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毒酒
瓊恩·艾林邁著沉穩的步伐向著首相塔走去，陽光灑在他身上，卻未能驅散他眉間那如濃雲般緊鎖的凝重。
然而，就在即將踏上通往首相塔的台階時，他突然頓住了腳步。他的目光瞬間變得深邃，似乎想起了某件極為關鍵之事，隨後決然轉身，步伐匆匆地朝著大學士派席爾的住處疾行而去。
瓊恩·艾林踏入派席爾的房間，屋內瀰漫著陳舊書籍和草藥混合的獨特氣味。派席爾正坐在堆滿捲軸和書籍的桌前，專心致志地研究著什麼。聽到腳步聲，他緩緩抬起頭，臉上的皺紋因緊張而顯得愈發深刻，眼神中透著一絲惶恐。
「派席爾大學士。」瓊恩·艾林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在這略顯狹小的房間中迴蕩。
派席爾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他那因年老而略顯佝僂的身軀微微晃動，回應道：「首相大人，不知您此番突然前來，所為何事啊？」
瓊恩·艾林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他，開門見山地說道：「我需要關於貴族子女的詳細記錄，你這裡可有？」
派席爾思索片刻慢吞吞的問道：「大人……這、這貴族子女的記錄……不知您具體想要哪方面的？是聯姻狀況，還是家族傳承？」
瓊恩·艾林眉頭緊皺，詢問道：「都要，這種書有很多嗎？主要介紹大貴族的就行。」
派席爾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思索，他哆哆嗦嗦地在書架間摸索了好一會兒，終於從一堆幾乎要將他掩埋的書卷中，費力地取來了一本厚重得幾乎要壓彎他手臂的大書。
「大人，這本《七國主要貴族之世家譜系與歷史》，不知能否符合您的要求？」派席爾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將書遞了過去，仿佛這書是一件無比珍貴且易碎的寶物。
瓊恩·艾林一把接過書，快速翻閱了幾頁，臉色愈發陰沉，說道：「麻煩你了派席爾學士，這本書我想借閱幾日。」
派席爾連忙點頭，額頭上的汗珠順著皺紋滾落：「當然，大人您可以隨時借閱，有其他問題可以再來問我。」
瓊恩·艾林聽後頷首了一下便推門離開了。
夜晚的首相塔內，一片寂靜。瓊恩·艾林坐在寬大的桌前，微弱的燭光在黑暗中搖曳，映照著他凝重的面容。
窗外，夜色如墨，濃稠得仿佛能將一切吞噬。沒有一絲星光能夠穿透這厚重的夜幕，只有一輪黯淡的月亮，在雲層後若隱若現，灑下朦朧的微光。
房間裡安靜得能聽見蠟燭燃燒時輕微的「噼啪」聲，以及瓊恩·艾林偶爾翻動書頁的聲響。那本厚重且枯燥的《七國主要貴族之世家譜系與歷史》攤開在他面前，泛黃的紙張和模糊的字跡仿佛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瓊恩·艾林專注地閱讀著，眉頭緊皺，目光在字裡行間穿梭，試圖從這紛繁複雜的記錄中找到他所追尋的答案。
不多久，他看完書，緩緩合住，深深地嘆了口氣。
想到他剛剛看到的內容，「種性強韌」瓊恩艾林喃喃自語道。
書中記錄的拜拉席恩家族每一個私生子的頭髮都漆黑如夜。
九十多年前雄鹿和獅子間最後一次結合，蒂亞-蘭尼斯特嫁給葛文拜拉席恩一一他在本家排行老三，他們唯一的孩子是個無有名字的早天男嬰，梅利恩的書中如此描述：「個頭大，食量佳，滿頭黑髮。」
再往前三十年，一位蘭尼斯特家的男性娶了拜拉席恩家的女孩為妻。她為他生了三個女兒、一個兒子，全部皆為黑髮。
不管他在薄脆的泛黃書頁間如何向前追溯，金黃一遇炭黑永遠只有屈服的份。
他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緩緩走到窗前，凝視著外邊。夜色依舊深沉，仿佛一個無邊無際的謎團，將整個世界都籠罩其中。
瓊恩·艾林的目光在黑暗中游離，心中猶豫不決。起初他還抱有幻想，如今已有確實的證據。
他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窗台，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微風拂過他的臉龐，卻無法平息他內心的波瀾。
就在瓊恩·艾林陷入沉思之時，夫人萊莎·徒利輕輕地推門而入。
她的手上端著一壺酒，臉上滿是關切，可那眼神深處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瓊恩，這麼晚了還不休息，不要把身體累壞了。」萊莎輕聲說道，聲音中透著溫柔與擔憂。只是她端著酒壺的手，似乎不自覺地微微顫抖。
瓊恩·艾林轉過頭，看著自己的夫人，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慈祥，微笑著說道：「沒什麼重要的事，只是一些政務罷了，我這就去休息。」
萊莎·徒利走上前，為瓊恩·艾林倒了一杯酒，那酒液在燭光下泛著詭異的紅色。
她勸慰道：「若有麻煩的事，多交給御前會議處理吧，你可得注意身體。」
瓊恩·艾林看著萊莎，心中滿是欣慰，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放心吧，夫人，我的身體我清楚。」說完，他輕輕地拍了拍萊莎的手。
開口說道：「夫人，我有個想法，勞勃這孩子漸漸長大，我覺得把他送到史坦尼斯那裡撫養，對他的未來更好。」
萊莎·徒利心中極不願意，但還是強忍著隱藏了起來，說道：「親愛的，孩子還小身體還不好，要不……等他再大一點吧。」
瓊恩·艾林皺了皺眉，思索片刻後說道：「史坦尼斯那裡確實能給予勞勃更好的教導與培養。夫人，我明白你的不舍，但這對勞勃的未來至關重要。」
萊莎·徒利眼中閃過一絲急切，她緊緊抓住瓊恩·艾林的手臂，說道：「我實在捨不得他這么小就離開我身邊，再給我一些時間吧，親愛的。」
瓊恩·艾林看著夫人，心中有些不忍，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吧，那就等他再大一些。」
隨後，兩人相視而笑，一同離開了房間。只是瓊恩·艾林未曾留意，在他轉身之後，萊莎的臉上閃過一抹瘋狂而又決絕的神情。
(本章完)