你總算清醒了。沈傲白,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喜歡你了?不如,你提醒提醒我。」
「當初在學校里,那些交給我的情書難道不是你寫的?」
沈傲白的面色有些難看。
他咬著後槽牙道:「還是說……你攀上了高枝,連喜歡我這點都不敢承認了?」
「你覺得,曾經那麼靦腆、內向的我會給你寫情書?」
季莞爾差點笑出聲。
這一刻,她只想為原主正名。
儘管真相已經沒有人在乎,畢竟當事人都離開這個世界了。
但像沈傲白這種渣滓,根本不配提起原主!
不等沈傲白反駁,季莞爾立刻說道:「當然了,以沈大少爺的自負,從來不會去深想這件事情有多麼不合理。畢竟,你享受慣了女孩的暗戀,對你來說,一個毫不起眼的季莞爾,就是你生活里的調劑品。不,對你來說,她連調劑品都算不上。你只會一臉嫌惡地提起她的名字,仿佛她是什麼髒東西,就連和你的名字出現在一塊,都會玷污了你的高貴。」
被季莞爾戳中了心思,沈傲白的臉色有些訕訕的:「你不要把話說得這麼難聽。如果不是你當初總要欺負悠然……」
「這就是你以為的?」季莞爾輕笑著打斷了沈傲白的話,一雙杏眼充滿了譏諷。
「我真懷疑你有沒有腦子。以白悠然的心計和手腕,你覺得,當初我們誰才是那個受害者?算了,跟你說話就是在浪費時間。」
季莞爾睫羽微垂,嫣紅的唇瓣抿成了直線:「這個地方是我先來的。先來後到,請沈總移步,免得被你未婚妻誤會。」
「季莞爾,你還要不要臉了!」
說曹操、曹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