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強取勝於苦耕

  風雪愈演愈烈,殘月之下天地白茫茫一片,科爾迎風而行,卻半點寒意都沒有。

  他走在國王大道之上,南下,不管是去君臨,還是凱岩城,甚至是龍石島,總有能容得下他的地方,哪怕是去多恩也行。

  除了雪花飄落的聲音,周圍一片寂靜。

  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極目遠望渾然一片混沌。

  這時有馬蹄噠噠聲響,這麼晚了是誰在趕路,他一回頭,只聽一片利箭劃破空間的響動,咻的一下,一陣風襲耳而過。

  在朦朧之中,科爾只見一人影持弓如月,在馬上提拉著弦,把目光直逼過來。

  那人又從馬下的箭袋處抽出一支箭。

  就算再遲疑,他也知道這人來者不善,一瞬時空之眼展開,零落的雪花停頓在半空,那人的動作如蝸牛爬行,像是一幀一幀的照片在轉動。

  時空之眼不止降緩了時間,還讓科爾的視線看得更遠更清晰,席恩·葛雷喬伊的臉映入他的瞳孔。

  居然是他,在臨冬城內他就不明此人為何屢屢刁難自己,現在更是要想置他於死地。

  時間恢復,席恩彎弓搭箭行雲流水,鐵民向來以弓箭著稱,而他作為未來的鐵民之王,在使用弓箭上也是下了一番功夫。

  至少在這個距離要這小子的命還是輕而易舉的,把箭矢放出,他自信的看著箭羽的軌跡襲殺向科爾。

  他特意瞄準了頭顱,不用一個眨眼鐵錐就能透過這小子的腦袋。

  一扭頭,箭矢從脖子一旁穿過,科爾慢步而上,只手彎曲向背去拿劍。

  「運氣不錯。」席恩暗啐一聲,繼續拉弓搭箭。

  咻一下,箭矢又被科爾一扭身躲過,這下席恩終於知道了這小子的不凡。

  連續抽出兩支箭來,連發而出,他在心中暗想,「看你怎麼躲。」

  科爾一扭頭一揮劍,兩支箭相繼被拍開和躲開。

  「該死。」席恩緊拉馬繩,策馬後退,兩人的距離已經不過十尺。

  科爾疾奔而上,不等馬匹策動,就已經提劍殺至,劍刃凌空破雪,直逼馬上的席恩。

  他一驚,持弓抵擋,弦聲斷裂,啪的一下抽開,就連弓面也被砍成兩段。

  席恩應聲落馬,科爾可不會留手,持劍再殺而去。

  看著寒芒殺來,心急之下席恩卻不失冷靜,拿著斷弓一抽科爾的腳踝,不過收效甚微。

  科爾提劍猛刺,直下死手。

  席恩伸手往劍刃一抓,毛皮手套瞬間被穿透,疼痛從手掌間傳來,他突然懊悔起來,不該如此魯莽。

  劍刃越來越接近他的胸膛,席恩一咬牙,用力把劍刃往一側推開,轉身翻滾,在雪地上連滾好幾圈,然後迅速爬升而起。

  他抽出腰間的鐵劍,半弓身穩住下盤,左右挪步展開架勢,正是瓊恩交給科爾的那一套。

  「你果然是個不簡單的廚子。」他的手在發抖,血跡隨著劍柄滴落到雪地上,染黑了昏白。

  本來就是朦朧一片,白色夾雜的昏沉的藍光,鮮紅也不過是一點墨黑。

  「葛雷喬伊家的席恩,我們應該沒什麼仇怨吧?在大廳里咄咄相逼,現在更是以弓箭襲擊,是真覺得我好欺負嗎?」

  「呸~」他吐一口血跡,剛剛摔下馬時臉著地了。「鐵民做事,不需要理由,強取勝於苦耕,要怪就怪你身上不合時宜的東西吧。」

  科爾身上有什麼能入得上他眼的東西,一身破爛的廚子衫,一雙守夜人的破皮靴子,還有「凜冬之夜」,原來如此,是看上了他的劍。

  「哼,原來是起了貪念。」科爾踏雪而上,「貪婪就得準備好接受報應。」

  一輪劍芒如殘月,席恩揮劍擋格,只覺手臂被劇烈拉扯,掌間的傷口瘋狂的裂開,鮮血抵達而落。

  科爾雙手握劍,寒芒殘影如漫天星辰繁密,席恩吃力擋格,每一下都感覺自己的手要廢掉。

  席恩在心中驚喊到,「這是什麼怪物!」

  「糟糕」,他猛的一驚,科爾劍居然變了軌跡,如靈巧的銀絲斬向他的大腿。

  「啊!」慘叫一聲,席恩疼痛的倒地,寶劍脫落,他抱住淌滿鮮血的大腿哀嚎聲聲。

  科爾一腳把他的劍給踢開,然後邁步而上。

  每一步如巨響陣陣扣在席恩的心中,他臉上洋滿恐懼,心中狂呼:不,他不能死,他還要繼承鐵群島,還要成為鐵民的至高王。

  「別殺我,別殺我求你。」他痛哭流涕,卑微的哀求。

  科爾劍刃提起,面對敵人他不會留情,而且這種貨色也沒有留著的必要,宰了說不定還算幫了羅柏·史塔克一個大忙。

  席恩常常眯著微笑的眼睛驚恐的瞪起,他嘴巴張大,眼淚如柱,鼻涕流入口中,緊盯那月輝下藍色的寒芒靠近。

  這一刻他感覺死亡是如此的近,直到一聲高喊如諸神降下的神諭,「住手!」

  馬蹄疾行,震得天地一片顫抖,科爾停駐劍刃,轉頭看向來人,心中嘆息:看來不能把這二五仔嘎掉了。

  一堆北境騎兵把科爾和席恩團團圍住。

  劍刃一收,科爾仰頭看一眼羅柏·史塔克,然後話也不提的轉身。擠開騎兵,朝著席恩的馬匹走去。

  他翻身上馬,對著躺在地上的席恩·葛雷喬伊喊道:「饒你一命,好自為之。」

  騎兵想要攔住他,卻被羅柏·史塔克叫停,他們望著他策馬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天際。

  「再不扶我起來,那你們就只能帶具屍體回去了。」席恩痛苦的呻吟。

  羅柏·史塔克此時只覺往日向來機靈的席恩看起來是如此的愚蠢,但畢竟有兄弟的名義在,他吩咐手下把席恩帶上,然後轉身返回臨冬城。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沿途羅柏對著他質問到,「我已經宣布他無罪,你是要讓史塔克失信於人嗎?」

  「羅柏,我已經這樣了,你還是先讓學士幫我瞧一瞧吧。」他舉起自己溢滿鮮血的手,同時心中也在想:我又不是史塔克,史塔克的榮譽關我什麼事。

  「哼,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席恩。就算你被殺死,那也是咎由自取。」羅柏·史塔克騎著馬上前去。

  席恩·葛雷喬伊暗暗咬了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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