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季莞爾距離地面只有五米時，心頭忽然生出了一絲恍惚感，仿佛有一對無形的翅膀拖住了她的身體，隱隱阻止了她的快速下墜。
最後，季莞爾墜落在了王導緊急讓人取來的棉被上，徹底失去了意識。
方炫宇撥開人群，第一個衝上來，異常悲痛地大喊道：「莞爾！莞爾！你醒一醒！」……
「快叫救護車！快！」心急如焚的王導大喊道！
……
「boss，出什麼事了嗎？」
就在十分鐘之前，顧諶突然通知飛機改道。
這畢竟不是屬於顧氏的領空，姜晨只好立刻聯繫H國的高層，重新規劃了全新的航道。
查看了一下地圖上標註的降落點，姜晨難掩驚訝：「敦煌？您要去那裡嗎？季小姐好像在那裡拍戲。」
「顧氏跟程氏集團合作的X5載人衛星出了一些問題，程氏集團雖然臨時更換了負責人，但必須嚴格按照協議履約。」
對於姜晨的疑問，顧諶像是沒有聽到一樣。
姜晨已經適應了boss總是神來一筆的風格，或者說，根本沒有勇氣去追問真相。
姜晨只能暗中腹誹：不過是X5衛星罷了，哪裡就用得著您親自過問，程氏集團不配好嗎？
似乎，從boss踏上H國領土的那一刻，他的行事風格就已經讓他們這群手下徹底摸不著頭腦了。
*
醫院裡，季莞爾被抬上擔架，走了特殊通道。
她的助理喬喬也顧不上是不是深夜了，等到季莞爾被送去了CT室，立刻撥通了謝雨霏的電話。
「什麼？莞爾出事了？」謝雨霏臉色大變，一邊穿衣服，一邊給王導打電話。
電話剛剛接通，謝雨霏大發雷霆道：「怎麼回事？道具組都是死人嗎？鋼絲繩出了問題都沒有發現？王導，你這是想要我們家莞爾的命啊！」
王導連忙賠罪：「謝總，你先不要激動，莞爾還在裡邊做全身檢查。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交代？」謝雨霏瞬間抬高了嗓門，尖厲的聲音迴蕩在空曠的走廊上，說不出的刺耳。
「王導，我要的是交代嗎？我們公司的藝人還在醫院裡，我現在還不知道會是什麼結果？你跟我說交代？我要的是殺人兇手！」
謝雨霏聲色俱厲。
「謝總，是我的失誤。」除了道歉，王導都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幸好，這個時候，醫生走出了檢查室，只是表情卻異常凝重。
「病人沒有明顯的外傷，但是大腦這裡，嚴重腦震盪。目前病人還沒有清醒的跡象。」
「什麼！這麼嚴重！」電話里，謝雨霏將醫生跟王導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她冷笑：「很好，王導，我希望你能趕快找出罪魁禍首，否則的話，別怪我不給你面子。」
說完，徑直掛斷了電話。
王導的臉色很難看。倒不是因為謝雨霏，而是因為道具組的失誤，如果季莞爾一直無法醒來，他身上就多了沉甸甸的人命。
王導陰著一張臉詢問錢副導：「老張那裡查得怎麼樣了？有結果了沒有？」
錢副導搖搖頭：「目前還沒有結果。」
王導咬了咬牙，終於說道：「報警吧。」
聞言，錢副導大驚，如果讓警方介入，屆時經過媒體報導，還不知道會給影片造成多大的影響，到時候《敦煌》能不能如期上映都不知道。
王導對錢副導的顧慮心知肚明。
他皺眉：「人還在醫院裡躺著呢！生死不知，我們總得給人一個交代，否則我良心難安。」
季莞爾是在自己的劇組裡面出了事，自己身為總導演難辭其咎。
*
深夜，一架私人飛機在鹽田機場降落。
跑道上，專為MVP客戶服務的空乘人員全部等候在側，甚至就連軍方都出動了。
等到顧諶的輪椅從升降梯上緩緩滑下，一個肩膀上扛著兩顆星的男人含笑迎了上來：「顧先生，鄙人姓周，周誠益，我代將軍冕下向您問好。」
顧諶頷了頷首，一雙墨眸深邃如淵，所有的倨傲藏在了冷淡的目光里。
周誠益並不覺得顧諶失禮，反而覺得以顧諶的地位合該如此。
他表現得很是殷勤：「顧先生，我們給您安排了住處，您看您是先回住所休息，還是先去視察基地？」
顧諶開口，清冽的嗓音被漠北的夜色染上了一絲微微的寒意：「周先生，我有私人問題要處理，一會兒還要麻煩你帶路。」
聞言，周誠益的雙目流露出一絲震驚，很快便受寵若驚地說道：「顧先生您太客氣了。有什麼事您儘管吩咐，能為您效勞，是我的榮幸。」
周誠益在來機場之前，上面早有指示，讓他一切聽從顧先生的指令，因此，周誠益說的並不是一句客氣話。
顧諶目光微垂：「麻煩了，我需要先去一下市醫院。」
……
四輛警車開道，一輛掛著軍牌的汽車在馬路上疾馳。
車內一片靜默。
周誠益試探著和顧諶搭話：「顧先生您是身體不舒服嗎？還是要去探望病人？」
雖然周誠益覺得，這兩個假設好像都沒有可能。
聞言，顧諶的目光從他身上淡淡瞥過，無形的壓力成功地讓周誠益閉上了嘴。
……
醫院外面，季莞爾被轉到了特護病房。
王導讓其他人都散了，親自守在這兒。
季莞爾的助理喬喬忍不住說道：「王導，劇組那邊還需要您。莞爾這裡我一個人照顧就好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喬喬現在對劇組的任何一個人都不信任，並且她牢牢記住了謝雨霏的囑託，必須要寸步不離地守著季莞爾，不能讓任何人靠近，誰都不可以。
王導自然沒有忽略喬喬眼裡暗藏著的防備。
他無奈地搖搖頭，嘆氣道：「好吧。劇組那裡，警察應該已經趕過去了，我還得回去坐鎮。你把莞爾照顧好，有什麼需要就給我打電話，我先回去了。」
*
此刻，王導還不知道，季莞爾因為道具組的失誤、從琉璃塔上意外墜落、並且昏迷不醒的消息已經占據了熱搜第一。
媒體的配圖也很有意思。
空寂無人的走廊上，燈光暗淡。
方炫宇身上還穿著戲服，面龐憔悴，眼眶微紅，一隻手撐在牆上，另一隻垂在身側的手臂，手指緊緊攥成了拳頭。
這張配圖本身便足夠引人遐想了，更何況媒體報導時還用上了大段、大段煽情的文字。
距離季莞爾受傷，季莞爾、方炫宇的戀情默默占據了熱搜第二，並且在後面跟了一個鮮紅的爆字。
……
王導回到片場，發現劇組一個事故竟然出動了十幾名警察，而事發地，甚至還有軍方的人在。
「這是怎麼回事？」王導以眼神詢問著一直留在片場的張副導。
卻見張副導面色凝重地跟王導點了點頭，隨後快步走了過來。
「導演，事情大了。剛剛警察將道具組的所有人都審問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疑點，結果，軍方不僅來了人，從各個地方抽調的刑偵專家馬上就到。」
王導被這陣仗驚住了，忍不住說道：「你報警的時候是怎麼說的？」
「我走的是正常程序。」
張副導說出了自己的懷疑：「風眼的謝總應該沒有這麼大的能量。肯定是季莞爾背後的人不滿意。導演，這件事，我們想要大事化小是絕不可能了。」
「這個時候就別想著大事化小了。」王導一副頭痛至極的模樣。
就在兩個人說話間，一個身高接近一米九的男人朝著王導的方向快步走了過來。
男人容貌英俊，唇角掛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乍一看，像是哪家的公子哥。
但王導閱人無數，並沒有錯過男人眼眸中的銳利，以及他身上那股仿佛冷兵器一般冰冷、鋒利的氣息。
男人在王導面前停住了腳步，開門見山道：「想必這位就是王導吧。你好，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姜晨，是季小姐的……唔，保鏢！」
姜晨說到這裡一摸下巴，想到自己的好基友，臨時給自己編造了一個身份。
王導心中一哂。
這個人橫看豎看都不像是保鏢的樣子，哪個保鏢手上會戴著超過八位數的手錶。
這種身價的人，又怎麼會去給人去做保鏢！
不得不說，王導的格局小了。
但王導這個時候已經無心去深究來人的身份了。
他一臉鄭重地承諾道：「姜先生，莞爾在劇組不慎出了意外，我很抱歉，但請你放心，我們劇組一定會全力配合調查的。」
【作者有話說】
今晚兩章都很肥，我盡力了，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