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物?什麼邪物?」丹妮驚奇道。
「你出去看看就明白了。」
門神懷念地說:「布蘭登·史塔克是英雄紀元最傑出的陣法大師,他布置的符文能驅邪避穢,鎮壓邪惡。
長城是他陣法集大成之作,人世間任何妖魔鬼怪哪怕邪神,都無法從這兒通過。
幾千年來,守夜人有意無意的,在我的身下封鎮了很多不該存在於世的邪惡存在。
你拿走風之歌,就等於解除封印。它們尋得良機,現已逃出去大半。」
我去,這是長城還是鎮妖塔?
丹妮嘴角抽搐,卻還是不甘心就此離去。
這可是真神啊!
關鍵是,祂屬於善良陣營,對自己還這麼和藹。
「長城裂了,是我的錯,有沒有補救措施?我的魔力不差那個布蘭登多少,他有森林之子幫忙,我也有巨龍,能不能修補一下魔法陣?」丹妮快速說道。
「特別是風之歌,一定要嚴密看守不,得直接封死,不要再放任何人進入這處空間。
你都不知道,我在極致的誘惑中是多麼掙扎、多麼痛苦。」她語氣鄭重地強調道。
門神悶悶笑了幾聲,道:「你再將手托起風之歌,魔力灌入其中,即可修復長城內殘缺的符文。」
丹妮有些遲疑,倒不是懷疑門神騙她,而是擔心自己忍不住又把風之歌占有。
那種掌控風之力量的感覺太美好,靈魂似乎得到升華,進入一種空空渺渺的神靈之境。
世間最讓人上癮、也最難以戒掉的東西,從來不是du品,而是權利。
而比權利更難讓人放手的是力量。
可她更不想因一己私慾毀掉長城,在長夜將至的此時,長城關乎幾十、幾百萬人的生命安危。
「你修不修?不修就立即離開。」門神道。
「唉!」丹妮一咬牙,把手伸了過去。
這一次,青色水晶沒消失,只在接觸掌心的剎那,長城的三維立體圖在她「眼中」一覽無遺。
她的視線能穿透冰層與石牆,「看到」內部充當鋼筋骨架的樹幹,「看到」融入石頭、冰塊、大地與樹幹的魔法陣網絡。
九色漩渦與環帶第二魂飛速旋轉,丹妮的魔力如同潑灑進湖泊的一杯酒般微不足道。
「大黑,小白,你們兩個來。」丹妮喘著氣道。
門神的意識空間很神異,不用進入「超神狀態」,兩條龍的魔力也能以丹妮為中轉站,進入青色水晶球。
如果丹妮的魔力有一杯酒那麼多,那么小白就像一個家庭泳池,大黑如同公共泳池,雖不如湖泊那麼龐大,卻也讓湖面升高一大截。
黑城堡。
長城轟然暴裂,大量冰塊從冰牆脫落、墜地,接著又沒任何預兆地「創口」癒合。
如此異變,早已驚動了所有守夜人與野人。
他們巴巴跑出塔樓、木屋、帳篷,站在長城下,對冰面上的痕跡指指點點,大聲吆喝,神情驚惶。
「火?火火!」突然,有人揉揉眼睛,不可思議大叫道:「長城上的冰塊在燃燒,長城著火啦!」
如此荒謬的話卻不能讓任何人發笑,因為所有人,只要有眼睛,又抬頭去看了,都能見到紅色火苗在冰層內、在冰面上、在之前裂開的縫隙處「嗤嗤嗤」地燃燒。
「快跑,長城要塌了,冰層被焚燒,又要裂開啦!」眾人大駭,紛紛往遠離長城的方向跑去。
「這是怎麼回事?」史坦尼斯呆呆地問。
他沒有跑,只傻愣愣看著夜幕下被火焰映紅的長城。
嗯,整個長城似乎被一片火焰巨網網住,沒有璀璨奪目的炎光,卻在黑暗的大地上閃爍明暗不定的紅光。
很顯眼。
「長城上的冰層並沒融化,因為那不是明火,而是魔法陣被啟動的外象。」
梅麗珊卓也不明所以,她雖修行了幾百年,功力深厚,經驗豐富,連人類必須的食物和水也不再需要。
可到底是專業不對口,一直在亞夏埋頭苦修的她並不了解長城,也不知道長城內部核心機密。
「不用擔心,長城內的魔力在增強。」她肯定道。
「知道原因嗎?」史坦尼斯問。
「我懷疑與丹妮莉絲有關,她去哪了?」梅麗珊卓蹙眉道。
史坦尼斯環視周圍一眾鹿黨騎士,他們可從來沒放棄對龍女王的盯梢。
果然,「巨人殺手」高迪法林立刻道:「她的確沒立即離開長城,守夜人山姆威爾·塔利被她帶去了西邊。她還說,明早之前就把山姆放回來。」
「西邊?去幹什麼了?」史坦尼斯疑惑。
「長夜堡!」梅麗珊卓脫口而出。
她突然記起,那日高迪法林要挑戰龍女王的巨人王俘虜,兩人正在訓練場爭吵,胖子山姆帶著個女野人
「啊,」高迪法林也想起來了,嚷道:「山姆帶著女野人從長夜堡回來,龍女王當時還追問長夜堡的密道來著。」
「長夜堡密道內隱藏長城的秘密!」紅袍女恍然大悟。
「那還等啥,我們立刻過去,長夜堡又不遠,可不能讓她獨占秘密。」朱斯丁·馬賽爵士大聲叫道。
史坦尼斯把目光轉向紅袍女,她才是專業人士。
梅麗珊卓眸中閃過一道紅光,點頭道:「該去看看,我懷疑長夜堡有控制長城魔力運轉的神器。」
「嘶嘎——」兩條龍疲憊鳴叫一聲,縮回丹妮意識海。
「行了,你該回去了。」門神幽幽道。
「嗨,讓我喘口氣再說。」丹妮氣定神閒,指了指頭頂上的「花」,問:「冰與火之歌是怎麼回事,我並沒掌握生死之力呀?」
「你只是有潛力,距離掌握冰與火之歌還有很遠、很遠的一段路要走。也許,你無法走到盡頭。」門神道。
「那就幫幫我唄,我的綠先知冥想法還不完整,大神你幫我補完一下。」丹妮腆著臉道。
「很遺憾,我沒有。」門神道。
「呵呵,您可是綠先知的巨佬」丹妮笑著搖頭。
門神之於綠先知,猶如七神之於總主教,上帝之於基督徒。
沉默片刻,門神解釋道:「你誤會了,我從來沒向任何人傳授過魔法。除了會唱風之歌,我什麼魔法也不會,沒法教別人。
在久遠的過去,一位森林之子來到我身下,聆聽我吟唱風之歌,又爬上我的身體,在樹杈上睡了一覺。
醒來後,他有了與我溝通的能力。
我的風之歌蘊含來自世界各地、各時間段的信息,他聽懂了,知道很多事,然後其他森林之子稱之為『綠先知』。」
「綠先知的天賦與你沒關係?」丹妮不信。
「當然有關係。」門神肯定地說。
「你知道信仰之力嗎?就是眾生對另一位存在信奉,所產生的奇異精神能量。」祂問。
「我知道。」
門神道:「孩子們信奉我,我無可回報。便將全部信仰之力提煉成一種純粹的靈魂之力,讓風把那些力量帶給信奉我的孩子們。
他們便是你口中的『綠先知』。
不過他們與第一位聆聽風之歌的森林之子不同,不一定能聽懂風之歌,而我也早死了,沒法再唱歌。
他們只能通過魚梁木來觀察世界。」
「原來是這樣」丹妮呆了呆,又問:「信仰之力對你沒用嗎?它可以增強神靈的力量啊!」
「我一棵大樹,要那麼強的力量幹什麼?」門神淡淡道。
呃,好佛系的大樹,活該被人砍了來修長城。
「那,您現在能不能為我唱一首風之歌?」丹妮問道。
「我已經唱了,你也聽懂了。」門神說。
「我難道失憶了?」丹妮不高興道。
「通過風之歌,你見證了長城建造的全部過程。」門神無奈道。
「呃」丹妮呆了呆,喃喃道:「那不是你的記憶?」
「去吧!」門神嘆口氣,青色星點像被磁鐵吸來的鐵屑,擁抱著丹妮,把她往上推了出去。
無盡青色風帶環繞著她,飛出風球,沒有落入下方的白光世界,反而往上升,青色風痕漸漸稀薄,黑暗重新向她襲來。
「陛下,陛下?您還在在下面嗎?」巴利斯坦驚疑不定的呼喚聲隱約傳來。
丹妮打了一個激靈,左右看看,回頭看看,揉揉眼睛,幻覺?不是幻覺?
門的嘴巴大大張開,她正一步跨過皺褶的上嘴唇,踩在柔軟的風團上,另一隻腳還落在井壁邊的石板上。
巴利斯坦在她頭頂交換。
她的身體似乎帶有向後的慣性,又似被清風推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又後退一步,徹底從門嘴巴離開。
「滴答!」
門的上沿滾下一滴水,落在她臉上,沿著鼻子緩緩流淌。在唇邊,她舔了一下,帶有奇特的溫熱,咸如淚水。
再一睜眼,她正面對一面濕冷的磚牆。
門,不見了。
丹妮悵然若失,向上方喊道:「我在。爵士,過去了多久?」
「喔!」巴利斯坦長長鬆了一口氣,道:「差不多一個小時,我下來時門已關上,消失。於是,我就爬了上去。
沒多久,長城表面的冰層突然裂開,發出打雷一樣的斷裂聲,好恐怖。大片大片的冰塊往下落,我都以為長城要塌了。
可沒多久,上面的裂縫又自動癒合,還閃爍奇怪的火光。」
「對了,您在幹什麼呀?為何井底井水一個勁兒鼓泡?」白騎士疑惑道。
「鼓泡?」丹妮回過神,才驚訝發現,不遠處的井底正煮沸了一般,冒起陣陣臉盆大的泡泡。
老鱉翻身?
不!
丹妮猛然醒悟,封印打破,這是有妖孽出世啊!
「上去,爵士,快上去。」她一邊往石階上跑,一邊大聲催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